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 / 1)

总裁怎么养 文酒 1873 汉字|12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17章

  纸张撕裂的声音如无数根针一般,深深刺入安子俞的耳膜,尖锐的疼痛迅速传至大脑中枢。

  安子俞整个人呆在原地,心脏仿佛缺了一个大口子,痛得喘不上气来,好像快要死了一般。

  仿佛耳边流动的空气都被抽走了,周围同学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渐渐的,连他们说话的声音都消失了。

  安子俞只能听到面前“撕拉”——“撕拉”的撕书的声音,好像应琛撕的不是那张画,而是胸腔之下那颗好不容易重新跳动的心。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看也看不清,模模糊糊只看到应琛将手里的纸屑尽数往他脸上一甩……

  安子俞眼神一暗,面前的世界突然被黑雾笼罩住,唯独那纸屑边缘似泛着微弱的光,在安子俞眼前缓缓飘落,像极了雪,很冰,很冷,转瞬即逝……

  ……

  那是他辛辛苦苦画的画啊,那是他心心念念最爱的人啊,那是让他的心脏重新跳动的方有弈啊……

  撕了,应琛将它撕了。

  原本完整的画纸,顷刻间化作无数片碎屑,像枯叶一般散落在地……

  心底处猛地涌起一阵强烈的痛楚、不安、以及那要将他燃烧殆尽的愤怒,安子俞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嘴唇在颤抖,握紧的拳头也在颤抖。

  在围观的人以为安子俞就这么沉默的时候,他大步流星走到应琛面前,扬起手,一巴掌扇在应琛的脸上……

  “啪!”一声,手落的声音何其响亮,听着都感觉得到有多疼。

  周围的人都惊讶得都瞪大了眼睛,“哦”着嘴巴,愣愣地看着他们。

  安子俞的眼睛瞪得通红,哽着声音对着应琛吼道:“滚!”

  应琛站在原地,抬手摸着自己被打红的左脸颊,火辣辣的,很痛,可是感觉心更痛,仿佛有一把钝刀,不停地绞着他的心头肉。

  “你打我?”应琛皱着眉头问安子俞,看他的眼神十分复杂。

  安子俞没有理会应琛,低下头去看地上的纸屑,然后蹲下II身来去捡地上的纸屑,一小片一小片地捡起来,然后揣在手心里,就像碎掉的宝贝紧紧守护着。

  应琛满腔怒火无处可发,一脚踩在地上的纸屑上,还用鞋尖去蹂II躏地上那一小片的纸屑。

  安子俞依旧无动于衷,只是默默地捡着地上的纸屑。

  也不知道是安子俞的沉默让他觉得很是无趣,还是看到那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令他内心恐惧。

  应琛转身走了,走之前还不忘给安子俞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经典眼神。

  那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围观的同学见到那个牛逼哄哄的人物从车上下来,不免有些紧张,面面相觑一会,便都散了。

  有些人还回过头去看,眼神里有羡慕,有嫉妒,有同情,还有抱着看戏的态度……应有尽有。

  安子俞依旧只顾着低头捡地上的碎屑,一片,两片,三片……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也不去注意。

  方有弈喊了他好几声,没应。

  此时此刻的安子俞,满心满眼只有地上一片又一片的碎纸屑。

  ……

  方有弈急匆匆地跑过来,见安子俞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地上捡那些没鬼用的碎纸屑,便俯下II身,对安子俞说:“子俞,我来接你了。”

  安子俞不答,继续埋头捡着自己的碎纸屑。

  “子俞?”方有弈跟着蹲下II身来,伸手一把抓住安子俞的手腕。

  安子俞突然浑身猛地一震,仿佛抓住他手腕的不是方有弈,而是一条带着剧毒的毒蛇,让他深感恐惧,不禁挣扎起来。

  “滚!滚!!滚啊!!!”安子俞全身心都在抵触着,他无力地跪在地上,压着水泥地上的纸屑,整个人虚脱了一般,“放开我,放开我……放开……”

  安子俞紧紧抓着手里的碎纸屑,眼泪怎么忍都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往下掉,掉下来又用手臂去擦。

  方有弈又是懵又是心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把将安子俞扯入怀中。

  安子俞一边大喊着“滚开”,一边用II力地推开方有弈,恨不得立马离得远远的。

  方有弈将人死死摁在怀里,细细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

  熟悉而温柔的嗓音传入耳中,安子俞的眼泪再一次滑落下来,浸湿了方有弈的衬衫。

  他的依靠终于回来了。

  安子俞钻进方有弈的怀里尽情地哭泣,尽情地掉眼泪,双手依旧抓这那张画的碎片不放。

  “弈,没了……没了……”安子俞的声音断断续续,想断了线的玻璃珠子,一颗一颗碎在地上,“没了……”

  “我还在。”方有弈轻吻着安子俞的耳廓,说,“我带你回家,有什么回家再说,好吗?”

  安子俞缓缓点头。

  “来,我抱你。”方有弈说着,便将安子俞打横抱起来,径直往那辆黑色的轿车走去。

  ……

  车辆启动,车窗外的一切刷地划过。

  安子俞缩着身子,坐在方有弈的大腿上,双目无神地看着自己那两只紧握的拳头,闷闷的什么话也不说。

  方有弈凑过脸,抵着他的额头:“拿着什么东西,看得那么入神?”

  安子俞木木转过脸,眼神又暗了下去 :“画。”

  “画?”

  安子俞呆呆地点头:“你。”

  “我?是画的我吗?”

  安子俞低下头,没说话。

  方有弈似乎懂了。

  安子俞画了他,但是他不知道什么原因,画被撕了。

  刚刚安子俞蹲在地上捡的那些纸屑,就是他画的他。

  安子俞画的他,方有弈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开心,难过,心疼都有。

  可惜被撕了,他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

  自己当做宝贝的东西被人如此不屑一顾,甚至毁成渣渣,也难怪安子俞反应如此过激,再加上他本身就没有好全,受不了太大的刺II激。

  方有弈简直心疼到坎儿里了,他也就离开了一个下午,媳妇就被人欺负了,还哭了,真的心疼死他了。

  方有弈拿过那双紧握的拳头,放到嘴边亲吻了下,抬起眼帘深深望入那双通红的浅绿色的眼睛:“我可以看看吗?”

  安子俞点点头,颤颤地摊开手,将皱巴巴的纸屑通通展现在方有弈面前。

  “撕碎了……”说着,安子俞的眼眶又红了,“没了……本来想,等你来接我,给你看的……”

  方有弈将人重新搂紧在怀里,哽着喉咙,对着车顶缓缓吐出一口气:“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疼爱怀里这个人,这个他等了十六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