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们看了一会晚间新闻,新闻到一半的时候,简青黎起身去洗澡,尤其仔细地刷了牙。
洗完后,他裹着浴巾来到客厅,把窗帘拉好,又把照明的吊灯关了。一下子,房间里变得很昏暗,只有电视机屏幕还散发出深蓝的微光。
方明栈从容不迫地坐着,依旧在看新闻,仿佛简青黎的举动对他毫无影响。简青黎走到他面前,把电视挡住了,肩膀镀了一层毛绒绒的边,整个人的线条都变得十分柔和。
方明栈看不清他的脸,不过感受到了嘴唇相贴的温度。吻了一会,简青黎挤进方明栈的膝盖之间,坐在他的右腿上。
“大蒜味。”简青黎说。
蓝色的光又漫了过来,像海水一般将他们包围。方明栈微微一动,想要起身,简青黎说:“没事,我不嫌弃。”
他们又接了个吻,方明栈摸到简青黎平坦的胸膛,开始蹂躏他的乳|头。简青黎依偎着他,下巴靠在他的肩窝,断断续续地喘息。
新闻联播结束了,电视里开始播放连续剧,片头曲慷慨激昂,在房间里环绕不绝。屏幕的光变成了冷白,把简青黎的肌肤照得像瓷器一样无暇。
但他比瓷器温热许多、柔软许多,呻吟的嗓音也不是清脆的,而是缠绵的。解开浴巾后,一根昂扬的阴茎立刻弹了出来,灼热地打在方明栈的手心。
简青黎脸上带着情动的潮红,他挺了挺胯,哀求道:“帮帮我。”
方明栈将他的阴茎圈在手里,时快时慢地撸动,根本不是认真帮忙的态度。
简青黎浑身燥热,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汗,右脚踩在光滑的地板上,脚趾紧紧地蜷缩着。他趴在方明栈肩上,感到欲望的水池越积越满,就要溢出来了——可总是差了一点。方明栈吊着他,不肯给他痛快,简青黎急红了眼,想要自己摸,手却被对方拍开。
“让我射……”他怨愤地在方明栈脖子上咬了一口。
估计是被咬痛了,方明栈一把将他按倒在大腿上,照着圆润的屁股打了几巴掌。简青黎嗯嗯啊啊地喊疼,翻过来一看,阴茎翘得更高了。
恰在这时,电视里传出一个稚嫩的童声,哭哭啼啼地向父母打小报告,说哥哥暗地里揍他。
简青黎噗嗤一笑,嘟着红艳艳的嘴唇,一板一眼地学舌:“哥哥好坏,总是欺负我!”
幽暗的灯光下,彼此的表情都显得深沉,方明栈轻笑一声,问:“那你怎么办?”
“我……我只好被哥哥欺负了。”简青黎楚楚可怜地缩着肩膀,眼眸里泛起一点诱人的泪光。
看他那么委屈,方明栈发善心,帮他撸了出来。简青黎释放后,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身体自然地舒展着,一只脚搭在方明栈腿上,另一只搁在茶几上。
“起来,”方明栈催促。
简青黎扯过浴巾,擦掉自己小腹上的精液,然后坐起身,撩了撩头发,好像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方明栈两腿之间早就鼓起帐篷,他解开皮带,拉下裤链,对简青黎抬抬下巴。
简青黎跪坐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身边,埋下头给方明栈舔。过了一会,他觉得腮帮子酸,就偷起了懒,指尖在方明栈性器根部轻轻地搓挠。
急促的呼吸和吞咽的水声交织在一起,将家庭伦理剧的背景音变得淫靡不堪。方明栈把玩着简青黎的发丝,看他露出吃力的表情,忍下了向更深处捅的欲望,说:“行了。”
简青黎吐出口中的东西,嘴唇湿润而闪亮,散乱的发丝后面,是一闪而逝的狡黠笑意。方明栈把他推到在沙发上,和之前几次一样,想采用后背位,简青黎搂着他的脖子,轻声说:“让我看着你嘛。”
他的嗓音很魅,身段很软,眼神很深,看着方明栈的时候,好像在说,他愿意把一切交给他,包括快乐与忧伤,任由他主宰。
可是方明栈已不太相信这双眼睛了。
他捻了捻简青黎的乳|头,手指顺着精瘦的小腹滑进大腿间,简青黎屈起膝盖,分开双腿,把最隐私的地方暴露给他。
两瓣雪白的臀肉之间,一点透明的液体若隐若现,方明栈摸了一把,是湿的。
“怎么样,”简青黎用脚趾夹住方明栈的衣服,轻轻揪了一下,“我乖吗?”
