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
……
听到众人骂声阵阵,柳随风双手压了压,示意激动的众人稍安勿躁,“别急别急,无毒处理我是不知道怎么弄了,但是我有这东西。”
说着,柳随风将那个酒葫芦里的酒一一倒进了一个又一个小被子里。
“这东西?”众人看着从酒葫芦里倒出来清冽如水的物体,纷纷好奇地问道。
“这个吗,西昆仑的瑶池水,喝了它就可以百毒不侵,就连这河豚毒,也不例外。”
“哦,原来是这样。”
但众人想了想,又觉得有些奇怪,“那你直接给我们喝这东西不就好了,还让我们忙来忙去做什么?”
只见柳随风拿起了自己装满“瑶池水”的小酒杯,眼神突然变得认真严肃,“实话说,我这个下毒计划,我并不是很有把握,因为这其中的变数太多。
所以极有可能会失败。
如果下毒暴露,或是失败,关陇一族的人,是必定不会放过我们这些人的。
恐怕到时候我们全要各自跑路,亡命天涯。
所以在这之前,我还想和大家再吃上这有可能是诀别之前的最后一餐。
这些天来,虽然相识不久,但多多少少有几分交情,我可不想就这么冒冒失失的与大家再见了。”
听到柳随风的话,众人也突然变得沉重了许多。
他们当然知道,他们所做之事,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可怜女人,不惜断送自己的前程,惹上杀身之祸。
也许在旁人看来,这笔交易并不那么划算,甚至有点愚蠢。
但在他们看来,这却是天经地义,因为他们不仅是凭本事争夺美食的食客,本质上,更是一个侠客,遵从着古老而神圣的侠义之道的教条与信仰。
天道不公?老天无眼?
那就只能遵从自己内心的哪一条侠义之道,替天行道!
“好!”众人也在柳随风的鼓动下纷纷拿起了装着“瑶池水”的小酒杯。
“那我们就以水代酒!干了!”柳随风一声吼。
“干了!”众人也跟着一声吼,“咕噜”一下就将小酒杯中的“瑶池水”给喝了下去。
但才刚刚喝下,那所谓的瑶池水刚刚接触到他们的喉咙,他们却突然神色一变,意识到他们被骗了。
“这……是酒!”
说罢,一个两个便噗通噗通醉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唯独没喝下的柳随风,拿着手中的那一小杯醉生梦死,走入了跳河女子所在的房间。
此时,跳河女子仍未醒过来,即使昏迷中,双手也紧紧的抱住了那一条破破烂烂的红裙。
“滴入什么人的血液,在酒醒的时候,就会忘掉有关那个人的所有记忆吗?”柳随风走到跳河女子床边,自言自语说着,轻轻划破了跳河女子的手指,将一滴血滴入了小酒杯的醉生梦死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滴入自己的血,或许就能忘掉一切吧。”
再将那一小杯醉生梦死灌入昏迷的跳河女子口中,柳随风便提着那酒葫芦中剩下的醉生梦死,一个人慢慢离去了。
但刚走出望月楼的大门,想要关门,却还是忍不住最后看了一眼醉倒在地上的唐婉儿。
看了一会,又微微笑了笑,这才关上了望月楼的门,消失在夜色中了。
“绕了半天,原来如此,那老鬼的徒弟,果然有点意思。”暗处,已经失去双眼的黑衣老者看着柳随风离去的背影,终于明白了柳随风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旁紫黑色嘴唇的小青,也看着柳随风小声喃喃道,“不想让其他人卷入,不想让别人去为他报仇,所以才要一个人去面对吗?”
说着说着,紫黑色的嘴唇又微微一动,笑了起来。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借刀杀人
“轰隆!”
雷电轰鸣,漆黑的天空闪出一道电光。?
“滴……答……滴答……滴答……”
淅淅沥沥的雨点也慢慢落下。
“要下雨了?”
柳随风伸出手探了探雨点的大小,便一手拿过岸边一个夜钓船夫头上的斗笠,“借我一下。”
“诶诶诶,这可是我的,就要下雨了……唔……”
被突然拿去斗笠的船夫话才说到一半,便被柳随风掏出一大把银子塞住了嘴巴。
“啊呸!啊呸……你这是在干什么?”
双眼放光的船夫才刚刚把嘴里的碎银子吐出来,喜笑颜开的数着时,却又看见柳随风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那个酒葫芦,将里面清冽如水的不明液体倒入了河中。
“来,洗个脸。”
“洗个脸?……唔……”船夫才犹豫到一半,又被柳随风一把银子塞住了嘴,还算手穿上了放在一旁的蓑衣。
“啊呸!啊呸!”船夫又吐了半天,“我说这位大爷,给钱你就给钱,能不老是往别人嘴里塞吗……唔唔唔!别别别,我这就给你去洗脸还不行吗!”
看着柳随风又掏出一把银子,船夫不再多话,赶紧跑到河边去蹲下,双手捧起一捧水,在脸上“啪啪”了两下。
“这河水,怎么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酒?”
但下一秒,船夫只感觉脑袋微微一抽,像是忘记了什么。
“诶?我刚刚不是在钓鱼的吗?怎么突然跑这洗脸来了?”
又摸摸自己口袋,只见装满了一大堆银两,两个口袋都被那些银两的重量给拉扯得向下垂去。
“雾草!雾草!哪来的这么多钱,难道是新年锦鲤大王显灵了?”
又看看柳随风在雨中慢慢离去的背影,船夫也挠挠头,只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似的,但是就是想不起来了。
“滴答!滴答!答答答答……”
“雾草!下大雨了!”看着落下的雨点渐密渐急,船夫也双手托着他那两口袋沉甸甸的银两,跑回了居住的渔船里。
“回去告诉大人,让他们这一两天别再接触扬州城的水源。”一直尾行柳随风的黑衣女人,也动了动紫黑色的嘴唇,和停在她手上的乌鸦说道。
说罢,乌鸦也像是听明白了黑衣女人的话似的,无需多言,便一扑腾翅膀,飞走了。
但还没过片刻,一个苍老的声音就在黑衣女子的耳边响起,“竟然连这样接触都可以抹除记忆,怪不得那瞎眼老头会如此谨慎,这醉生梦死,看来的确是一种危险的东西。”
几个黑影也“嗖”的一下出现在她身旁。
之前飞出的乌鸦,也被老者抓在了手上,正“嘎嘎嘎”的叫着。
几人眼中的柳随风,也在雨中默默的走着。
大雨滂沱,噼里啪啦的打在柳随风的斗笠上。
狂风大作,吹得蓑衣边缘长出来的细密蓑草狂舞着。
电闪雷鸣,柳随风肃杀的脸庞,也在黑夜之中忽明忽暗。
踩着泥泞的道路,柳随风所过之处,拴在门口看门的土狗,不敢乱叫一声,不断向后缩,挣扎着扯断了被子上拴着的绳子,在雨中跑掉了。
圈里的牛羊鸡猪,更是“哞哞”“咩咩”“啯啯”“唧唧”的成堆缩在墙角,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