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切的转折点
陈逸犹豫了好一下，还是打算和他说实话。
“晏哥，我……”
“饿了吧？我已经做好了早餐，你起来先洗漱，我们再一起下楼去吃。”
陈逸没说完的话被慕晏截停了，望着他那双温柔专注的眸子，陈逸把想说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好。”
陈逸沉沦于慕晏独有的温柔。
下楼的时候，慕晏个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早餐，一块吐司面包上，还用番茄酱画了个笑脸，煎出来的鸡蛋也是心形的。
“好不好看？”
慕晏一脸期待陈逸的回答，好不骄傲。
确实好看，陈逸诚实的点点头：“你从哪学来的？”
“我给云姨打电话了，云姨告诉我的。”慕晏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但是就在两人坐下享用早餐的时候，慕晏却突然神色有些不对劲。
“小逸……”
自从从医院出来，陈逸还当真没见过慕晏这样一副欲言又止，有话不能说的模样，生怕是有什么重要的大事，连饭也不吃了，专注的看他。
“怎么了？”
慕晏将自己盘里的鸡蛋蛋白用刀叉划了下来，插在一起递到了陈逸嘴边：“我待会要出门一趟。”
陈逸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慕晏哭笑不得。
陈逸咬下蛋白，笑说：“看你一副这么严肃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只是出个门而已，你应该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的。”
陈逸很善解人意，他感觉自己又不是小孩子，没有必要让慕晏一直守着自己，慕晏已经因为照顾他，忽略了很多自己的事了。
顾释不是没有过来要找过慕晏出门去玩，但都被慕晏给拒绝了，就算是顾释最后说带上陈逸一起去，也还是被拒绝了。
慕晏是铁了心就是不相信顾释这人要去的地方是个安静的，适合伤患去的地方。
对此顾释也很无奈。
他这次主动提出要出门，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吧？
慕晏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反而不高兴了。
“你应该留住我，只要你说一句别走，我就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陈逸听了他这话直接听笑了，学着他那天的样子，抬起他的下巴，笑道：“晏哥，你是在撒娇吗？”
慕晏也是脸皮厚，轻笑：“如你所见。”
即便话是这么说，但是陈逸还是没有同意，含笑摇摇头。
“你不留我？”慕晏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你应该有自己的事情，不应该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我身上，你去吧。”
陈逸都这么说了，慕晏能说什么，只能将他抱进了怀里。
虽然也确实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出门，被慕晏闹的活像是生离死别一样，非要难舍难分的在门口抱上好一会，才三步一回头的离开。
陈逸看到人消失在了视线，这才关上了门，哪里知道慕晏没有走远，再从墙后面探出头来，看到陈逸进去了之后才走了。
当真是腻歪到不行，慕晏在这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浑身上下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他很不想出门，但是有件事情，他还是应该问清楚。
慕晏打了个电话。
“喂，游医生，是我，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想约您出来说件事。”
咖啡店。
慕晏坐在休息台坐了一会，看着玻璃窗外面四下乱飞觅食的白鸽有几分出神。
过了十来分钟，游沅才赶到了，对于晚点这么久感到很抱歉，但是又是无法避免的，慕晏定的时间很仓促，他原本还在和朋友聚餐，突然收到的消息，能在这个时候赶过来，已经是尽力而为了。
“抱歉，慕少爷，我来晚了。”
游沅是慕家的私人医生，在需要的时候，自然是要第一时间赶到的。
慕晏将给他点好的咖啡推到他面前：“没事，是我定的时间太仓促了，打扰你休息了，只是这咖啡似乎有些凉了。”
游沅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他不想因为这点小事两个人在这推辞来推辞去。
“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这段时间还没做身体测试，很少联系，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游沅推了一下镜框，笑说。
“陈逸他受伤了。”
“啊？是之前那次吗？没事的，伤到的是内脏，好好调养就行。”
“不是……”