他洗澡的时候就做了清洁和扩张,现在润滑剂都化了,顺着臀缝流下来。
方明栈不开腔,两手握住他的腰,胯下用力一顶,用行动作了回答。
夜深了,家庭伦理剧已经播完,电视上是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广告。简青黎脸上洒满白浊,睫毛也沾着几滴,导致视野模模糊糊。方明栈抽了几张纸巾塞进他手里,简青黎胡乱擦了擦,沙哑地嘀咕:“哥哥好坏啊。”
床上叫哥哥,床下不认人。方明栈提起裤子,语调慢悠悠的:“不是你说不要射在里面的吗?”
简青黎踹他一脚,不像愤怒,更像情人间的打情骂俏。静谧降临在这间破旧的公寓里,简青黎关掉电视,说:“我们睡觉吧。”
两个人躺在同一床羽绒被之下,中间相隔十公分的距离。才进行过剧烈运动,睡意还在赶来的路上,简青黎在黑暗中睁着眼,随口问:“我这房子怎么样?”
“一般,”方明栈如实相告,“多少钱?”
“地段不好,又是二手房,买下来七十五万。”
方明栈朝他的方向偏了偏头,“你哪来的钱。”
“我妈留的。应该是老头子以前给她的生活费,她偷偷攒下来的。”
话题就此终结,房间里陷入沉默。
过了一阵,简青黎忽然问:“你去过芬兰吗?”
方明栈始料未及,停顿了一会才回答:“没有。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我认识的一个人去过。芬兰是不是特别冷?”
“不知道。”
简青黎翻了个身,面朝方明栈躺着,双腿蜷缩起来,使得被子微微鼓起。他的思绪实在太天马行空了,冷不丁又问:“方明栈,你和我上床,会不会有罪恶感啊。”
你说呢?方明栈语气平淡。
简青黎不满:“你别总是反问我嘛。”
静了一会,他又说:“你知道弗洛伊德的人格发展理论吗?”
弗洛伊德认为,人格由本我、自我、超我构成。本我是人格中最原始的部分,是人的基本需求,是欲望,包括性|欲。超我是人在社会化过程中习得的道德规范,是良心,是理想。而自我就是超我与本我在不断斗争中表达出来的现实人格,是缓冲和妥协的产物。
简青黎也不管方明栈有没有听,擅自解释了一通,最后评论:“这样看的话,你的超我力量可真弱。”
方明栈说:“彼此彼此。”
“我们两个道德败坏之人。”简青黎笑了。
其实深究起来,他从未把方明栈当作传统意义上的亲兄弟来看待过,或许是因为不住一个屋檐下,总是缺乏一点亲密感。但在另一个层面上,他们之间的感情又是如此深厚、甚至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仿佛是两个孤独的灵魂,因为血缘的羁绊而缠绕得更紧了,可即使没有血缘,他们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取得共鸣。
困意终于慢慢泛起,简青黎打了个哈欠,说:“清明要到了,到时候一起去吧。”
临近清明,气温又有下降的趋势。一连几场雨后,简青黎把厚外套重新翻了出来。屋外寒气肆虐,他不想出门也无心工作,每天窝在家里打游戏。最近很火的iwanna适合杀时间,不过玩了两天就崩溃放弃了。
惬意的日子里最大的烦恼来自于乐杨,自从真假难辨的告白之后,他对简青黎穷追猛打,每天都以请教摄影知识为借口找他聊天。
起初简青黎只当他一时兴起,毕竟年轻人往往爱尝鲜。他很少回复乐杨的消息,以为这样就能打击他的热情,谁知乐杨居然比外表看起来更有耐心,并且巧妙地将自己讨嫌的程度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时不时还卖个委屈,让简青黎焦头烂额。
他明确跟乐杨讲过,我对你没意思。但乐杨却固执地说,既然你没有男朋友,尝试着接受我一下又怎么了。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简青黎说。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乐杨不屈不挠地问。
