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亲嘴不行,其他地方可以!
新年的第一天还剩下两个时辰左右,陆歌识只有在沐浴的时候和方佑生分开了一会儿,刚穿上衣服,便又揣着松松垮垮的腰带跑到方佑生房里去。
李晏说得是没错——他除了方府,还可以去丰德楼,甚至可以回匪帮去继续等待胡策。
但方佑生只有方府这一个家呀。
陆歌识心如明镜,没有动过半点要离开方府的念头。
他霸占着大半张床,同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方佑生道:“方爷,你不休息么?”
“你四仰八叉地躺在这儿,我怎么休息?”方佑生也洗了个澡,眼里的血丝消退不少,无奈地望着陆歌识,“一整天都呆在一起了,临到要睡还不放过我么?”
陆歌识点点头,蹭过去抱住男人的大腿:“嗯!不放过!”
方佑生揉揉小狐狸的脑袋:“别闹,该睡了。”
“一起睡嘛。”
“怎么就这么执着于这件事呢。”方佑生忽然想起来在丰德楼时,陆歌识说把自己当成亲人的事,有些赌气,“哪有亲人睡一块儿的道理?”
“为什么没有呀?我小时候还是和胡大哥一起睡的呢。”
“那是小时候。”
“我现在也不大!”
方佑生内心挣扎,他望着陆歌识天然带媚的眼尾,头一偏:“反正就是不成!”
陆歌识耍赖皮道:“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不是。”
“那你跟我睡!”
“……不成。”
“那你就是讨厌我!”
方佑生太阳穴直跳:“没有。”
“那你想跟谁睡?”
“谁都不想。”
“我不信。”陆歌识凭空蹬了蹬脚丫,“你肯定是在为谁守身如玉!”
方佑生抓到了空子:“你也知道我们一起睡是不守身的事啊?”
“我……我……”陆歌识转念一想,“不对啊!方佑生,你这是承认你有心上人了?”
方佑生静默地盯着陆歌识看了一会:
“没有。”
陆歌识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应该是开心的,却莫名又有些失落。
方佑生见他眉眼低垂,还以为小狐狸是生闷气了,心一软,应道:“……只限今晚。”
陆歌识反应了几秒,才跳起来道:“真的?你真同意啦?”
方佑生颔首,又道:“过去些,给我腾点位置。”
陆歌识兴奋地躺回被窝里,两只眼睛睁圆了盯着方佑生的一举一动——方佑生掀开被角时带起一阵凉气,但很快,男人偏高的体温就将那丁点凉气尽数驱散了。
方佑生一躺下,陆歌识便要蹭过去抱住他。
顺势搂住这只温香软玉小狐狸的方佑生轻叹一声,夹杂着惬意、无奈、愉悦,还有漫长的煎熬。
“方佑生。”陆歌识的声线中已然有了倦意,“你不是还有要给我的礼物嘛?”
“明早再给你。”方佑生哄道,“睡吧。”
方佑生睡不着,便趁陆歌识迷迷糊糊的的时候占尽了小便宜——虽然最后受苦的还是自己,但起码在心理上得到了足够的慰藉。
“坏狐狸。”
方佑生趁陆歌识熟睡之际,附到他耳边悄声道。
陆歌识像是在梦中感应到了似的,皱着眉头嘟囔了句什么,接着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再次安静下来。
……
年初二的太阳心情不太美妙,连个头都没露。只有乌压压的云层铺满了天空,不久,便下起了绵绵细雨。
隐隐约约的雨声让人更加嗜睡。
陆歌识的意识还未完全清明,他枕着方佑生的胸膛,沉稳的心跳声跟着雨声逐渐模糊,不一会儿,小狐狸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床上便只剩他一人了。
陆歌识颇为不满地唤道:“方佑生!”
约莫过了一刻钟,方佑生才姗姗来迟,裤腿微湿,身上带着雨气:“醒了?叫我做什么?”
“什么叫你做什么啊。”陆歌识今日的起床气大得很,一把将身边的枕头扔到方佑生怀里,怪道,“每回醒过来你都不在我旁边!”
这能怪我吗?
方佑生抱着枕头,悠悠道:“我是去给你拿礼物了。”
陆歌识一改闷闷不乐的神色,起了兴致,毕恭毕敬地跪坐在床上:“我准备好啦!”
“脚伸出来。”
陆歌识乖乖伸出白净的右脚。
冰凉的金属触碰到肌肤的瞬间,陆歌识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那是一个纯金的脚环,极细,纹样却繁复精致,上面吊着一个半镂空的铃铛,陆歌识好奇地晃了晃脚丫,发现铃铛的声音并不很清脆。
“这里头是什么珠子呀?”陆歌识问道,“怎么不响?”
“是好珠子。”方佑生圈着陆歌识的脚踝,轻轻抚摩了两下凸起的踝骨,“小狐狸怎么连脚丫都这么好看?”
