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1)

成了大佬的家养兔 赤提灯 328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71章

  这日难得闲适,半空悬挂着太阳,给萧瑟的冬日带来一点暖意。

  佣人三三两两的在院子里晒太阳。

  时归芜也和蒋绯坐在门口的躺椅上,悠闲地翻晒快要发霉的自己。

  如果是在房间独处,他更愿意变回原形晒太阳,把他的毛毛都晒一晒。

  蒋绯对时归芜的宴会很上心,这几天来几乎要忙到脚不沾地,这会儿得了空,又有太阳晒,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小儿子说着话,最后晒困了直接睡了过去。

  到底是冬天,哪怕有太阳也没房间里暖,时归芜担心母亲在外面睡会受寒,让佣人把她送回房间睡去了。

  自己依旧在外面安安静静坐着,佣人全进了屋,气氛静谧,无人打扰。

  端坐半晌,时归芜似有所觉,忽然抬眼望向右前方,面露警惕。

  那是一处花园,花叶凋零和冬日一样萧瑟,光秃秃的枝干直直杵着。

  有风吹过,枝干左右摇晃,并无异常。

  那片地方根本藏不了什么。

  他盯着看了许久,直到眼睛快要发酸时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悠悠闭上眼。

  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了。

  有人在盯着他。

  那种眼神粘腻又阴暗,显而易见的不怀好意,却又极会隐匿,似乎在用这种眼神表示:看,我就在盯着你,但你就是找不到我。

  时归芜感觉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被人偷窥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他厌恶这种感觉。

  起先对于暗处的人还会毫无头绪。

  但次数一多他也差不多参透藏在暗处的老鼠是谁。

  尚且不知道对方盯着自己的目的,不过时归芜也不会一味等待对方露出马脚针对他。

  老宅里可不止他一个人,他担心老鼠会威胁他家人的安全。

  ‘小灵,能追上他的踪迹吗?’时归芜在心里默念。

  ‘可以。’

  一道只有他能听到的清脆声回应了他,随即一缕灵气从时归芜的体内分出,朝某处方向飞去。

  太阳西沉,唯一的暖意也弱了下去,时归芜慢悠悠回了自己的房间,跳到窗台上变回原形继续趴着。

  丹田处的灵珠忽然动作,飘出悬浮在房间里,磅礴灵气源源不断逸散。

  经过数百年时间,拥有庞大灵气的灵珠里孕育出了一个灵。

  成了灵便意味着有了自己的意识,它在灵珠里躲得好好的,灵气成了最佳的掩护,饶是未将自己的能力封印前的应闻昀也没察觉到它的存在。

  直到不久前它趁着夜色跑到了外面似乎想做些什么,结果被半夜惊醒的时归芜当场抓包,并得到了“小灵”的昵称。

  说来也奇怪,小灵对时归芜异常亲昵,仿佛他们认识了很久,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小灵除了灵气多,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本事——追踪他人。

  毕竟空气中的任何灵气都相当于小灵的分、身,可以当作它的眼线,这就很方便了。

  贴着树根和阴暗处飞速前行的黑影并未发现身后多了什么,只一味往自己主人的地盘赶。

  如此脚步匆匆,是因为他察觉到院子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离得远远的,他就看到院子外多了一个不速之客,被结界阻挡在外面。

  那人穿着黑色长袍,袍上未见过的花纹扭曲却独特,腰带一束更显得他身形修长,一头如瀑长发披散在身后,不似寻常现代人。

  虽形象大变,久违的容颜确实和当初如出一辙的俊美,一眼便能认出男人是谁。

  黑影化作人形,远远悬停在半空中,心中的怨恨前所未有的强烈,夹杂着几分隐秘的欲念。

  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也是魔,身上的魔力波动还很强,如果整个人能归为己有……

  当初都是人类时,男人就比自己厉害,心狠手辣想对自己下狠手,要不是主人救了他,让他成为魔,如今自己哪能站在这里。

  他会变成这样都是应闻昀逼的,堕魔前最大的执念便是报复曾欺辱过自己的人。

  其中自然包括应闻昀。

  应闻昀的皮相确实不错,如果能让他成为自己的魔宠,把当初对自己的羞辱加倍奉还,让他求死不能,想必会很爽吧。

  院子里很安静,应闻昀长身而立,似漫不经心地跺了跺脚,看不见的院子底下却立刻坍塌一大片。

  “魔龙,我找到你了,你还要继续像个胆小鬼一样躲着吗?”

  男人的声音穿透结界传入魔龙耳中,地底下,浑身黑漆漆的魔龙只有一双红眼睛格外明亮渗人,两只前爪轻飘飘抓住一块巨石,石头便化作了齑粉。

  应闻昀垂眸,魔龙没有丝毫动静,仿佛没有在此处藏身。

  没有形体的小灵察觉到空气中的波动,谨慎地远离了好一段距离,往院子里“观望”。

  应闻昀对它来说也是一个老熟人。

  它实时把现场传给时归芜,还在晒太阳的兔妖立刻翻身而起。

  “魔龙?”

  他第一次听说魔龙的存在,嘀咕之后心里却泛起诡异的熟悉感。

  好像……自己见过?

  亦或是听说过。

  “告诉我应闻昀的地点。”他要立刻赶过去看看。

  尚不知有人在往这边赶,头发凌乱盖住半张脸的男人落在地上应闻昀不远处。

  “应闻昀,你竟敢破坏主人的住所!”

