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在到达的第一天,他才知道新家里有一个和自己同龄的少年,矜傲高贵,俊美张扬,是他养父的亲生儿子,自己名义上的弟弟。
他努力对第一次见面的少年表达友好,试图融入这个新家,却遭到对方一个白眼,那眼眸里的鄙夷轻视刺伤了他,好像自己是地上的蝼蚁似的。
初见面的不愉快像是昭示了某种不幸的开端,可惜那时的他还一无所知,依然笨拙的急切地想讨好自己新的家人。
在别墅里呆了半个月后,他的养父说要带他去见一个人,对方的长辈是他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他们想为自己的女儿找一个玩伴,养父希望他能帮忙陪着女孩几天。
养父遗憾地道,本来应该是自己儿子陪女孩的,只是他病了,所以希望叶英能代替自己弟弟好好陪人家。
叶英惶恐地答应了。
养父非常郑重地叮嘱他,对方的家里势力很大,所以哪怕女孩的脾气不好,也希望他能多些耐心,一定要哄着女孩开心,绝对不能惹她生气,否则公司的生意会受到影响。
叶英战战兢兢地点头,随即忐忑不安地问,自己需要陪对方多久?
养父心不在焉地随口道:“很快,很快,过几天我就接你回来。”
叶英抱着帮养父一家忙的心情回房换了一身体面的衣服,听说这还是弟弟知道他来,拿了自己不穿的衣服送给他的。
抚摸着质量优良的衣服,叶英心里充满感激,这是他穿过的最好的衣服,他想自己一定要做好养父交待的事,好好报答他的收养之情。
当他下楼走到养父身边,正要出门时,一抬头却看见了本该生病的弟弟正懒懒地趴在二楼栏杆上,垂眸望着自己的视线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的意味,好看的嘴唇玩味地弯起。
他心里疑惑,养父不是说弟弟生病了吗?为什么在这里?
那时的他还太天真,不懂这笑容意味着什么,后来才知道那是对方在幸灾乐祸,得意自己当了他的替死鬼。
接着他被带到一座美轮美奂的庄园,庄园里住着一位美丽的少女,看他的眼神是挑剔而嫌恶的,带着明晃晃的恶意。
养父将人送到就匆匆离开了,留下他手足无措地面对陌生的少女。
叶英真的以为自己是来充当少女的玩伴的,虽然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找一个陌生的男孩子,难道不是女孩子更适合当一起玩耍的伙伴吗?
所以当少女让庄园的佣人牵来狗,说要和他一起玩游戏的时候,他天真的答应了。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佣人同情的眼光,顺从地跟在少女身后,然后他们到了一处占地广阔的草坪,那草坪大得不可思议,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好了现在我们来玩游戏吧,先说规则,我在这处草坪其中一个地方藏了一样东西,而你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出它,”少女的眼睛很漂亮,此刻看起来却有些诡异的兴奋,“如果你找到了,那今晚能成功获得一间房入住;反之你失败了,今晚就不能进门,只能呆住外面哦!”
叶英呆了呆,他看了看占地不小的草坪,犹豫地道:“只是找到东西就好?”
好像有些无聊,就是找不到不能进房子有些过份,不过对方不会真的这么对待他吧?
