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天子爬墙,结果摔了一跤,摔得屁股生疼
首相司马渊近日来郁郁寡欢,眼看这项朝的后宫迟迟不进新人,齐美人一家独大,东宫又久无储君,这大好的江山眼看着后继无人,委实叫他忧心。
老人家两鬓斑白,背影佝偻,手中要务繁忙不说,闲暇之余不去修养身子,还要想着如何让他的帝王开枝散叶,壮大项氏江山。
这不,今日,首相大人又往宫中送去一批美人,美其名曰给皇帝送几个乐师舞姬,实则就是想委婉的表达一下:陛下,您该找几个女人生孩子了。
项云霄瞧着那些个环肥燕瘦,只感到一阵皮肉发麻,浑身疼,目光不自觉朝四处窥去。
老首相还当他的皇帝陛下惧内,故而寻了一番说辞,大意都是自古帝王,后宫都是佳丽三千,六宫粉黛,哪有一家独大的道理等等…
只老人家不知,这皇帝陛下哪是惧内,他是惧外,是生生怕了他的外甥夏侯昀那个大醋坛子。
早些年,为了给云家一个交代,不至于叫将士寒心,他方动了等“云钰儿”长大成人,迎之入宫叫人享母仪天下之誉的念头,那夏侯昀也不知何处听得风声,为此,跟他置气好些时日。
再后来,他防备不当,着了齐美人的道,一夜之间有了项宁安,那大醋坛子冷了他好些年才开口跟他说句话。
想着种种过往,他是真真怕了。是以,别说后宫添人了,就是多瞧身旁伺候的宫女两眼,他都怕夏侯昀瞧见了又要同他置气。
老首相却是未能领会,硬着头皮将一众绝世佳人全给留下。
佳人们以为从此便是飞黄腾达,家门荣光了,各个笑颜如花,心里美滋滋的,瞧着帝王龙颜,各个眼含秋波。
只她们不知,那皇帝陛下望着她们,想的却是该把她们塞给谁…
想着想着,这脑子生长得不够健全的帝王做了决定。塞给禹王,反正以往多是如此处理。
是以,当项云擎忙完一众事务想来将军府看望他心上人时,前脚刚到,尚未搂着心上人询问其可有吃饭喝水,后脚,赐美人的圣旨就追到将军府去了。
什么近日劳苦功高,要赏他几个美人解解枯燥等等…
啊呸!
项云擎差点没了撕了圣旨。
若非这是他心上人的家门,又恰好是七爷爷的灵堂,那宣读圣旨的公公这一顿胖揍定是免不了要挨的。
“玉儿且先等我,我去去就来。”留下这一句,项云擎一脸冷酷,拎着那公公直奔皇帝的御书房。
“啪!”地一声,圣旨扔在项云霄的书案上,委实给那胆小的帝王吓了一跳,“…你!禹王,你要干什么!”
“收回成命。”项云擎便是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理都没理项云霄一下
“为何?”项云擎摊开圣旨,还当什么,没等他瞧清楚是自己赐的圣旨,来人已经走了,“项云擎,你给孤站住!”
怒吼随风而去,宛如帝王一个屁。
项云霄这个皇帝委实做的憋屈,项朝最需要管制的两人他都管不着,轮上他可以用帝王之威来镇压的又不需要他管,人家多自觉得很…
憋屈呀,实实的憋屈。
憋屈归憋屈,事情还是得解决,那美人若是无处可去,待夏侯昀进宫瞧见,倒霉的便又是他了…
上次使团来访,只因好奇弟媳生得何种神仙模样,忍不住多瞧了两眼,结果叫那醋坛子给发现了,赔了许多糕点不说,腰着实疼了好些日子才稍见好转。
一想起夏侯昀那般勇猛的模样,他心肝一颤,腹中阵阵痉挛。不可不可,若再被那般惩罚,龙命休也,休也。
想着想着,竟有些埋怨起老首相来,偏生不愿同女子交好,怎地非要往他这后宫遣送美人,这表侄两个真是…
哎?
嘿嘿!
忽地,他脑子一动,有了。
这皇帝一个奸笑,把恰好从外头进来的敏玉吓了一跳,直暗暗叹道,哎,咱家这皇帝陛下莫不是又要去找夏侯大人的麻烦了?
敏玉这心倒没多少担忧夏侯昀,反倒是瞧着那一脸得意的皇帝时,目光露有几分怜悯。
想来也是,他这个主子,除了治国有方,管教夏侯大人这件事,何时讨得好过?哪次欺负人不是兴冲冲地站起来,垂头丧气地坐下去。
哎!
一想起来,敏玉都替自个儿主子皮肉疼得慌,偏生他家主子就是“屡教不改”,越挫越勇。
瞧自家主子这自在得意的模样,敏玉心照不宣,只想着,明日或再过几日,该给陛下再备些止疼去淤的药膏了。
“陛下,该用膳了。”
“不饿。敏玉,去,宣圣旨。”
“何处宣去?”
“尚书府!”
哼,夏侯昀,你也有今天,孤不好好治治你,你还真当孤这帝王是个摆设。
一想到夏侯昀来求他收回成命的样子,项云霄这心中好不欢快。可惜了,夏侯昀竟是一声不吭,将那几位佳人尽数收下,末了人家还虔诚地回他一句,“谢陛下隆恩。”
这下项云霄有苦难言,有话不好说,差点没把老首相的府邸给掀了。
一人闷在御书房,气了好些时日。
实则,夏侯昀也就是逞一时之强,待他回头瞧着府中那些个莺莺燕燕,也是一阵头大。他何时喜欢过女子,便是年少得见那风姿卓越的太子一面,从此一颗心便收不回来了。
他琢磨半晌,想着,也该是时候去告知舅舅,莫要再给他的太子殿下送去美人了,那殿下今生今世只能是他夏侯昀的。
即便尊为天子,也是他的。
是夜,还是夜半三更,尚书府的院里头,一个身影费力地从外面翻进来。
跳下来时因受力不当,一屁股狠狠地摔在地上。
“嘶…痛痛痛…”
地上的人被摔得直揉着屁股,心想,明日定要夏侯昀那假装温柔的老狗好好地跪在朝堂上不允他起来。
等屁股疼痛稍有缓解,他淅淅索索顺着墙角摸过去,没有清理的干树枝叫他踩得咔咔作响。
府中起夜的家丁听到动静,戒备地喊了一声,“何人?”
他正欲高呼“孤是皇帝”,结果叫人从身后给捂住了嘴。
“嘘!”
身后是他的口中的温柔老狗夏侯昀。
夏侯昀将那翻墙而来的天子悄悄带到书房,待人声寂静,方才忍不住调戏道,“从来只闻,夜半三更时,恐旁人敲门扰了皇帝陛下的清梦,此番…倒是臣三生有幸了,承皇帝陛下翻墙而来,扰臣清梦…”
夏侯昀到底是留了一丝颜面给人,喻自己为承欢者。然,他瞧人的眼神却将此话衬得留胜于不留。
天子爬墙,结果摔了一跤,摔得屁股生疼,夏侯昀这厮不安慰他就算了,竟还拿话噎他,他气得吐血,“你…夏侯昀,这是你跟孤说话的态度吗?”
夏侯昀但笑不语。
眼前这人,着实越瞧越发心悦,无论是过去的十几年,还是过去了十几年的今时今日,只要看着这人的眉眼,便是心中欢喜难却。
夏侯昀将人搂进怀里,贴人耳畔细细私语,话中暧昧,生生将那脸皮厚比城墙的皇帝臊得两腿发软,直往他怀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