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冷战了,好吗?
下章完结,方池真的是比较传统的那种男人 (●’З‘●)
洗毛衣要用什么模式?
网页上的回答一个一个看过去,程远都没找到家里机器上有的模式。他头痛地叹了口气,努力回忆之前方池放洗衣液柔顺剂这些东西的顺序,结果脑袋里一片空白。
除了要放在洗衣袋里防止变形,其他的全都不知道……
才自己住三天,他的生活几乎陷入了一团混乱,失眠导致两天上学迟到,桌子上堆满了速食和外卖盒,衣篓里还攒了好多脏衣服。
才和方池同居半年而已,他怎么都丧失自理能力了?
程远抱着几件毛衣,丧气地丢进去刚要乱洗一通,又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滑到方池的社交账号点开。
方池的头像是一只小狗,他盯着发了会呆。这是一个月之前自己闹着让他换的情头,当时方池还被同事笑了好久。
但是也一直用到了现在没有换过。
心里一酸,程远忍不住点进输入框,打了字又删掉,删掉又重新打,好久才一咬牙,闭眼点了发送。
正明律所,私人办公室。
电脑屏幕右下角,一只小金毛狗鼻头上立着蝴蝶的头像突然闪动起来,方池翻文件的手顿了几秒,才不敢置信地挪动鼠标点开。
纠结那么久,程远只发了很简单的两个字:忙吗
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方池秒回:还好,怎么了?
放在旁边的手机立刻响了起来。
“那个,” 程远的声音听起来很别扭,“我就问问毛衣要用什么模式洗。”
方池眉头跳了一下,“羊毛模式,先放消毒液再放洗衣液,最后用柔顺剂。”
“噢,” 程远无意识地用手指抠着毛衣孔隙,说,“谢谢。”
“……” 方池感觉心脏像被细针扎了一下,忍不住缓缓收紧手指,温声道:“晚上睡觉的时候门要锁两圈,别忘了。”
“我又不是小孩,” 程远突然有点恼火地炸毛起来,“一找到房子我就马上搬走,挂了!”
电话断得干脆利落,方池看看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不由有点失笑。
不是小孩吗?
晚八点出头,程远一个人慢吞吞走在街上,他无聊到边走边看路人说话时嘴里冒出的团团雾气,感觉自己的鼻尖冰冰凉凉的。
出门时走得太急,连围巾都忘了戴。
忙活了一下午看房子,腿都要走断也没找到合适的,要朝阳的面积太大,面积合适的又离学校远了点,十分钟内能走到学校的又必须年租。
真的好麻烦,程远郁闷地想,还有,方池今晚不会还要在律所住吧。
“远儿!远儿远儿远儿!”
被拍了一下肩膀程远才回过神来,扭头呆呆地叫了声:“学长。”
“这么巧,” 学长旁边还站着两个朋友,盛情邀请他,“走,一起喝点去。”
程远摇摇头:“我要回家了。”
“那好吧,” 学长很失望地拍了拍他的肩,“我懂我懂,妻管严。”
“…… 不是,” 程远怔了几秒,摇摇头道,“算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好耶!” 学长顿时用力把他肩一勾,“兄弟们,走着!”
几个男生嘻嘻哈哈地穿过人群往酒吧走,完全没注意到有辆别克从车流中拐出来,慢慢停在了路边。
这绝不是跟踪,方池心想,是之前程远自己非得在他手机里登录账号以便随时可以互相看到位置的。
他把手放进外套口袋里,走上马路,不远不近地跟着前面几个很显眼的男生。
这么冷的天,程远都没戴围巾。
穿的还是带网的运动鞋。
方池微微蹙眉,把目光一错不错落在程远身上,从头打量到尾。
从大学路拐过弯就能看到前面一家做旧的酒吧店牌,客人进进出出,生意很不错。
方池跟着他们进了店,几个人明显和调酒师很熟,直接坐到了吧台位置,他只好就近挑了个卡座。
“先生晚上好,想喝点什么?” 一个兔女郎打扮的侍应生突然走到他桌旁,笑眯眯地问,“要不要尝尝我们店的新品桃子贝利尼?”