游沅说的话，叫慕晏很自责，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一开始却是自己就在伤害他，这让他觉得自己更加没法和那样善良的陈逸般配。
虽然陈逸从来没说过怪他，但是无缘无故遭受那样的毒打，心里多多少少都会觉得有些埋怨的吧？
一想到这些，慕晏就更坚定了自己现在冒出来的还没有确定下来的想法。
“那是怎么回事？”
游沅有些好奇，如果不是因为十月份的那次，难不成还能在这短时间里再受伤一次？而且如果只是轻伤，应该犯不着找他来谈这事吧？
事实证明，游沅想的没错。
“是被一个女人打伤的，打到了脑袋，伤到了脑神经，现在记忆有些混乱，停留到了十三岁时候，之后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慕晏说。
游沅心里惊了一下，他在慕家做私人医生也有些年了，是知道慕晏和陈逸这两个人经历了关系好到关系不好的全过程的。
陈逸在他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很乖巧懂事的孩子，从来不会去主动惹什么事情，没想到在短短时间里，硬是倒霉到了被打两次，而且还每次都是重伤。
“这次又是因为你？”
“……算是因为我。”
毕竟柳星辰那个女人确实是因为他动手的，游沅不说还好，他一说就更加自责了。
“所以，你是希望知道怎么才能让他恢复记忆？”
游沅看出了他眼里的自责，询问他。
慕晏有一时间的静默，静默之后，有淡淡的说：“不……我想知道……怎么才能让他不恢复记忆。”
游沅诧异了。
他指尖摩挲着光滑的咖啡杯面，捏起来轻抿了一口，看向了窗外成群的白鸽。
“我有点好奇你们的过去了，方便讲给我听吗？我不说出去。”
游沅这人也是个快奔四的人了，虽然光从外表上看不出来有这个年纪，但是也确实到了对很多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地步，不会去轻易好奇一些和自己职责无关的事情，这次也算是一个例外吧。
慕晏捂着杯子，也看向了玻璃窗，玻璃窗很光洁，但是还是隐隐能倒映出他的轮廓，神情有几分怅然。
“这事说来话长……”
——
“所以……你是想知道你和慕晏在你失忆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
顾释在接到陈逸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很惊讶的，还以为会是慕晏打过来的，但是听到陈逸介绍自己的时候，还是整个人都惊讶了一下。
当时就连玩都不玩了，直接和朋友拜拜出了酒吧，找了个安静的花坛里蹲着，点了根烟一边听陈逸说话。
陈逸支支吾吾了很久，才表达出了这个想法。
顾释惊的手里夹着的烟直接掉进了草丛里，马上又踩了两脚把它踩灭，要是待会引起火灾就不好玩了。
“嗯，我很好奇，你能告诉我吗？”
顾释沉默了一下，问他：“慕晏呢？”
“他今天出门去了，我也不知道他要什么时候回来。”陈逸老实回答。
顾释又沉默了。
陈逸捏着手机等不到回应，有些尴尬了：“是不太方便吗？”
“倒不是方不方便的问题，只是我也不是很了解，可能只知道些皮毛，但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你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慕晏？慕晏他不肯告诉你吗？”
陈逸有些失落：“他每次提到之前的事的时候都感觉很沮丧的样子，我不想直接问他，怕他觉得难过。”
顾释一时哑言。
他盯着草地里正忙着搬家的蚂蚁，揣测着天气，看样子，应该快下雨了。
A市的天气就是这样千变万化的，上一秒还在出太阳，下一秒就指不定会下雨，尤其是在这个季节，这个……落叶的季节。
拈下一片飘在自己头上的金黄银杏叶，他有一时的恍惚。
“其实吧，你们期间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你们两个人感情破裂过，但是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啊，所以给你说的时候，你也别去钻牛角尖。”
“好。”
——
“就如你当年见到的，我们以前关系很好，好到我可以接他上下学，我会因为他去打架，我会因为他的开心感到开心，因为他难过感到难过，喜欢一个人，喜怒哀乐，都随了他。”
慕晏回忆起过往的时候，仿佛当年发生过的一切，都像是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流转了一番，带着他回味着和陈逸有过的每一个片段。
那年的夏天很燥热，坐在教室里能听到窗外蝉鸣不断，聒噪的叫慕晏很暴躁，陈逸给他泡的凉茶很甜。
那年的冬天很寒冷，走在大街上，裹着厚厚的新买的羽绒服，也不比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暖和，也不比陈逸垫脚系的围巾来的治愈。
“这一切的转折点啊……还是因为陈女士……”
慕晏低头，再接着说后面的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了几分低沉，不是很想去回忆那段深沉的过往，却又不得不去面对，只有更好的面对，才能去尽可能突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