第23章 第二卷 · 映户凝娇乍不进(5)
傍晚时分,郦都城知名的三家戏院头牌戏子齐聚信王府,于信王府南苑湖心台献艺。
这波动可不小,几乎惊动了整个郦都城的大街小巷,在太子下落不明之际,胆敢如此大肆操办的除了信王祁宸,怕是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戏院的车马才刚入了信王府,一桩全新的美谈就上了茶楼的说书台,都说是信王的新欢酷爱听戏,信王此举是为搏佳人一笑。
实则这话也没错,请戏子唱曲儿确实是骁粤的主意,湖心台上曲歌悠扬,巍阁之上垂帘倒挂,帘后烛火熠熠,灯油生香。
据说是信王不爱让他的男爱卿抛头露面,便只能坐于垂帘之后,可见到着帘布上的贪吃的人影,众人皆是心中疑惑,都说信王的爱卿花灯会斗诗夺魁,应是才貌兼备之人,怎会如此…
即便如此,也无人敢多言半句,戏曲一轮接一轮,月上柳梢,帘后的人影瘫倒在座椅上 ,许久未动,怕是已经睡着,但唱戏的人却不敢停下。
新月初上,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王府的戏曲灯火染红了信王府上空的半边天。
王府东南院一角的歪脖子树下,祁宸换下了云锦彩缎,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裳。
这看起来不像是王爷,倒像是大门大院里的公子。
他望着绑起袖子准备爬树的骁粤,道:“你让我堂堂信王陪你在此爬树?”
骁粤花了好些功夫才说服祁宸换上这身粗布麻衣,他实在不想再费口舌。
他踩了踩树下的树洞,虽有青苔,但却不滑:“王爷,我们现在是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自然不能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走出王府,万一被侯府的探子盯上了,岂不是吃瘪。”
祁宸:“何谓吃瘪?”
“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祁宸闻言,略有不满:“所以你找那些莺莺燕燕到府里唱戏,还让齐德隆坐阁楼听戏,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不然呢?”骁粤回头看了他一眼,“您不会以为我真想陪您听戏吧?”
祁宸:“…”
骁粤继续爬树,言道:“只要王府热闹一些,别人就会认定我们一直不曾外出,这叫不在场证明,您掌管镇抚司,怎么这都不明白?”
祁宸哼笑道:“所以一会儿还得翻墙进别院?”
“最好是这样。”骁粤踢掉了一块湿滑的青苔,成功爬到了树腰。
祁宸微微仰头,道:“你当别院的护卫是瞎的吗?”
骁粤也微微低头俯瞰:“护卫是您安排的,您应该知道哪面墙适合翻?”
祁宸没有再说话,骁粤正爬到上回险些摔倒的位置,也没继续理会祁宸,专心致志地爬树,踩上墙,用方裕物的打王鞭绕过墙头的瓦槽,一点点地滑落地面。
骁粤稳稳地站在了墙外,祁宸却完全没有动静。
于是骁粤冲着墙内低喊了一声:“王爷??”
一阵风擦过耳际,祁宸已经从墙内跃出,站在了他身边。
骁粤顿时有些无语,这人会轻功也不早说,害他爬墙爬得如此辛苦,埋怨道:“您这是故意整我?”
祁宸背着手,似笑非笑道:“骁将军这是铁了心自废武功了?翻这区区一堵墙,也能花上半柱香的功夫。”
是,若是骁将军自然也能纵身一跃,可惜,他不是!
骁粤收起打王鞭:“王爷要是觉得好笑便笑,但浪费时间的是您,不是我。”
祁宸还真笑了:“果然还是生气的样子看起来更顺眼些。”
“…”骁粤动了动嘴唇,像是打算怼他,但最终却只是说:“王爷,像您这样的人,在我的家乡叫受虐狂。”
祁宸略微皱眉,问道:“何谓受虐狂?”
“就是专喜欢不喜欢他的人。”骁粤道。
不喜欢??
祁宸:“你不喜欢本王吗?”
“您觉得我喜欢您了?”骁粤反问。
祁宸竟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啊。”
骁粤一度无言以对。
可能真的像齐德隆说的那样,某些时候骁粤看祁宸的眼神是爱意满满,所以祁宸也误会了。
骁粤倏地垂下眼,拍了拍衣角的灰尘,道:“我们还是快走吧,别让郡主等急了。”
说着便一马当先地走在了前头,即使他根本不知别院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