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这样的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20一夜无梦,性爱是最好的安眠药。(1 / 1)

谁说我活儿不好? 黄花九梨 2596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20章 这样的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20一夜无梦,性爱是最好的安眠药。

  任凭窗外雷声大作,时灿躺在秦泽汐得怀中,睡得很沉,很香。

  像个孩子。

  第二天,时灿临近中午才醒来。

  他枕着秦泽汐得手臂,鼻息里尽是属于小秦助理的味道。

  说来也奇怪,秦泽汐既不抽烟也不喝酒,身上却有种淡淡得香气,很特别。

  那味道干净纯粹,像未经提纯的颜料,又像调理身体的中成药。

  时灿忍不住深呼吸,目光扫过他胸口的疤痕,接着落在他的脸颊上。

  简单的六个字,我正在利用你。

  时灿连最基本的欺骗隐瞒都不屑于展露,非要将残忍真实的话说出口。

  为什么。

  大抵有那么些和自己较劲的意味。

  昨日一整天,他与秦泽汐较劲。

  末了输了,情绪落在自己的身上。

  话说出口,“利用”所带来的那点内疚不安便找到安放之处。

  不仅如此,他还将选择权交还到秦泽汐的手里,对方大可负气离开,一拍两散。

  若当真如此,也未尝不是最好的归宿。

  时灿可以继续待在林仰的牢笼之中,当个鸵鸟自我陶醉。

  毕竟对于他来说,那已然成为了舒适圈。

  对外面世界的向往虽已冒出苗头,可始终危险未知、引人不安,不如浑浑噩噩来的容易。

  我让你利用。

  我会把你治好。

  秦泽汐比时灿以为的,还要有侵略性。

  他的身体炙热,他的目光也是火辣辣的,连他说出的话都极具攻击力。

  这些年,时灿也遇到过几个有热情的年轻人。

  他们多是秦泽汐的年纪,都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能在时灿眼中留下痕迹。

  十年间,他们来来往往,无一例外都被本人直接“劝退”,毫无还手能力。

  时灿这“冰美人”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试问有几个人能受的住“利用”二字。

  旁人察觉到苗头便得火冒三丈,只言片语就能使对方在自尊心的驱使下负气离开。

  可秦泽汐……思绪到这儿,眼里的人缓缓苏醒。

  时灿下意识闭上眼睛,不知为何要故意装睡——可能是不想被秦泽汐瞧见目光里的内容,可能是昨晚输了较量还略有不甘。

  秦泽汐侧头亲吻时灿的太阳穴,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臂,拿起一旁的睡衣套上。

  他轻轻从床上起来,往门口走了几步后,忽然转身回到大床旁。

  秦泽汐轻揉时灿的头发,弯腰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好哥哥,我去给你做早餐。

  你再装一会儿,就起来吧。”

  “装睡”,和其他“装”字开头的事情一样,想要进行下去都需要两个条件:第一,旁人看透不说透,第二,给表演者提供完美的表演舞台。

  秦泽汐一语点破已经犯了忌讳,谁想十几分钟之内更是叮叮当当弄出一系列的响声,连原本熟睡的人都铁定被吵醒,何况是时灿。

  他不忍叨扰,快速套上睡衣,光着脚便走出房间。

  时灿看着厨房里忙乎的秦泽汐,靠在墙上问:“你的动静还能再大一点吗。”

  “还能。”

  秦泽汐一本正经回答,手下不慌不忙的做早餐。

  他时不时用勺子敲击碗碟,发出响声,像是极具浪漫气息的舞曲。

  时灿在心里哼了一声,又问,“你怎么知道我装睡。”

  “不告诉你。”

  秦泽汐心情甚好,冲着时灿扬起眉毛,仿若得意忘形的宠物犬。

  平日时灿睡觉时,就是领地意识极强的纯种猫。

  但凡有点动静吵到他,眼睛没睁开就已经伸出了爪子,皱眉烦躁恨不得把秦泽汐踢下床。

  今天秦泽汐一连串动作,时灿连点反应都没有,不是装睡是什么?时灿双臂抱胸,看他洋洋得意甚是可爱。

  他想了想,故意“挑”事:“你不好奇我‘利用’你什么吗。”

  “利用”二字伤人灼心,时灿本不应再提起。

  可昨晚的对话应该有个了结,而他或许欠了秦泽汐一声“抱歉”。

  秦泽汐指尖的动作微微停顿,明显被刺痛了。

  “我不好奇。”

  秦泽汐将热好的粥倒进碗里,接着起油锅,看似不经意的说,“我一个被你点名‘活儿不好’的学生,能有什么可被利用?无非是看我天生丽质,再不然就是尺寸好,硬件卓越。”

