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了。
奈何阅卷室的老师们油盐不进,说什么也给看。
他们电子阅卷,先匿名阅卷,阅卷完之后,才能统一导出成绩。
第二天上午考完试,辅导员办公室就吵了起来,说要带盛一南。
辅导员可以带不同的专业。
教授翘首以盼,希望盛一南选他们的专业。
京大和菁大等高校,昔日都不怎么关注农大的招考,这次倒是特别上心,一有风吹草动立马行动。
只盼望着盛一南考不过。
下午六点,农大的专属下课铃响起。
何玄白在外面等盛一南,盛一南混在人群中,耷拉着眉眼往他靠近。
何玄白已经猜到了些。
他也不提考试的事情,从鸡皮纸里端出一小份甜品,递给她,“桃子味的。”
小祖宗木讷地坐在副驾驶座,“没胃口。”
连最爱的桃子都哄不好,那说明问题很严重了。
他正想着安慰的词汇,小祖宗已经开腔了,“好难,我都不会写,选择题是瞎蒙,大题扯七拽八糊弄上去的。”
越想,她整个人就越沮丧。
何玄白恨不得代她去考试。
晚上,汪儒陇打电话给何玄白,声音小心翼翼,“你那里还有没有银赤?”
之前买的,感觉要死了。
“没,就那么一棵。”
那边扼腕叹息,恨不得抽死大意的自己。
汪儒陇在新闻上见过盛一南,“你家那位来农大参加招考,搞得农大的辅导员们都吵了起来。”
要知道,那群辅导员们,平日清高从没脸红过。
“等她入学时,你也过来,我们一起见面吃个饭,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农大的家风特别浓郁,喜欢互相喊家人。
何玄白压低声,尽量不让盛一南听到,“可能没机会了。”
“就我们的关系,用得着谦虚?”
对方挂了电话。
何玄白:“……”
算了,他去哄家里的小祖宗。
招考成绩在一周后宣布。
晚上,何玄白在弄被子,说明天不去上班。
“怎么不去?”
“在家陪你。”
虽然还是会难过,但,“我没那么受不住打击。”
何玄白凝视了她一会,看真的没事,他才放心,“好,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熄了灯,他又想到了什么,“嫁衣做好没?”
“刚做了一半,”她精益求精,速度自然慢。
某人心里着急嘴上却不着急,“慢慢弄,别累着了。”
“嗯。”
他亲了亲她额头,“晚安。”
“长夜无梦。”
盛山荇已经持续给张南城辅佐功课一个月了。
张南城起初还挺不够自信的,毕竟从小学时就被学科碾压,盛山荇耐心给他讲题。
“你还是很聪明的,稍微加把劲,能考上大学。”
“真的吗?”张南城眼睛亮晶晶,化身小迷弟,一把攥住他的胳膊,“盛哥,你是第一个夸我能上大学的人,太感动了,这辈子,兄弟我愿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盛山荇,你数学老师喊你。”
盛山荇淡淡瞅了张南城一眼,“你陪我去?”
张南城松了手,讪讪一笑,“我肚子不舒服,就不去了。”
这年头,不止学霸进办公室自带聚光灯,学渣也带聚光灯。
不过,吸引的就是一堆的“教诲”。
盛山荇看向门外,窗外掠过一道倩影。
他拧了拧太阳穴,给张南城辅导功课都没那么难。
“阎甜甜,你在看什么?”
阎甜甜刚才偷看时,挺紧张的,这会被发现了,倒不紧张了,仰头望着他双眸。
眼神清澈又带着锋芒,是他没错了。
“看我家未来男朋友。”
这声音,宛若猫爪踩在钢琴键上,令人心尖发痒。
“不知羞。”
“我又没点名道姓。”
盛山荇:“……”
他不说话了,径直去了办公室。
数学老师找他谈话,这次竟然没训他。
不知道说了什么,不出五分钟就出来了。
阎甜甜站在办公室拐角处,见他出来,立马追上去,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冰糖葫芦,递过去,“给你吃。”
盛山荇不要,“你不知道,很多男生都不爱吃甜的?”
别人爱不爱,阎甜甜不知道,但她知道他,“你喜欢冰糖葫芦。”
特别肯定。
盛山荇表面稳得一批,心里慌得不行,难道她时刻跟踪自己?
他每次回家,都会偷偷买冰糖葫芦,这个小爱好,连张南城都不知道。
他爱吃甜的东西。
一根色彩偏暗的冰糖葫芦递过来。
“你尝尝,这是我做的。”
后者瞟了眼,“难怪这么丑。”
阎甜甜:“……”
不生气,生气使人变老。
她深吸一口气,“有的东西看似丑,实则很好吃。”
“太丑影响食欲。”
阎甜甜蓦地上前,将一米八多的少年摁在阳台上。
一切来得如雷鸣电闪,盛山荇不设防,双手后抵撑在阳台上,“阎甜甜你疯了?”
周围有人看见这一幕,惊呼着捂嘴。
男神跟校花学霸,好养眼!
好想磕!!!
“我哪天要是疯了,那都是因为你。”
上课铃已经打响,大家纷纷进教室,盛山荇第一次觉得这铃声如此悦耳,“别闹,打上课铃了。”
他要推开摁在他胸膛的手。
没用多大力气,因为阎甜甜的长相很具欺骗性。
阎甜甜稳如泰山。
他用力推了下,阎甜甜却将他摁得死死的。
盛山荇目露不可思议。
阎甜甜仿佛知道他在惊讶什么,她踮起脚点,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越是挣扎,我力气越是大。”
她可是沙场秋点兵的大将军,外敌闻名便丧胆。
盛山荇用力试了几次,对方稳若泰山。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她将冰糖葫芦外面的薄膜撕开,递到他嘴边,“吃了就准你去上课。”
阎甜甜有些霸王硬上弓。
偏偏,这股子霸道之气,仿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般,毫不违和。
眼见张雅丽就要过来了,到时候见了免不了一顿训。
盛山荇瞪了她一眼,吃了那冰糖葫芦。
阎甜甜双手负在身后,身子微微向前倾,笑得灿烂,“好不好吃?”
山楂还没熟,毛毛的感觉,“不……”
“嗯?”阎甜甜浅眯眸子。
“好吃。”
“那我给你做一辈子的冰糖葫芦。”
盛山荇差点没被山楂给呛死。
他有一双内双的凤眼,眼型狭长却不失俊美,很有东方古典美感,此刻呛红了双眼,起了一层的雾。
阎甜甜忽然想到他死的时候,没有哭,琉璃般的瞳孔里,像是烟雨里的江南,带着淡淡的伤。
那个少年郎,是带着遗憾死的。
她知道,不管怎么轮回重生,那遗憾都无法弥补。
如果当时,她没有轻信皇帝,再多一点点迟疑,结局又是怎么样的?
张雅丽正在讲课,盛山荇偷偷从后门溜进课室,将那根竹签扔进垃圾桶里。
隔了三米多,精准投入。
张雅丽扭头看见他,眼神带着警告。
盛山荇一脸无害。
隔了一会,张南城用脚踹他的桌角,“你偷吃了什么?”
盛山荇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有红色的痕迹,“反正没你的份。”
张南城:“……”
要不是看在他辅导自己功课的份上,这兄弟情就断了吧。
一整节课,盛山荇脑子都嗡嗡作响。
全都是阎甜甜巧笑倩兮,身子微微朝他靠近,“那我给你做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