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只告诉你一个人
谢熙慵懒地靠在卫凝身上，浑身酥软到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空气中全是混着茶香的薄荷味。
卫凝餍拥着谢熙，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替他梳理着披散下来的头发，表情十分餍足。
如果忽略他们身处的环境的话，这会是相当温柔缱绻的一幕。
谢熙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话说他原本是来干嘛的？
哦，好像是来试用【流矢】的。
“机甲，还没测试……”
时间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卫凝吻了吻谢熙的额头：“回去再测试吧，我让安泽过来把机甲带回研究所里去。”
研究所里有专门的机甲测验室，如果将【流矢】带回去，谢熙想什么时候使用【流矢】都可以。
谢熙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像是要干正经事的人，卫凝手还不老实，时不时在他身上煽风点火……
谢熙一巴掌拍开卫凝作乱的手，懒懒道：“走吧，陪我去见见郁老师。”
再待下去，就真的走不了了。
“你们这是测试完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沈教授对着前来跟他道别的两人道。
“……”
一想到两人刚才都做了些什么，谢熙就有些羞于开口，于是丢给卫凝一个“你看着办吧”的眼神，就不再管了。
“时间太短了，我们只做了一些简单的热身，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元帅大人，说起鬼话来也是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冠冕堂皇地让人察觉不出任何端倪。
谢熙听完却是耳朵一红，脸上的肌肤也隐隐有些发烫。
沈教授：“那……？”
卫凝请定神闲道：“一会儿我会让安泽过来取走【流矢】。”
“好，我会让人负责对接的。”沈教授点头道。
卫凝微微颔首道：“我们接下来还有事要做，就先不打扰了。”
“上将慢走。”
出了沈教授的办公室，谢熙还是觉得脸上烧得慌，再看始作俑者，却是一脸风轻云淡，人模狗样得很。
谢熙就有些郁闷，他一个千岁老人，竟然好比不过年龄只到他零头的卫凝，说出去脸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虽然这种事也没有人会知道。
他果然就不该一时心软，现在后悔都来不及。
“大忙人，难为你还能想起来回学校来看看我这个老师。”郁垒嘴上说着调侃的话见到谢熙，眼底却透露着笑意。
“我怕我再不回来见见你，你就得在心里臭骂我了。”谢熙调侃道。
相比和沈教授之间单纯的师生关系，他郁垒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亦师亦友，说起话来也不用太过顾忌。
“算你有点自知之明。”郁垒本来想身上拍拍谢熙的肩膀的，奈何手还没触到对方的肩膀，就收到了卫凝的一记刀眼，手一滑拍了个空。
场面变得有一丝尴尬。
“咳咳。”郁垒尴尬地咳了一嗓子，转移话题道，“我一会儿还有实操课，你不如赶个巧，跟我一起去给你的学弟学妹们展示展示什么叫做真正的技术？”
谢熙想了想道：“我倒是没问题，但是他怎么办？”
谢熙一边说话，一边顺手指了指身旁的卫凝。
郁垒试探性道：“元帅要不要也一起来看看？就当给学生们一个惊喜？”
他这话问得实在是没什么底气，以卫凝现在的身份，根本没必要做这种事。
然而不等卫凝回答，谢熙便先开口道：“你确定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他怕卫凝去了，那些学生会不知道手和脚该往哪儿放。
卫凝：“……”
郁垒看了看卫凝严肃冷漠的脸，恍然道：“……你说得对，我还是自己去上课吧。”
以卫凝的性子，是不可能放谢熙单独跟他去上课的，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既然这样，我就不挽留你们了。”郁垒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不明物体递到谢熙手里，“这个给你。”
那东西小小一个，黑漆漆的，密度却很大，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一块，却沉得有些坠手。
谢熙疑惑道：“这是什么？”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郁垒解释道，“这是我一个朋友无意中从三级市场淘来的，说是会吸收东西。”
听见吸收二字，谢熙呼吸一滞，盯着黑铁块的眼神也变了：“你说它会吸收东西？”
郁垒：“对啊，这东西有些邪门，凡是靠近它的物品，只要体积比它小就都会被它吸收，我带了好几年的戒指一不小心也被这玩意儿给吞进了肚子，可把我心疼得……”