  秦泽汐余光瞥了一眼时灿,继续若无其事的道:“再者说,你都‘利用’我了,证明我总有那么些优点比你心里的人好。

  我觉得挺好,你继续努力,多看看我的优点。”

  别自以为是了。

  时灿应如是回答,直接笑怼回去。

  可出乎意料,他看着秦泽汐强忍受伤还在开玩笑的那层保护壳,忽然不忍张开周身的刺,不忍再让他多一丝难堪不安。

  秦泽汐耍嘴皮子功夫,给了彼此台阶。

  他那点小心机,是有力的武器,也是最后的遁甲。

  噗通、噗通,时灿的心脏剧烈跳动,震得他连连喘气。

  原来,肉刺再次发作,引起的并非山呼海啸,而是绵延细碎的心疼。

  拨开云雾,时灿冲着秦泽汐笑了,心口竟淌过款款暖流,滋养着心房上的伤痕。

  “怎么……不说话了。”

  秦泽汐停下动作,望向时灿,“想什么呢。”

  时灿走到他面前,将手指伸进他的头发里。

  安抚他,顺着他的后颈对他进行慰藉,“我在想,你确实优点挺多,我会继续努力看着你。”

  “现在才发现,真没眼光。”

  秦泽汐紧张的情绪忽然松了,像是度过了考试的学生,像是通过了加赛的运动员,“你去坐着吧,等会儿吃早饭。”

  大浪淘沙,这位年轻人已然在时灿眼中留有痕迹。

  不光如此,他炙热浪漫的外表下,还有那么些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知深浅,懂进退,有策略,还有异常强大的自我和心胸。

  这样的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时灿拉开凳子坐在餐桌旁,看着秦泽汐来回忙乎,忽然对他很感兴趣,每个细节都感兴趣,“你怎么会做饭?现在年轻人都是点外卖,哪里有自己做饭的。”

  秦泽汐不光会做饭,手艺还算不错,和时灿相处这些日子,他负责在厅堂看文件,也负责在厨房掂炒锅,“我跟你提过吧,小时候身体不好。

  手术之前,我经常不能上学。

  在家里没事儿干的时候,我就总凑在我妈身边和她聊天。

  她做饭,我看着,看得多了就会了。”

  “你现在还经常去医院,需要检测吗。”

  秦泽汐“嗯”了一声,又解释:“定期检查,开药,还有化验。

  对了,我也时常去看以前住院的朋友。

  我很幸运能离开医院,但我只是少数。”

  随即,两人又来回说了几句,都和秦泽汐小时候有关。

  秦泽汐说,其实我不是真的喜欢看我妈做饭,我只是怕病怏怏躺着,她心里难过。

  我跟她说说话,在她做饭的时候烦她,她就会觉得我状态不错。

  她开心,就不会关起门对着我爸哭,这样我爸就能放心工作。

  秦泽汐还说,小时候我经常不去学校,因此没有什么朋友。

  爸妈总邀请同学来家里,怕我孤独。

  但是那些学生和我不熟,经常找理由拒绝,就算来家里也跟我没话说,特别尴尬。

  我不想爸妈失望,就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得有借口说自己“忙”。

  我不能跑不能跳,只能看名画,看各个博物馆的纪录片,还看国内外的艺术史。

  孤独挺好,时间都是自己的。

  秦泽汐问时灿,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学数学吗?因为数字传达真相,不会说谎。

  手术之前爸妈总是告诉我,我的身体会好起来。

  他们以为我看不懂化验报告上面那些数字,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差。

  我不想让他们难过,索性装不懂。

  秦泽汐最后说,数学就像是过去的我,整个世界都是孤独寂寞,快乐只能自己带来。

  时灿吃着秦泽汐做的早晨,听着他口中有些久远的故事,眼前忽然瞧见了那个十几岁的孩子。

  因为一首诗,时灿为他冠上了“中二”与“纯情”的标签。

  一场对话在不经意间发生,之后竟多了“敏感”,多了“坚强”,多了“体贴”,多了“成熟”。

  时灿抬起手,轻轻揉捏秦泽汐的头发。

  他没曾想这年轻人竟病得那么重,甚至让父母潸然泪下、无所适从,好像悲伤痛苦都与秦泽汐的浪漫格格不入。

  压根不会联想在一起。

  “怎么,早饭不够吃,吃我豆腐。”

  秦泽汐停下筷子,眉眼间还是爽朗洒脱。

  时灿摇头,觉得他好看,充满了生命力。

  十几岁正是叛逆的年纪,可秦泽汐想的是父母,口中念的是心动之人,唯独没有他自己。

  然而,厚积薄发,他的强大伴随着过往细节而有了踪迹,积蓄已久,“你健康的站在这里,真好。”

  秦泽汐抓住时灿的手指,一边点头,一边仔仔细细亲吻指腹。

  两人相对无言,又好似在彼此诉说。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