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微微行礼，拿着竹竿上了竹筏。
忘川河上一片风平浪静，但陆笙却无端地感觉到一股压抑感。
到忘川河中间时，心下突然生起一股急躁。
“平心静气。”
楚斯寒将她护在怀中，低声轻劝。
陆笙深呼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将那股急躁压了下去。
她微微蹙眉，“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船家笑呵呵地道：“姑娘您是人，却能地忘川河，这河底下的东西自然不服气。”
陆笙早就听师父说过，这忘川河底的东西，除了恶鬼和虫蛇之外，还有两种可怕的东西，那就上铜蛇铁狗。
而且有传言，忘川河上不渡客。
虽然楚斯寒在，但她的的确确是客没错，而且还是个人客。
这对底下的东西来说，可能是一种耻辱。
“放心，有我在，它们不敢轻举妄动。”
楚斯寒说罢，一双红眸望向河中，里面除了警告之外，还有不可忽略的杀气。
河底有个刚冒出头的东西默默地潜回水中。
楚斯寒的可怕，想必忘川河中的东西都能体会的到。
当年他为了到人间历情劫，趟过这忘川河，河中双霸，也就是传说中的铜蛇铁狗，想要给他下马威，结果被楚斯寒打得落荒而逃。
它们在忘川河低足足休养了百年，才终于恢复。
自那之后，这忘川河里的东西都不敢再招惹楚斯寒。
今日它们之所以会冒头，完全是因为感觉到了人类的气息，让它们忽略了另一道可怕的气息。
潜回忘川河底的铜蛇为自己的侥幸松了口气。
它刚刚若是对那人类小姑娘出手，此刻只怕连命都要没了。
见连铜蛇都回来了，其他准备观望，想饱餐一顿的虫蛇们，自然也就歇了心思。
那股莫名的压抑消失，陆笙人也放松了下来。
她退出楚斯寒的怀抱，望着一片血黄的河水，只觉得鼻尖有股腥味在回荡。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一般般
这忘川河里住的东西都不是善类，所以，这水会散发出这种味道，陆笙也不觉得稀奇。
不过，她很好奇，这水里的东西都长什么模样。
她沉思片刻，回过头问楚斯寒：“听说大人在进入轮回之时，曾经趟过忘川河？”
楚斯寒薄唇浅勾，微微颔首。
“那这河底的东西很厉害吗？”
“一般般。”
一旁的船夫闻言笑了笑。
他在这忘川河渡船不知多少万年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忘川河底下的东西有多强悍。
当年，殿下进入忘川河时，连阎王都甚是揪心。
只是没想到，殿下比大家想象中的还要强，他不仅成功渡过忘川河，还将底下的东西给治得服服帖帖的。
自那之后，楚斯寒直接将水寒殿搬到了忘川河对面，每次他渡河时，这忘川河的水面那是半点波澜都不敢有。
可以说，整个冥界，除了阎王，也就只有楚斯寒敢说这河底的东西一般般了。
陆笙虽然没见识过河底的东西，也没和它们交过手，但从方才的气势看来，她也深知这河底的东西不简单。
不过，看楚斯寒风轻云淡的模样，她又觉得，或许这河底的东西也没那么厉害。
竹筏很快就靠了岸。
陆笙和船夫微微颔首之后，任由楚斯寒牵着她走下竹筏。
忘川河的这边，除了一座水寒殿，再没有其他的宫殿。
两人进了宫殿后，陆笙发现整个水寒殿静悄悄的，连只鬼影都没见着。
“大人，您这宫殿没有守卫吗？”
跟着楚斯寒走了一段路，陆笙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守卫？”
楚斯寒淡淡一笑，“不需要。”
忘川河就是水寒殿最好的守卫。
他倒是有三个下属，不过，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一个，就是成天爱和一群女鬼们混在一起打麻将的云呱呱。
至于另外两个，一个叫艾水，每天除了睡觉还是睡觉，所以，大家都叫他爱睡。
一个叫姜中，这个比其他两位靠谱一点，不过有个未了的心愿，所以每天都搬着椅子到奈何桥上坐，一坐就是一天。
说是生前有个心仪的姑娘，后来病逝了，他死后就放弃投胎的机会，每天都在奈何桥上等那位姑娘，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连那姑娘的影子都没瞧见。
云呱呱常和他说，那姑娘要么已经上天当神仙，要么就是成了孤魂野鬼在人间飘荡。
姜中听后，还特地回人间去找人，只是，回到原来的故乡也没见到那位姑娘的游魂。
回来之后，他依旧坚持每天都在奈何桥上等着。
所以水寒殿空无一人，楚斯寒一点也不惊讶。
“这偌大的宫殿，莫非只有大人您一个人住？”
“算是吧。”
从忘川河到水寒殿，这一路上，几乎开满了曼珠沙华。
就连宫殿深处，也种了不少。
和冥界大门道上的曼珠沙华一样，它们见到楚斯寒，都纷纷摇头晃脑的，很激动的样子。
不过，楚斯寒没有理会它们，而是带着陆笙直接去了自己在冥界的住宿。
第三百三十三章 水寒殿
这座宫殿，与进门时所看到的那些宫殿不同。
刚踏进院子，陆笙就呆住了。
看着满院子随处可见的绿晶乌玉，陆笙一双瞳眸瞬间变成两个“￥”。
这随便抠几个拿到人间拍卖，都够她吃一辈子了。
楚斯寒在前面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身后似乎没人跟上。
他回过头一看，就见某个人正蹲在路边，双手努力地抠着用来铺路的乌玉。
楚斯寒微怔了怔，薄唇微微一抿，眼底闪烁着戏谑的笑。
“这个是死人骨头幻化的。”
他这话一出口，正在试探着那乌玉能不能抠出来的陆笙身子微微一僵。
她淡定地收回手，抬头朝他笑了笑。
“我就是想试一下，这路结不结实。”
“逗你玩儿的。”
楚斯寒低声轻笑，“这个，的确是乌玉。”
他伸手将她拉了起来，“你若喜欢，一会儿给你送几块。”
这东西在冥界不值钱。
“真的？”
陆笙眼睛一亮，主动挽上他的胳膊道：“大人，这段路换鹅卵石吧，那个好走。”
这么多乌玉拿来铺路，简直暴殄天物。
不如让她带到人间去换钱，做些有意义的事。
楚斯寒看了看挽住自己的小手，薄唇微扬了扬。
他往前边走边道：“我倒是想，但只怕不行。”
陆笙蹙眉，“为何不行？”
“这些乌玉若抠出，水寒殿只怕会坍塌。”
听着楚斯寒的解释，陆笙感觉特别失望。
楚斯寒的寝宫建在一座十几米高的山坡上，底下几乎看不清任何路。
“大人，这要怎么上去？”
陆笙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上去的路。
楚斯寒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建筑，淡笑着道：“再等等。”
两人在地下伫立片刻，只见一顶红色的轿子从远处飞了过来，然后稳稳地落在二人面前。
轿子底下，是一片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