方池被迫挪回目光,淡声道:“我不喜欢桃子。等会再点单可以吗?”
兔女郎点点头:“好的,我一会再来。”
她收好点餐的平板走回吧台边,很熟络地跟几个男生聊起来。起初程远只是单手托腮听着,大概是话题比较有趣,讲到什么时程远也跟着笑,然后又有点落寞地垂下头去看了看手机,把它倒扣在桌面上。
很快,酒一杯一杯调好了端上来,程远也分到一杯,但他只是用手握着,没什么要喝的意思。
“来来来,” 刚才揽程远肩膀的男生站起来活跃气氛,“山不转水转你不干我干,谁喝到烈的那杯谁请客啊!”
一群人嘻嘻哈哈跟着端起杯子,方池看到程远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着举起来,仰头——
“不许喝酒。”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程远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杯口上覆的修长手指属于谁,惊愕地转头看过去。
真的是方池。
他就站在吧椅旁边,很平静地与他对视,不容置喙地说:“你答应过我的。”
然后顺理成章地将酒杯从他手里抽走,推到一旁。
学长和其他几个朋友都完全震惊了,刚要起身阻拦,不料被兔女郎学姐猛地一把摁回座位,暗声狠狠警告:“看就行了!”
学长们顿时乖乖点头,安静如鸡。
程远一开始的惊喜劲过去,顿时也冷了脸反问:“我凭什么听你的?你答应我的有遵守过吗?”
这一口酒还他没沾到嘴唇呢,倒是你方池,说好的半年时间又和前女友牵扯不清,到底是谁更过分?
方池看着他赌气扭过去的侧脸,眸色轻轻一闪,服软般主动开口求和:“你想要我怎么做才能消气?”
噢噢,所以现在就是卖可怜,打感情牌吗?程远恼恨地咬着嘴唇想,我才不吃你这一套。
“我看不如这样吧,” 一直在看戏的兔女郎突然加入谈话,她有点不怀好意地看着方池,把那杯酒重新推回原位,“小哥你喝光了这杯酒怎么样?”
那一整杯满满的液体在灯光下晃荡出白色的细小波纹,方池顿了顿,问程远:“我喝掉它,不冷战了,好吗?”
所有的目光顿时落到程远身上,他还是很别扭地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知道他这幅样子差不多是个默认的态度,方池毫不犹豫地端起那杯酒,喉结上下滑动,一口一口地吞着辛辣的液体。
其实他很少喝酒,无论是工作场合还是私下里,只有啤酒和红酒能多喝一些。
所以…… 不管这杯酒的度数怎么样,方池猜测自己大概都凶多吉少。
他还能记得自己把杯子放回柜台,还记得自己牢牢地牵着程远走出酒吧店门,还记得自己中途在出租车上醒了一次,然后就是——
他紧紧揽着程远的腰,两人在床上吻成一团,连衣服都脱了个七七八八。
耳边能听到程远急促的喘息,嘴里的舌头柔软而温暖,明明不是第一次,可是依然让他浑身发热。
皮肤贴在一起的地方好像都烧了起来,所有血液直冲大脑,让他想要抛弃所有理智,不顾一切地做下去。
但是不行,还不行…… 方池费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把自己从程远身上撑起来,头晕目眩地重复说 “对不起”,刚要起身去洗手间,却猛地被程远扯住,灼热急促的吻再次封上来。
“没关系,没关系的,” 嘴唇紧贴的间隙里,程远呓语般轻声道,“我想做,方池。”
昏暗中,方池感觉程远浑身滑溜溜得像条鱼,又被他四处点的火撩拨到浑身滚烫,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膛。
“等等,程远,程远!我现在很醉,而且我,我从来没喜欢过同性,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回报你同等的爱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从生理上接受你,” 方池有点大舌头,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地努力想把话解释清楚,“所以我不能做这种事,太不负责任。”
话音落下,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只能听到两人一个比一个急的呼吸声。
“方池,你真的好笨。” 程远眨巴眨巴眼睛,迟来地点出一个事实:“你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