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脸色行事。当年见席蝶的时候,她十七岁,现如今她已经二十有四,却依然云英未嫁。
“席蝶姑娘多礼。”既然席蝶不喜欢聂家这个姓,夜摇光也就没有再叫她的聂姑娘。
将席蝶招待到客厅,让下人上了茶水,夜摇光也不喜欢猜来猜去,索性问:“席蝶姑娘来寻我,不知有何事?”
“其实席蝶今日冒昧上门,是想同夫人求一张能够挡灾避祸之符。”席蝶声音很动听,夜摇光知道当年她回到聂家之前,就是以歌喉闻名帝都,是花楼里面的活招牌,卖艺不卖身,不少王孙贵族一掷千金就是为了听她的声音。
“席蝶姑娘回到了聂家,想来握了不少聂家的把柄,这一次席蝶姑娘帮了阿湛大忙,为何不让阿湛还姑娘一个人情?”还特意挑了温亭湛不在的时候上门寻她来求,
而且夜摇光已经听出来了,席蝶要求的还不是一般趋吉避凶驱散厄运的符,而是相当于一条命能够为她挡去一个死劫的符篆,这种符可不是轻易就能够绘制。到了夜摇光这种修为,自然是不难,也不用付出多大的代价,消耗多少修为,可这却是有改命之嫌。
席蝶不借着刚刚帮了温亭湛大忙的机会,以人情作为交换,是凭什么认为夜摇光会答应?
席蝶莞尔一笑,夜摇光发现她的笑容犹如一朵玉兰在春光灿烂下的枝头上瞬间绽,迷人的晃人眼球。
“席蝶助侯爷,也并非是为着侯爷,不过是和侯爷各取所需。侯爷要的是掌控局势,而席蝶要的是聂家大权,和侯爷之间应当是两不相欠。”席蝶目光真诚的看着夜摇光,“做人最不可的便是得寸进尺。故而,席蝶是特意选了侯爷不在时来寻夫人,也请夫人莫要顾虑其他,便把席蝶当多以往所求之人等同视之。若是夫人不为难,且也愿意助席蝶,席蝶自然是感激不尽,要求夫人尽管提,席蝶若是能够做到绝不会推辞,若是不能就还请夫人让席蝶欠您一个恩情,日后再图报。”
“若是我不愿呢?”夜摇光反问。
席蝶的面色不便:“我听闻不少夫人的事迹,夫人是个真善之人。席蝶与夫人并无旧怨,若是夫人不愿,定然是有所顾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席蝶并无资格去愿怨怪或是强求。”
这一番话,说的不急不缓,让夜摇光的好感大升,她目光一转:“我可以为你绘制一张严楞咒符,此符可挡去一切灾难。你只需要给我一万两白银,再满足一下我的八卦之心。”
“八卦之心?”席蝶没有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也就是好奇心。”夜摇光立刻纠正。
“不知席蝶有何处让夫人好奇?”席蝶也有些好奇,她有什么值得夜摇光这样的人来好奇,有温亭湛在,夜摇光想知道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更何况夜摇光看人应该一看一准。
单手撑着下巴,夜摇光凑近了一点点:“我想知你为何不成婚。”
都二十四岁了,虽然本朝较之以往要开明一些,女子大多十七八岁才出嫁,二十一二的也不少,可是超过二十二岁的就不多了,就连翻了年已经二十九的夜摇光,都是二十三嫁给温亭湛,席蝶竟然还不嫁人。
席蝶还以为夜摇光好奇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她不由笑了:“夫人,若我说我不想伺候男人,不想伺候男人的爹娘,兄弟姐妹而委屈自个儿,才不愿嫁人,夫人会不会觉着我惊世骇俗?”
摇头,夜摇光眼中流露出赞赏:“我欣赏你。”
席蝶可是地地道道的这个时代这个环境长大的姑娘,就连沈知妤那样独立自强的女人,都说不出这等有胆气之言。
“席蝶终于明白侯爷为何会将夫人捧在掌心呵护,夫人才是奇女子。”席蝶从来没有想过这世间还有个人不觉得她离经叛道,而是真正的赞赏她,“我母亲是被人抛弃之人,我流落过风尘之地,见过了男人的嘴脸,他们爱的是如花美眷,年老色衰之后依然会将女人抛之脑后,这世间自然也有如侯爷一般传奇专情的男子,可实在是太少。席蝶是个无情的女人,不奢求这般情深义重,余生惟愿独自逍遥。”
“你不怕流言蜚语?”夜摇光又问。
席蝶释然一笑:“席蝶自小就在最恶毒的言语羞辱之中长大。在刺心的话,不是在意之人说出口,都刺伤不了我,为了让我永不受伤,我要做到不泯灭良知,只在乎我个儿。”
第2041章 替罪羊单久辞
席蝶的这种生存态度,就和夜摇光没有遇到温亭湛之前一样。她也曾想过,不理世间纷纷扰扰,独自逍遥于天地间,可她遇上了温亭湛,一个把她捧在掌心,给她所有喜乐的男人。
既然席蝶如实相告了她不婚的理由,夜摇光自然是要兑现承诺,让她回去准备好银两,过两日登门来取,送走了席蝶,温亭湛便恰好从宫中回来,他骑着马在门口,正好看到夜摇光站在门口目送着刚刚走远的聂家马车。
翻身下马,温亭湛大步走到夜摇光的面前:“聂席蝶寻你?为了何事?”
“紧张什么,还是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不想我知道的事儿?”夜摇光审视着温亭湛。
“摇摇想知道何事,我何时有过半句隐瞒?”温亭湛连忙投降,“席蝶是个懂分寸之人,可这再懂分寸之人,也未必没有冲动之时,于聂太后这件事上,他的确帮了我大忙。”
若非有席蝶能够拿捏住聂太后,这件事不会这般完美谢幕,聂太后想来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范,能够活着谁愿意去死?尤其是聂太后放心不下聂家。原本温亭湛去寻了单久辞,既然单久辞想要和福安王划清界限,自然是有福安王威胁太后的把柄,可单久辞不愿给。
对于福安王,单久辞的原则就是,福安王不负他,他绝不主动相害。这是单久辞自己的傲骨,温亭湛也就不强求,就只能从席蝶这里下手。
“明知如此,你还去寻人家帮忙?如今又来担心人家冲动之下挟恩图报。”夜摇光难得抓住温亭湛的短处,自然是不肯轻易罢手。
“夫人不是说过,冲动是魔鬼。”温亭湛扶着夜摇光往屋内走,“我寻她相帮,自然是许她好处,若是她得寸进尺,也一样要为冲动付出代价。”
寻求帮助,就是两相买卖,价码一早就已经谈妥,既然之前没有想过加码,事后他可不认账。这世间除了夜摇光,就没有人能够在他手里占到便宜。
“好了,没有的事儿,人家小姑娘不容易。”夜摇光适可而止,温亭湛就不是个怜香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