少女摇了摇头,眸子闪过一丝恶意:“当然还有条件,看到这条狗了吗?它已经饿了好几顿了,你要赶在这条狗追上你之前找到东西,这游戏才会停止。要不然这游戏就会一直进行下去,除非我喊停才行。”
叶英惊愕地看向那条狗,从刚才他就注意到了这条狗,眼神凶狠,狂躁不安,嘴巴一直流着口水,一看就不好惹。
他害怕地摇头拒绝,无法想象被一条恶极了的狗追在后面,它会咬人的,他不想玩这个游戏。
然而容不得他拒绝,少女的脸孔一瞬间变得非常恐怖,她毫无顾忌地让佣人将他推进去,不许他踏出草坪,然后大笑着指挥狗去追他。
恐惧之下,他下意识地拔腿就跑,仓惶地像只埋头乱窜的老鼠。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场噩梦,他被狗追咬着,被围在周围的佣人驱赶着,耳边是女孩冷酷残忍的笑声。
他摔了,啃了一嘴泥,衣服破了,脚腕扭伤了,甚至差一点被狗啃食,近得闻到了对方腥臭的口气。
他拼命的哭着喊着救命,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狼狈可怜得他自己都不能想象,可是没人来救他,来让这场可怖的‘游戏’停下。
他不明白光天化日之下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他想回家,他不要留在这里。
叶英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更没有精力去找女孩所谓藏起来的东西,直到他精疲力尽,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在?????大狗的嘴下时,游戏停止的哨声响起。
狗被赶来的佣人牵走,劫后余生的叶英崩溃大哭。
“我要离开,放我回家。”这里好可怕,他不要当什么玩伴了,他要回家。
女孩精致的鞋子踩在他前面的青草上,嗤笑道:“你还不明白吗?你是叶家送给我的赔罪礼物,除非我玩够了,你哪里也不能去。”
叶英不敢置信,他明明是叶家收养的孩子,才不是什么‘赔罪礼物’。
大概是为了让他死心,女孩干脆让人告诉他真相。
原来他养父的儿子狠狠得罪了眼前的女孩,虽然养父家有钱有势,但是无奈女孩家的家世更胜一筹。
养父不舍得自己的孩子受罪,就想出了个注意,收养一个孩子当作自己家的,然后代替亲生儿子送给对方出气。——而叶英就是那个替罪羊。
女孩不能光明正大的报复罪魁祸首已经非常生气了,既然叶英送上门来,她自然加倍的将怒火宣泄在他身上,不痛快了是不会让叶英走的。
叶英绝望极了,他没有想到以为的‘希望’竟然将自己推入地狱,冥冥中他似乎有种自己在遭受‘报应’的错觉,可是怎么可能?他这辈子明明什么坏事也没干啊,报应凭什么降临在他身上?
他想逃,可是女孩家守卫严密,势力庞大,他的挣扎在他们眼里弱小得可笑。
当晚他被关在了门外,没有饭吃,没有片瓦遮身,他该庆幸现在不是冬天,否则的话很可能被冻死了。
接下来的日子更是地狱,女孩邪恶的一面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被关在地下室里和一堆蛇困在一起,关了整整一夜才被放出来;她拔光了叶英的眉毛,只因为好奇想看一个人没有眉毛是什么样子;她让他吃馊饭喝废水,就为了看他狼狈像乞丐的样子;她让人打断他的腿,又重新接起;
叶英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恶毒的女孩子,她用各式各样的手段折磨他,以看他痛苦为乐。
在庄园里的日子,叶英简直是度日如年,不过短短几天,他就像老了十岁一样。
他好恨,恨女孩的狠毒,恨她的家长纵容无视法纪,恨庄园里的佣人助纣为虐,但他更恨收养了他的叶家人,恨本该承受这一切的叶家亲子。
凭什么,凭什么要他来承受这一切?
该受罪的,该被虐待的是叶家的亲生儿子,是他结下的因,为什么要他来承受后果破?
难道就凭他收养了自己,凭他给了自己几天的饭食?
生养他十八年的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他没有享受过叶家的荣华富贵,他们有什么资格决定他的人生?
他好恨,好恨!他们全都不得好死,他要报仇,让每一个伤害自己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这恨意在女孩又一次心血来潮的折磨中达到了巅峰。
这个女的简直就是个疯子,毫无心肝的变态。
她,她竟然想阉了自己,原因仅仅是因为她对已经消失的太监群体感到好奇,想知道没了某项器官是不是真的会变得不男不女?
当他被压在手术台上,像只畜牲似的被绳索绑起来,绝望彻底淹没了他。
不,谁来救救他,谁来把他从黑暗中救出去?
他诅咒着,骂着,哀求着,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
当披着白色长袍的怪物站在面前,拿起锋利的手术刀朝身下割去,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疼痛,他的恨意如潮水般蔓延而去,直到冲破了意识层中的禁锢。
有什么在脑海中碎裂开了,他记忆的最后一刻还停留在□□被阉割的恐怖怨恨里,身体似乎还残留着剧痛,睁开眼却迎来了光明,日光灯在头顶闪烁。
闻着记忆里熟悉的消毒药水的气味,他恍惚的眨了眨眼,手却本能的朝自己□□抹去,当手接触到某种存在,他感动的流下了眼泪——东西还在,他没有成为太监,真是太好了。
是在做梦,一切都不是真的,他顿时委屈地哭得像个孩子。
旁边看守的警察诡异地望着他猥琐的行为,眉头微挑,不会真的精神出问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