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居栽赃在金朱尼的身上。
华衣夫人是苗族的人货真价实,华衣夫人就是天一居的当家人,陛下要剿灭天一居,如果这个时候明诺查天一居其实就是现如今掌控苗族的金朱尼背着苗族在外面设立的贼窝。明诺追着华衣夫人一路追到了苗族。
温亭湛这个时候再暴露出天一居以蛊毒损伤百姓,残杀大臣的事情,陛下能够放过苗族?必然会下令让明诺攻打苗族,一旦核实苗族的大本营在澜沧峡谷,命令何定远从旁协助,也就是理所当然,如此一来,不但何定远出兵有理,还能够和明诺合二为一。
至于温亭湛出不出面,就看后续的发展,他可以一直不露面,何定远和明诺都不会将他供出来,实在是非得亲自出面不可,明诺大可以上书陛下,苗族蛊毒厉害,他无能克服,请温亭湛和夜摇光助阵,想来兴华帝是不会拒绝这个请求。
所有事情的衔接,事情的发展,他自己的进退之路,温亭湛都安排的一丝不苟。
葡萄花架,枝叶缠绕,阳光从缝隙之间穿透,洒落在温亭湛的身上,他今日着了一袭白,在紫的绿的黄的绚丽色彩映衬下,是那样的清世卓绝,逸雅宁淡,看着像个不染尘的翩翩浊世公子,可谁能够想到他只是目光流转之间便可令天地变色,指尖翻动间便可以颠覆山河?
“阿湛,你下了一盘大棋,照你过往的行事作风,我不信你的目的仅此而已。”夜摇光想到以往他的一举一动,每一次他费了不少心思安排的棋局,总是一番朝廷的洗牌,至少是一大势力的倾塌和另一个势力的崛起。
唇角微微舒展,温亭湛的目光变得深远:“摇摇,我想就此一举,彻底巩固士睿的兵权。如此,你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全身而退。”
萧士睿在朝堂上的势力,这些年温亭湛汲汲为营,基本已经帮他铺平,再加上温亭湛外放这些年,他自己在朝堂的影响,而几位王爷一再的被打压之后,臣这一块就算有心不服的人也不敢再兴风作浪,唯独军权这一块,青海有黄家,保定有郭家,朝中有明诺,可这依然还不够。
如今正好再将何定远扶上位,如此一来天下三分之一的兵力都会对萧士睿尽忠尽心,其他自然也会有忠臣,就算有那么一两个想要做土皇帝的人,萧士睿也能够手到擒来。
“你该不会是盯上了云贵总督这个位置吧”夜摇光试探的问,对上温亭湛笑而不语的模样,“云贵总督不是你的人么?”
当年夜摇光记得清清楚楚,这个云贵总督本就是南久王的心腹,但却被岳书意和温亭湛联手扶持上去,最后剿灭南久王的人也是他,夜摇光一直以为他是温亭湛的人。
“我可收买不了南久王培养了多年的人。”温亭湛笑着摇头,“他不是我的人,也不是岳书意的人,而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一个踩着旧主尸骨爬上来的总督。”
所以,这位云贵总督只不过是恰好温亭湛要对付南久王用得上,而他又有这个本事的人,他们算是一场合作,温亭湛要南久王的命,他要的是升官发财。
第2187章 费心辨忠奸
“这三年他不安分么?”夜摇光低声问道。
温亭湛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如果这个云贵总督,从一开始就只有野心,温亭湛绝对不会选择用他来对付南久王,温亭湛可以选择的路有很多。既然选择了他,也证明这个人是有可取之处,这三年温亭湛都没有动他,必然是让他表现,现在温亭湛却要动他了,是不是意味着这三年他做的其实并没有让温亭湛满意?
“摇摇,这世间没有绝对,安不安分也要相对而言。且我有意给士睿铺平道路,却没有想过当真给他一片忠君爱国之士,若是一个家国没有了不同的声音,变成了一家之言这并不是兴盛之象。”温亭湛轻声回答,“我没有盯上云贵总督这个位置,我只是要将何定远扶上总兵的位置,这中间少不得需要这位云贵总督出面。若是他看明白,我自然不去理会他;若他要阻拦,我不介意给他也挪个位置。”
总兵可是正三品,拥有数万兵权,原就和总督有利益冲突,温亭湛还要人家高高兴兴的接纳。虽然谁当总兵都一样和他相冲,可谁愿意敌人比自己年轻有为,比自己心思活络,背后还靠着大山?何定远是温亭湛的人,很多人都知道,如果何定远上位,云贵总督岂不是还要反过来看这个官阶不如自己的人脸色?
换了任何人,任何人都不乐意。
“顺者昌逆者亡。”夜摇光算是看明白了温亭湛的气势。
这些年,温亭湛在朝堂上也是这样的霸道,可他每一次针对的都是奸佞之臣,这是头一次温亭湛没有觉得一个人在为官之上有什么他不能容忍的地方,却仅仅只是因为他挡了温亭湛所安排的路,而被温亭湛给拔除的人。
“夫人,觉得为夫过于霸道,不讲理了?”低头看着夜摇光,温亭湛问。
夜摇光摇了摇头:“其实世道如此,不论是现下,亦或者是未来,都是强者为王,能者猖狂。技不如人,只能认命。有些人便从来不是敌对,可有了利益碰撞,也只能是各凭手段。”
夜摇光从来不是个非黑即白的人,很多事情没有对错,没有好坏,只是个人的能力问题。云贵总督若是不想听从温亭湛的安排,让何定远威胁到他,他可以反抗,只要他的手段没有祸及无辜,又能够赢了温亭湛,那就是他的本事,反之就要认命。
想到这里,夜摇光的目光有些恍惚的看着温亭湛,她想到了她的梦境,梦里夜摇光溺死在杜家村,温亭湛从柳家踏入仕途,他将柳家踩入泥泞,他一步步冷眼颠覆天下,最终站在了至尊的万人之巅,他一袭龙袍加身,那么的冷戾,那么的威严,那么的不容挑衅。
虽然她的到来改变了他的命轨,也影响了他的性格,可他骨子里那一股属于皇者的气息,却是她也逆转不了。
“又在想什么?”看到夜摇光晃神,温亭湛立刻关怀的柔声询问。
“我在想这位云贵总督从你这里爬上去,你怎么对付南久王,他一清二楚。现如今整个朝堂,就那些没有和你一起做过事儿的人只怕都畏你如虎,更何况他还是和你共谋过的人,你有心扶持何定远,他不上赶着为你牵桥搭路,还敢和你作对?”夜摇光将真实想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