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询问,鹿元元一边歪头看她。
与这大牢里的味儿相比,鸨母身上的香可不更好闻,更能叫她翻涌的胃平静下来。
鸨母摇头,“他们什么都没说,把我带到这儿,扔进牢房,就走了,一句话也不说。
倒是连累了你这个丫头,本是帮我的忙,却惹了这无妄之灾。” 鹿元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
看守的人也不在这附近,静悄悄的,恶臭的,再就没啥了。
鸨母也不说话了,她微微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大牢里再次有了动静,又有人被押送进来,并且送到了这边的牢房。
牢房里的两个人同时看过去,却发现这回被押送进来的人不是莺馆的,而是几个男人。
他们可没鹿元元那么听话,双臂被反向缚住,由那些人押解,一直到这个牢房前。
牢门打开,那几个男人一个一个的被扔进来。
他们破口大骂,可见不是一般的愤怒。
鹿元元往鸨母那边靠了靠,这帮人有没有搞错?可以把男人和女人关在同一个牢房里的吗? 这青溪城的官府虽说不咋地,但这男女有别可是大方向,再愚蠢也做不出这种破事儿来。
牢房的门重新被锁上,那几个人倒是没走,双手负后,就守在了牢门外。
一共四个男人,穿着不同。
他们进来后就尽情的发泄心中的不满和怒火,走来走去,伴随着牢房里的臭味儿,他们衣服上沾染的味儿也钻进了鹿元元的鼻子里。
“那两个是酒楼的,一个人油烟味很重,应该是厨子。
另一个鞋子上的酒味儿重,应当是弄洒了酒,可能是跑堂的。
那个瘦瘦的一股烟味儿,烟馆的。
那个大胖子,我见过,他是城里最有名的屠夫,最拿手的就是宰羊,堪称一绝。”鹿元元小声的说。
鸨母转眼看她,随后就笑了,“你这鼻子,果真是无双,比你爹厉害。” “是吗?”鹿元元也弯起眉眼,坐在那儿故意缩成一团,像个糯米丸子。
四个男人骂了一阵儿,外面什么反应都没有,最后,只是气喘吁吁的停了。
这会儿,他们才看到角落里还有两个女人,那屠夫大胖子认出了鸨母,于是走过来问候。
鸨母八面玲珑的人物,即便在此处,亦是稳得很。
另外三个男人也围了过来,大家这七嘴八舌的一交流,原来各自的情况都差不多。
酒楼,烟馆,肉铺,和莺馆一样,先是被人闯入,把他们控制住了。
审问,关押,最后被送到了这儿来。
他们在说话,鹿元元就缩在那儿看着他们。
吐槽大会似得,各自说着各自的遭遇,又连带着骂一通外面的人。
本不相识,莫名其妙的,此时此刻同仇敌忾。
然而,这是结束吗?根本不是,很快的,又有人被押进来了。
一拨一拨的,这腐烂恶臭的牢房,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就填满了一半。
嘈杂无比,都在抱怨,夹杂着脏话。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上了年纪的胡子一把长。
年纪小的十五六岁,少年懵懂,完全不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儿。
各种各样的人,职业也大不相同,三教九流,什么都有。
鹿元元缩在那儿,单手托着脸,眼睛在这些人身上转来转去。
她看着也如同那少年似得懵懵懂懂,可是,她心里却升起了个疑问来。
因为,刚刚进来的某个书生,眼下距离她一米开外的地方坐着,他身上的味儿,和鸨母身上的好像。
只是,他没有栀子香,只有那种说不名字的香。
可是,那书生进来,不曾与鸨母说话,鸨母,也好似不认识他。
095 男子气概
病史? 这俩字儿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怪呢? 她的确不是个正常人,但他貌似也不正常吧。
有那关心她病史的时间,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
“我家小胖呢,是胎里带来的病,他生下来就那样。
不过,说起来,我认为问题出在乔八叔的身上,因为小胖母亲一直都待在家中,不曾接触过任何有危险的人或物。
倒是乔八叔一直风里来雨里去,接触了那么多的万辅人。
之前我倒是不懂,但现在想想,万辅人那么多妖邪之物,乔八叔又怎么可能不沾身。
有些东西,就是带毒的,才导致乔小胖会这样。”鹿元元说着,因为这个话题,她吃东西都没什么劲儿了。
她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卫均没想到的。
他仔细的想了一下,她的这种说法并站不住脚。
因为,那么多为采星司效力的人,生下的子女都是健康的呀。
“当然了,这是我的猜测。
我觉着,若是想生个健康的孩子的话,在备孕期间,不要去做危险的事,危险的东西也不能沾。
因为,谁也不知道会给孩子造成什么影响。
而这种影响一旦造成,就是无法弥补的。”所以,鹿元元在乔小胖的病上,她认为责任最大的就是乔八。
但是,人都没了,也没法儿去找人负责人了,她也只是会说说罢了。
甚至,只能当着卫均的面说,在乔小胖那儿,是完全不会说的。
这种说法的确是新奇,已经过世的乔八成了最应该负责任的那个。
不过也是,想来想去,负责任的也不可能是乔小胖,他是受害者,也的确挺可怜的。
“王爷听完了,满足好奇心了吗?”他看起来,好像还挺喜欢听似得。
她故意的阴阳怪气,卫均倒是也没太在意。
人家自有一股长者的宽厚,似乎根本不与她这个不懂事的小辈计较。
看他那样子,鹿元元也觉着没劲,他若是心存八卦之心,她倒是能和他谈谈。
毕竟,八卦吃瓜这种事,是蛮有意思的。
“不过,王爷了解我的病做什么?”放下筷子,她看着他,问道。
“的确是该做些了解。
你总是说自己病的有多重,实际上,并不会影响性命。”简而言之,她的病算是绝症,但又是最轻松的绝症。
鹿元元哽了哽,说的这是人话吗? “反正,像我这样倒霉的人,世上也肯定没有几个了。”都可以健康的活着,但她健康的活着,却又没那么轻松。
说起来,她还是最倒霉呀。
“对比乔小胖,你不是要更幸运些。”卫均看着她,那自我怜惜的劲儿,明知她是故意做作吧,但又莫名不招人厌。
“我为什么要和更惨的人比?”他这对比就很奇怪,真做对比的话,不是要和更好的比才是吗。
她这样一说,卫均也哑然,并不是没道理。
“看吧,你也没话说了。
看在我们这么辛苦又可怜的份儿上,我这回也算有大发现,师父打算给什么奖赏?”说着说着,她眼睛一转,话题说转移就转移,猝不及防。
眉尾一动,卫均的面色也变得意味深长,鹿元元原本几分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