  他厉声喝道,丝毫不惧应闻昀身上比他强大的魔气。

  早就察觉到有东西在靠近但不予理会的应闻昀闻言转身,看清他的脸后难得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玩味道:“原来是你,袭让。”

  袭让,曾想算计自己的人,还直接在自己面前消失,对他还留有印象也无可厚非。

  只是没料到那时候连自己都还没觉醒,魔龙就已经苏醒开始为它出世谋划了。

  如今的袭让性格和当初天壤之别,眼神阴郁黑沉又面无表情,对应闻昀展露出满满的恶意,“哦,难为你还记得我。”

  “毕竟你当初做的事可不怎么入流,谁都难以忘记。”应闻昀冷淡道,眉头拧起。

  袭让会成为魔龙的手下出乎他的意外,原本只是想追杀魔龙解决后患,现在看来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了。

  作为曾经连天道都忌惮想消灭的存在,魔龙显然不会那么容易被他解决。

  魔龙曾经掀起过一次大战,就能掀起第二次,这次没有修士对战,如果有大量堕魔的人对付普通人……

  正想着,地面忽然颤动起来,轰隆隆的仿佛地震。

  无形的结界抽离,位于震源中心的院落一瞬间整个陷落入地下,变成巨大的深坑。

  一条浑身长满坚硬黑色鳞片,没有一点光泽,全身超过二十米长的魔龙从深坑中飞腾而起,盘旋在半空,四只爪子贴在腹下。

  “仆人,过来。”魔龙口吐人言,声音像雷声涌动,震得人耳朵生疼。

  袭让的身影瞬间从地面消失,再出现时已然在魔龙身边,一人一龙处在一块像大象和蚂蚁一样。

  魔龙的原形要比现在看到的大得多,实际有几百米长。

  但哪怕此时魔龙只把身形控制在二十米长,它从半空看地上的应闻昀也像在看个小黑点,人类实在是太渺小了。

  “人类,你现在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我休养了这么多天,可不像刚挣脱囚笼那日那么虚弱,你对自己未免太自信了,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跑还来得及。”

  魔龙说话时龙须也跟着抖动,语气高高在上,真的没有对应闻昀动手。

  然而这话落在应闻昀耳中,令他嗤笑一声,抬头凝视魔龙,没见他音量多大声,但依旧能传到魔龙耳朵里。

  “是不是对手,那可要较量一番才知道。”

  除了应闻昀对自己很自信,另一层原因是看魔龙出来却没有攻击他,直接飞到半空中就能猜到魔龙并没有恢复多少,不敢现在和他对上。

  否则以魔龙赶尽杀绝的态度怎么可能会愿意放过他。

  袭让看不下应闻昀这般自信淡然的态度,当即对魔龙道:“主人,让我来会会他,绝不能这么轻易放他走。”

  刚好,也可以比比看谁更厉害。

  哪怕堕魔没多久,袭让依旧觉得自己的实力和应闻昀不相上下。

  魔龙大如灯笼的眼珠往袭让方向转动了下,似是衡量他的武力值,然后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息。

  “你太弱了,去了也是送死。”

  如此直言不讳的话让袭让捏紧了手指,对主人的忠诚让他无法反驳魔龙,只是不甘地盯着应闻昀。

  “可惜了,引他入了魔,却没能控制住他。”

  魔龙叹息着,他原本最看重的就是应闻昀的实力,想将他收入麾下做最得力的手下。

  千年前它在应闻昀修炼的时候诱引他入魔,奈何亲手杀死恋人一事反而更加刺激到了应闻昀,让对方得以摆脱自己的控制。

  之后它总会找机会想要再次控制住应闻昀,然而却再也无法得手,恋人的死总能让应闻昀在关键时刻清醒。

  而后因它而起的大战也让魔龙元气大伤,被囚禁在地底下无法挣脱,经过千年的休养生息才得以重见天日。

  此时它的筹码太少,不欲现在和应闻昀纠缠上,避让是最好的选择。

  “先走。”

  魔龙摆摆尾转身,不过瞬息就出现在百米之外。

  应闻昀早已在暗中蓄力,不会让魔龙轻易离开,在魔龙产生要走的念头时他背在身后的掌心祭出了一把短剑。

  那把剑不过一手长,仿佛有自我意识般从应闻昀手中脱离,无声地化作流光直奔魔龙而去。

  那速度比逃跑的魔龙还要快,很快追上。

  等魔龙发现剑的存在时已经来不及阻挡,它那比城池还坚硬的鳞片面对剑时软得像泥巴,被剑轻轻松松刺入背部,只留一小截剑柄在外面。

  肉眼可见的,魔龙身上的魔气被源源不断抽入剑身里。

  这把剑在吸取魔龙的修为。

  魔龙并非毫无感觉,它疼得在半空中四下翻滚企图将剑甩落,袭让也上前帮忙拔剑,却在手碰到剑柄的一瞬间被抽走一半魔力,逼得他立刻松开手。

  地上的应闻昀正要乘胜追击,地面忽然冒出几十个浑身泛着黑气的黑面人类,将他老老实实围在里面。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堕魔人,想要拖住应闻昀的脚步。

  饶是应闻昀实力再强,同时对付几十人还是耗费了一些时间,死掉的堕魔人化作一道道黑气。

  等他抽身出来,魔龙和袭让早已不知所踪。

  好在那柄剑还在魔龙身上,在一定距离内他可以通过感受剑的位置寻找魔龙的踪迹。

  从袭让出现,院落塌陷到魔龙消失,期间的时间其实并不算久。

  哪怕这边位置偏僻少人,地面震动的动静太大,还是引起了人类的关注,离得最近的人都以为这边发生了地震,逃离的同时通知了警方。

  就这一会儿功夫应闻昀听到了警笛由远及近的声音,面无表情看了眼深坑,到底什么也没做,离开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