百般无奈之下,简青黎把他拉黑了。
这天是周六,沧市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简青黎裹着毛毯缩在沙发上看电影,肚子饿得咕咕叫,然而冰箱里空无一物。
他拿起手机想点外卖,念头一转,退出app发了条朋友圈。
想吃周记小龙虾,附近没卖的,哪位亲友能给我送一送啊。[坏笑]
他平时不是发布自己的摄影作品,就是转载一些专业文章,这样生活化的动态实属罕见,没过几分钟,一帮损友就齐齐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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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庭舟:我在剧组,找前男友去。
宋景悠:@方明战
钟幼玲:下周一有拍摄别忘了
梁海安:周记至少要排一个小时,咱们交情没那么深[坏笑]
卢勇:意有所指
骆子旭:简青黎,我女朋友想约你拍片
骆子旭回复卢勇:什么意思?
甚至前几天因为讨论后期处理加了微信的姑娘于雁芷也评论一句:要不要我给你介绍男朋友?
简青黎乐不可支,一一回复道:
好好拍戏,苟富贵毋相忘
你名字打错了
什么拍摄?
梁姐你好狠[委屈]
哈哈
请精准措辞,你这句话有歧义
谢了妹妹,暂时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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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小时,项庭舟给简青黎发微信追问进展:“吃上周记没有?”
“没有。”简青黎发了个大哭的表情包。
“前男友没给你买?”
“都说了是前男友了,人家有什么义务。”
项庭舟八卦地问:“上次看秀结束,是他送你回家的吧,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没有。”
“靠,真的?你喝成那样他都不下手,果然君子君子君子。”
简青黎觉得项庭舟的脑回路有问题,好好把他教育了一通:“跟喝醉的人发生性|关系是强|奸好不好?你快学点法律吧,我可真担心你哪天进去了。”
“少骗我,违背他人意愿发生关系才是强|奸,我看是有些人装醉,勾引未遂恼羞成怒了。”
简青黎脸颊有些发烫,爆了句粗口:“不得了不得了,有些人跟贺岑待久了,居然学会诡辩了。”
他自我安慰,虽然今晚演了一回滑稽小丑,也没等来预想中的人,但至少娱乐了朋友。
“对方正在输入”的时候,门铃响了。简青黎手机没拿稳,掉在地上,他有些慌乱地捡起来,紧张地拽了拽家居服下摆。
拉开门之后,嘴角的笑意却僵住了。
“青黎,”乐杨把手中的几个饭盒举到他面前,粲然一笑,“虽然不是周记,但我家阿姨做的饭也很好吃哦。”
他鼻尖泛红,眉眼弯弯,看起来真诚极了。但简青黎并不领情,迁怒似的厉声问:“乐杨,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乐杨的笑容变得有几分不自然,像被训斥了的小狗,委屈地眨着圆眼睛,解释说:“我知道你住云水苑,具体的门牌号,我找人问的。”
“你找谁问的?”简青黎咄咄逼人,“你从哪看到我的朋友圈?”
乐杨的视线向下移动,落在简青黎微微凸起的锁骨上,他绷着脸,因为受了冷遇而赌气:“你说呢。”
简青黎感觉一股滚烫的东西瞬间冲到头顶,烧得他太阳穴针刺一般的痛,他咽了口唾沫,用力捏住门把。乐杨偷偷打量他的反应,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就央求简青黎让他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