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争风吃醋、凄凄切切挽留君心的戏码。
夏侯澹一脸不耐烦地摆摆手,语出泣鬼神:“那你也留下,你俩一起吧。”
庾晚音:“嘤,谢陛下垂怜。”
四周宫人瞳孔地震。
庾晚音把宫人糊弄过去了,这才柔若无骨地贴到夏侯澹耳边,低声道:“我把迷魂药带来了。”
夏侯澹:“OK。”
庾晚音坐到他身边,一个小宫女乖觉地奉上了一杯热茶。
小宫女指尖有些颤抖,然而庾晚音自己心中有鬼,没注意到。
夏侯澹挥退宫女,看着庾晚音从袖中取出迷魂药,倒入面前的热茶中。
庾晚音:“记得给她喝。”
夏侯澹:“我尽量。她要是不肯怎么办?”
庾晚音胸有成竹:“你就直接让她喝,她会喝的。”
她认真晃了晃,待药粉完全溶化,才端着茶走去寝殿后方,放到了龙床前的小桌上。
等她转身走去殿前,刚才的小宫女又从角落里冒了出来,望着那杯茶满面惊恐。
庾贵妃不仅没喝那杯茶,还要给谢嫔喝?难道她已经识破其中的避子药?不可能啊,这避子药难配,正是因为加入茶水后浑然一体,没有异味,就算全喝下去也辨别不出。
又或许,庾贵妃心机深沉,猜到太后会有这一手,所以让谢嫔当替死鬼?
这小宫女有把柄抓在大宫女手上,根本不敢忤逆对方。眼见着任务即将失败,她咬一咬牙,蹑手蹑脚地上前端起了那杯茶。
庾晚音备好迷魂药,回到殿前陪夏侯澹坐了一会儿,眼见着天色已晚,谢永儿也该来了,便说:“我去殿侧躲一下,免得她看见起疑,等她药性发作了你再喊我出来。”
夏侯澹:“那你安心坐会儿,让他们给你上盘茶点。”
庾晚音坐到殿侧屏风后,小宫女迅速端来了茶点。
庾晚音挥退左右,悠闲地嗑起了瓜子。
谢永儿来了,仪态万方地见了礼。
夏侯澹歪坐在殿前,还是那副神经质又危险的样子,阴恻恻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寒暄,惜字如金道:“来吧。”
谢永儿屈辱地跟着他走向寝殿深处的龙床。夏侯澹坐到床上,苍白的手指点了点桌上的茶杯,又蹦出一个字:“喝。”
来了,庾晚音所说的避子汤。
谢永儿求之不得,端起来“吨吨吨”一饮而尽。
夏侯澹:“……”
这么积极吗?
谢永儿咽下茶水,没品出什么怪味儿,只当庾晚音描述有误,腹诽了一句。
夏侯澹见她喝得如此爽快,喝完了一副“现在要办事了吗”的表情,视死如归就要脱衣服,忙道:“谢嫔。”
谢永儿动作一停:“陛下?”
夏侯澹:“……”
你就不能喝慢点,给迷魂药一点起效时间吗?
夏侯澹不得不开了金口:“那日宫宴上,听你演奏一曲,颇为难忘。谢嫔既好雅乐,不如唱首曲儿助助兴。”
谢永儿心下鄙夷:我唱的曲子你能欣赏么?
她酝酿了一下,寂寞如雪地开了口:“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夏侯澹又开始掐大腿。
谢永儿的歌声在空荡荡的寝殿中回响,辗转飘入了殿侧。
正在嗑瓜子的庾晚音呛到了,捂着嘴闷咳几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噗——”
夏侯澹等了半首歌的时间,见谢永儿眼神清明,举止如常,不禁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茶杯。
殿侧忽然隐隐传来呛咳声。
夏侯澹顿了顿,站了起来。
谢永儿的歌声随之一停,疑惑地望向他。夏侯澹随口道:“你在此等着。”就走了出去。
他大步走到殿侧屏风后,用气声问:“怎么?”
庾晚音边咳边道:“出大问题了,谢永儿那杯不是迷魂汤,这杯才是,我刚才一喝才发现的!”
夏侯澹:“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明明……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庾晚音将茶杯塞给他,“幸好我只抿了一小口,问题不大,你快去给她趁热喝。”
“她刚喝一杯,又给她一杯?你当她傻吗?”
半分钟后。
夏侯澹:“喝。”
谢永儿接过新的茶杯,一仰头又一饮而尽。
夏侯澹:“?”
谢永儿这回品出味道不对了,心想这杯是真的。
话又说回来,刚才那杯该不会是搞错了吧?这暴君智商有问题吗?原文里有这个设定吗……
这个念头刚转完,她的眼神就开始涣散。
夏侯澹等了几秒,张开五指在她面前挥了挥:“谢嫔?”
谢永儿晕晕乎乎如在云端:“嗯。”
夏侯澹:“这是几?”
谢永儿大惊:“你智商真有问题?”
夏侯澹:“……”
夏侯澹转身招呼庾晚音:“出来吧,她傻了。”
庾晚音刚才抿了一小口迷魂药,至今没什么感觉。这药效也就是加强版的烈酒罢了,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伪科学,自己这么一口应该不碍事。
听见夏侯澹唤自己,她戴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狐狸面具,款款走到谢永儿面前,瓮声瓮气地演了起来:“马春春,你过得还好吗?”
谢永儿已经跌坐在地,打了个酒嗝:“你谁?”
庾晚音蹲下去望着她,仿佛在打诈骗电话:“连我你都不记得了?”
谢永儿对着那面具看了半晌,若有所悟:“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一定是《东风夜放花千树》的作者太太了?”
庾晚音心里一惊:这家伙脑洞还挺大。
她顺势道:“没错,想不到你穿进我的书里,居然搅动风云……”
谢永儿突然打断道:“我爸妈还好吗?”
庾晚音:“……”
庾晚音:“挺好的,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想不到你居然搅动风云……”
谢永儿再度打断:“我爱豆后来拿了第几名?”
庾晚音转头去看躲在一边的夏侯澹。
夏侯澹用口型道:“说她爱听的。”
庾晚音:“第一。”
一声脆响,谢永儿悲愤地摔了杯子:“不可能!狗逼平台不会当人的,你骗我!”
庾晚音:“……”
这家伙作为一个纸片人,人设会不会过于丰满了一点?
庾晚音重振旗鼓,压沉了声线彰显威严:“说正事。想不到你居然搅动风云,将端王唬得团团转,还把书里的剧情线都搞乱了,你要如何负责?”
谢永儿“呸”了一声:“我要是按照你的剧情走,只能作为炮灰早早死掉呗。”
庾晚音循循善诱:“你不该把那几个落榜考生的名字剧透给端王。端王保他们入朝为官,固然能让他们免于不公正待遇,但也夺去了他们经受磨砺的机会啊。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谢永儿勃然大怒:“狗作者,你以为我不记得原文了?”
“原文怎么了?”
谢永儿:“原文里李云锡和杨铎捷揭发那混世魔王作弊之后,一出考场就被套麻袋打死了;尔岚女扮男装被发现,遭人轻薄羞辱之后逐出都城,含恨自杀;还有……”
庾晚音回头朝夏侯澹疯狂比划:记下来记下来!
夏侯澹:在记了在记了。
谢永儿一口气报了五六个人名:“什么天降大任,他们跟我一样,都只是你随手造出又随手捏死的炮灰罢了,还不许我们反抗吗?”
然而庾晚音已经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