陆歌识嬉笑:“因为是小狐狸精呀。”
方佑生忍俊不禁:“李晏都把你带坏了。”
“不过。”陆歌识问,“这铃铛虽然漂亮,但……不是只有那青雀楼的人才会脚上戴铃铛么?”
“所以你平时不要露出去。这个声音不响,裤子一盖上,别人便听不见的。”
“可你为何要送我这样的东西呢?”
“你不是小狐狸精吗?”
方佑生本想逗逗他,谁知陆歌识抿了抿唇,眼珠子一转,忽然点头:“对了!我是方爷的小狐狸精!”
晏哥说,“狐狸精”这个词的褒贬取决于说这个词的人和他亲近与否。
那方佑生和自己亲近,这样用准是没错的!
难怪方佑生要送自己铃铛,原来也还是在夸他漂亮呀!
陆歌识越想越高兴:“一会儿我换了新衣裳,就更漂亮啦!”
“嗯。”方佑生笑道,“漂漂亮亮地去背诗。”
“啊?!今天还要背么?!”
他是挺喜欢听方佑生念诗,也喜欢坐在方佑生怀里,但要他再来一次……还是不必了吧?
“不然哪里够用?我又没法知道他们到时候要出什么题。”
陆歌识耷拉着一张脸,没有再讨价还价。只是之后做什么都兴致缺缺,穿新衣服没意思、吃饭没意思、脚上听不见声响的铃铛也没意思。
进书房背诗,那更是顶没有意思的事。
方佑生:“草长莺飞二月天。”
陆歌识:“草——长——莺——飞——二——月——天——”
方佑生又想笑,又怕笑了以后陆歌识更加放松,咬着牙关咽下笑意后将卷起的书拍在陆歌识手边,严肃道:“认真点。”
“你凶我!”
“你不乖,当然要凶你。”
陆歌识向后仰脖子,视线正好落在方佑生的下巴上,他眨眨眼,抬头迅速地亲了一口。
方佑生心跳漏了一拍,低下头,对上了不但不躲闪、还要朝自己臭屁地眨眨眼的罪魁祸首。
小狐狸越来越喜欢撩拨他了。要命。
“知不知羞的?”
陆歌识振振有词:“我是不小心碰到的。”
方佑生面不改色地继续规劝道:“那就当心点。”
“你不开心么?”
“我为何要开心?”
“晏哥说……”
陆歌识开始滔滔地复述昨晚吵架前,李晏偷偷和他说的话:“他说要是想讨你开心,亲亲你就可以了。我知道不可以亲嘴,但我问过了,其他地方都是可以亲的!”
方佑生一时不知该谢谢李晏还是给他一拳,问:“那为何现在想讨我欢心?”
“因为……”陆歌识这会儿倒羞起来,嗫嚅道,“不想背了……”
“歌识。昨天我才和李晏吵过,睡了一觉起来,你就全忘了?”方佑生提醒他,“这是很重要的宴席,不能出纰漏。”
陆歌识低下头,折叠面前的书页,心虚地小声应道:“我知道的。”
“还是不想背?”
“我看到这些字就头晕!还想睡觉!”陆歌识无奈地抱怨道,“那我能怎么办嘛!要不,你也把我绑起来吧!”
“……绑起来?”
“是呀。小时候胡大哥偏要让我去上学堂,被他知道我天天打瞌睡以后,他就直接把我绑在了学堂的板凳上!”陆歌识眼泪汪汪地转头看向方佑生,“很吓人的。”
“他不是很疼你的么?”
陆歌识撇嘴:“他说上学读书是更重要的事。”
“话倒是没错的,就是方式偏激了些。”方佑生问,“他没打过你吧?”
“当然没有。不过我被先生打过手心。”陆歌识摊开粉白的手掌心,比划着说,“后来有一次他打得太用力,那戒尺上又有刺,在我手心里划了那——么长一道口子。胡大哥看见了,就再也没让我去上学。”
陆歌识不记得痛,只记得当时知道以后不用去上学的自己如释重负、喜极而泣,至今想起来,都不免要激动一番。
“可惜的是,我不会绑你,也不会允许你半途而废。”方佑生无情地打断了陆歌识的美好回忆。
陆歌识“噢”了一声,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理由,讪讪地闭了嘴。
方佑生看着陆歌识不情不愿地翻了几页书,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开口道:“我出去办点事,你自己看会儿,等我回来,能做到吗?”
陆歌识登时直起身板来,一个劲儿地点头,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能的!”
……
能就有鬼了。
方佑生出去无所事事地逛了一大圈,回来后意料之中地看见了趴在书页上打小呼噜的陆歌识。
我这满腹计谋到底有什么用呢?
方佑生轻手轻脚地将小狐狸抱回房里,自暴自弃地想。
到最后还不是全要败给这小王八蛋。
【作者有话说:
快到春天了……?
陆歌识:我知道不可以亲嘴,但我问过了,其他地方都是可以亲的!
方佑生(解裤带ing):懂了,这就开搞。
陆歌识: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呀呜呜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