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1)

成何体统 七英俊 2000 汉字|4 英文 字 1个月前

端王,所以她干脆没黑化吗?

  她没黑化,那最大的恶人不就变成我了?

  谢永儿心情十分复杂。

  她心里一直纠结着庾晚音的事,忽然听小丫鬟说藏书阁起火了,登时一惊——庾晚音最近在那儿编书。

  不会吧,女主的剧情线直接走向死亡结局了?

  谢永儿难以置信地朝藏书阁跑去,半路遇到了狼狈不堪的庾晚音。

  四目相对,庾晚音似乎权衡了一下,颤抖着伸出手:“妹妹,救救我。”

  谢永儿一震,缓缓走去扶起了她。

  庾晚音:“带我去见陛下……”

  谢永儿:“你受伤了?这样不行,我去叫人来抬你。”

  庾晚音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拉着她不放手:“别去,别离开我。”

  谢永儿:“?”

  我俩有感情基础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两位娘娘。”

  庾晚音仿佛被一桶凉水从天灵盖浇下,双腿一软,全凭谢永儿撑着才没当场倒地。

  夏侯泊忧虑地走上前来,帮着谢永儿搀住了庾晚音:“听闻藏书阁走水,我已让亲卫前去帮忙救火,幸而娘娘福厚。何处受伤了?”

  庾晚音双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夏侯泊索性将她打横抱起,动作幅度很大,似乎想掂一掂她身上藏了什么:“我送娘娘回殿躺下。”

  庾晚音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睛,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有劳殿下。”

  夏侯泊抱着人走了几步,庾晚音挣扎着回头去看谢永儿。

  你男人抱我了,你不吃醋吗?赶紧开腔拦下他啊,算我求你了!

  谢永儿垂眸掩住眼中的妒意,温婉道:“殿下有心了,我也一起去吧。”

  庾晚音:谢谢谢谢谢谢,你可千万别走开。

  夏侯泊温和道:“此处无需人手,劳烦谢嫔去寻太医吧。”

  谢永儿受伤地看了他一眼,大约不想争风吃醋得太明显,妥协道:“好。”转身走开了。

  庾晚音心脏都停跳了。

  夏侯泊走得不疾不徐:“娘娘似乎在颤抖。”

  庾晚音用她仅存的理智组织了一下语言:“……灼伤的皮肤有些作痛。”

  “娘娘受苦了,是我来迟。”

  您为什么就不能再来迟一点?

  庾晚音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一边防着他随时掐死自己,一边还要装出原主春心荡漾的样子,柔柔地依偎向他:“你来了,我便好了。”

  夏侯泊笑了笑:“原以为娘娘入宫后变了许多,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庾晚音嗔怪道:“殿下希望我变么?”

  夏侯泊低头看了她一眼,悠然道:“我希望娘娘仍如初见,对我不生畏惧。”

  庾晚音:“……”

  刚才是谁要烧死我来着?

  “伴君如伴虎。”夏侯泊平静地说着可怕的台词,“娘娘与其害怕我,不如害怕陛下。物伤其类,人同此心,天下苦秦久矣。娘娘若能以真心待我,我必竭力相护。”

  庾晚音歪头道:“殿下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

  听懂了,听得明明白白的。这孙子就差直说“劝你谨慎站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了。

  庾晚音一径装着傻,夏侯泊笑了:“娘娘确实冰雪聪明。对了,上回求得娘娘墨宝,还忘了送上回礼……”

  语声被一阵急促嘈杂的脚步声打断了。

  庾晚音扭头一看,黑压压一群侍卫包围了夏侯泊。

  走在最前面的是满面霜寒的暴君:“放开她。”

  一片死寂。

  实在是这句台词太过土味,庾晚音混乱的脑中,刹那间居然浮现出两个土味回答。一个是“不想让她死,就给我准备一辆车,放上一百万现金,谁也不许跟过来”,还有一个是“呵,有本事就来抢,论美貌你是敌不过在下的”。

  夏侯泊没有走土味路线。

  夏侯泊动作轻柔地放下了庾晚音,躬身道:“臣见到娘娘受伤,情急之下失了礼数,请陛下见谅……”

  夏侯澹听也不听,大步上前脱下外袍,裹住了浑身湿透的庾晚音。

  庾晚音一介社畜何曾见过今日的阵仗,强撑到现在,终于等来了盟友,这一口气松开,视野犹如“啪”地灭了灯,霎时间被黑暗笼罩。

  她最后的记忆,是自己朝着夏侯澹直直倒了下去。

  庾晚音在低烧中昏昏沉沉地度过了不知几日。再度清醒时,她躺在自己的偏殿里,嗓子干涸得快要开裂。

  窗外在下大雨,天光昏暗,床边悬着一盏摇晃的铜灯。夏侯澹背对着她坐在床头,正低头用勺子搅动一碗清苦的药汁。

  这道背影从未如此让人心安。

  庾晚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目光移向宫灯,跟着那烛光打颤。

  夏侯澹回过头来,对着她一愣:“你醒了?太好了,你轻度烧伤又泡了不干净的池水,我真怕他们的药消不了炎。还好创面小,已经在愈合了。”

  庾晚音没说话。

  夏侯澹伸手扶她坐起:“快把药喝了,就当喝水退烧吧……哎,怎么哭了?”

  庾晚音哽咽道:“还好你也是穿来的。”

  首次近距离直面死亡,冲击力过大,她PTSD了。

  穿到这鬼地方以来,她对自身处境一直有种漂浮的不真实感,仿佛在云端梦游。直到此刻,梦醒云散,她看清了脚底的万丈深渊。

  如果身边没有这么个同类,她不知道恐惧与孤独哪一个会先压垮自己。

  哪怕是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都带来了巨大的慰藉。他的用词指向一个熟悉而遥远的故乡,像望远镜中模糊的海岸线,虽然不可到达,至少是个坐标,让她相信自己还没疯。

  夏侯澹劝了两句,没劝住,只得静静看着她哭。

  风雨如晦,一灯如豆,他看上去与她一样意志消沉。

  等她稍微平复,夏侯澹又舀了勺药递过去,语气放得很和缓:“藏书阁里的宫人逃出来了几个,都送去医治了。胥尧……仵作说他姿态平静,在被火烧到之前就已毒发身亡,没有受两遍苦。”

  庾晚音听见胥尧的名字,心脏又是一阵揪痛。

  夏侯澹:“纵火的人抓住了,反正都是替死鬼,查不到端王头上。胥阁老接回来了,安置在郊区别院里。他现在对谁都构不成威胁,应该能安度残年——顺便一提,陷害他的还真是端王。”

  他说了大理寺狱里与魏太傅的对话。

  庾晚音:“所以,我们本来想扣锅给端王,结果那锅原本就是他的?”

  夏侯澹:“是这个意思。”

  有那么一瞬,庾晚音生出了一个模糊的念头:夏侯澹怎么一蒙就准?他根本没看过原文,单凭自己提供的那一点情报,就闭眼猜出了连原文都没写过的隐情,未免太聪明了吧?

  难道这就是总裁的实力吗?

  但这念头一闪即过,庾晚音转念一想,确实不妨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端王。

  她原本还志存高远,要当这个故事里最恶的恶人,后来跟夏侯泊过了两回合,发觉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庾晚音:“胥尧说他给我们留了一本书,可以对付端王。”

  她低声转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