感觉自己说太多了，郁垒立马截住话头，总结道：“反正这东西我已经研究好几天了，也没看出什么门道。你难得来一趟，我也不好让你空手而归不是，这个东西就送你了，你拿回去研究研究。”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得很，实际上就是想让谢熙帮他找答案，要是能把戒指给弄出来就更好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被谢熙折磨这么多次，等得不就是这一刻吗？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丢给手底下的学生，郁垒这老师当得简直不要太轻松。
谢熙：“……行吧，那我就带回去看看，有结果了再来找你。”
听完郁垒的描述，谢熙心底其实已经有了某种猜测，他手里这块黑铁块，很有可能是一块空间石，只是这个想法尚未得到印证，谢熙不好直说。
飞行器上——
谢熙一边把玩着黑铁块，视线一错不错道：“咱们捡到宝了。”
卫凝也把视线落到谢熙手上，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端倪：“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谢熙抬眉一笑，卖弄道：“好好看着。”
说罢他便将一股灵力注入手心，眨眼的功夫，手上就多了许多东西，戒指，项链，纽扣……零零碎碎一大堆，谢熙一只手差点接不住。
卫凝瞳孔一缩，惊讶道：“这些……都是从这个黑铁块里取出来的？”
刚才郁垒说这东西会吸收物品的时候卫凝也听见了，只是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很神奇。
谢熙将黑铁块放进卫凝手心里，好叫他看个清楚。
“这东西在我们修真界叫空间石，顾名思义，内部自成一处空间，但本质上并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一种特殊的金属，可以被锤炼打造成不同的物件，比如空间戒指，空间项链，甚至是空间耳钉。”
“想不到这种金属在星际也有。”谢熙由衷感叹道。
卫凝：？？？
“你们修真界？”
卫凝嗓音升了个调，脸上表情也跟着大变，把慌乱与惊愕演绎地惟妙惟肖。
手里的空间石被他攥得死紧，几乎要硌出血来，让人完全无法将他和那个成熟稳重的帝国上将联系到一起。
“啊，我这是一不小心把我的秘密说出来了吗？”谢熙用惊吓的语气回答道，只是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和惊吓一点关系都没有。
卫凝：“……”
谢熙低声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卫凝冷笑一声：“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谢熙：“……但是你现在知道了啊。”
来啊互相伤害啊。
最终还是卫凝先败下阵来，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听我说，这件事只有我能知道，除我之外，你谁都不可以告诉。”
“只告诉你一个人。”，谢熙讨好似地用鼻尖去蹭卫凝的鼻尖，澄澈的眼睛里一片水汪汪。
“！”
卫凝哪里见过这样的谢熙，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什么脾气都没了，再看向谢熙的眼神已经变成了“谁让我那么爱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吧”的真实写照。
半晌后，才低声道：“所以你说的修真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你……又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一个人要如何才能改头换面来的另一个世界？
哪怕不相信轮回转世之说的卫凝也只能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死亡。
一想到谢熙真的是因为在另一个世界死亡了，才会来到这里，卫凝的心脏就被撕扯地生疼。
听到卫凝的问话，谢熙笑容僵了僵，眼神闪过些许茫然，而后才解脱似地，轻声说道：“因为我在另一个世界已经死掉了。”
他依然笑着，和一开始没有差别，卫凝却忍不住鼻子泛酸。
“你是怎么……”死的？
最后两个字卫凝实在说不出口，谢熙却知道他在问什么。
“没什么，原因其实很简单。”谢熙故作轻松道，“我渡劫失败了，所以被天雷劈一把到了这里，寄生在现在这具身体里。”
“想听听我讲讲修真界的事吗？”谢熙眨眨眼道。
卫凝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好。
于是谢熙便给卫凝讲了他在修真界做过的事，有下山历练的，有教导师弟修炼的，有除魔卫道的。
却始终没有说有人将他的聚灵丹换成散灵丹的事，更没有提他的师傅想要自己的肉身的事。
因为那些事说出来除了让卫凝更心疼自己以外，再不会有别的意义。
所以他不想说，也没必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