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胡无忌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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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跟你说话呢!”
一道强壮的身影走来,遮住了阳光,将铁风整个身子都笼在了一片硬朗的阴影中。
铁风抬起头,讪讪的说道:
“啊……啊哈,蒙大哥,你怎么在这……?”
“废话,我组织这认物场,自然是在这,倒是你,毛毛躁躁的搞什么鬼?”蒙天没好气的说道。
手一抖,将铁风腰间缠绕的皮鞭子收回手上。
铁风这时才瞧见,原来那拦住自己偌大冲力的,竟是一长长的鞭子。
同时也对蒙天这功夫钦佩不已。
若换做自己,想给人勒成两截容易,想这般的借力引力,将自己那恐怖的冲力给引至一旁,这功夫绝不是十年八年便能练的成的。
“唉,这个说来话长了。”
铁风挠了挠头发,低头瞧了瞧那不知何时调皮的探出头的大脚趾头,将刚刚如何跑起,又如何越跑越快,一直到最后如何停不下脚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对于这位大哥,铁风却是信任得很。
风儿轻轻的吹,鸟儿渣渣的鸣,他们听不懂人言,此刻却似乎都饶有兴趣的应和回应着铁风的话语。
铁风讲完后,四处张望了一番,嘴有些干,咽了咽口水。
“还有这等事?”
听了铁风的话,蒙天疑惑的打量着眼前少年,饶是以他的经验,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绪。
无法控制自身力量?
若非有什么特殊疾病,那只有在自身内力和精神掌控力极不对等时才能发生这种情况。
蒙天看到过之前铁风几次出手,那是一种类似重剑门的一种以势御剑法门,能修行此道,则说明他精神的掌控力已经达到了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
得是什么样的内力,才能让其竟控制不得自己的手脚,完全脱离掌控?
“你先起来,给大哥瞧瞧,看你这小子又瞎折腾出了什么名堂。”
蒙天伸手将铁风从地上一把拉了起来,待站稳之后用滞气掌的手法在手上送出一道柔和的暗力。
这力道刚打出,蒙天便手心如触电一般收了回来,脸上还带了一抹惊讶。
“呦呵!”
惊叹了一声,再次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的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一脸无辜的少年。
隔了一会儿,对着铁风的肩膀就抬起手来,大手正待拍下时,却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一凝,犹如一只突然变向的燕子一般,轻轻缓缓的飘落在了铁风的肩头,而后仰天打了个哈哈:
“好小子,这才多久不见,给自己修炼成一只大刺猬了!”
铁风无奈的摇了摇头:
“蒙大哥,你可别再调侃我了……今天若是你不在这儿,我这只大刺猬怕是要成了开瓢刺猬了。”
“去,少在那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在哪个洞天福地修成了这么一身绝世内功,有这好地方也不跟哥哥我分享一番?”
铁风微微一愕。
哪个洞天福地?
那倒是不难找,就是眼前这个“洞天福地”了。
只是少了个大火球而已。
不过这般境遇则更是说不清楚了。
好在蒙天也就是调侃而已,却也不是当真要问,各人境遇都难以复制,各人有各人的福气,他蒙天这一手“滞气掌”功夫也是如此,绝不是在哪个“洞天福地”就能修得来的。
不管如何,他还是打心底里对这位义弟的武功大进感觉欣慰。
初时见到铁风时,之所以结义兄弟,一是性子相投,还有一方面是心中有愧,毕竟铁风的丹田是洛城执法堂所害,他当时身为洛城统领,虽说当时不在,心里依旧有着不少的愧疚。
他很担心以铁风的倔强性格,以后到了江湖上会受人欺负。
后来见铁风竟然在丹田破损还能武功有所境遇,心中的担忧便缓和了不少。
不过,丹田气海乃是人身之根本,若是根本受伤,就算暂时身怀武功得以自保,终究以后的进境受到了不小的限制,甚至寿命都要因此大损。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那时在妙音涧那白发奇异女子提出以自己性命换铁风丹田时,蒙天内心还做了好一番挣扎。
而如今铁风不仅丹田愈合,功力还大胜往昔,这使得蒙天当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此事说来话长……”
“霍,又一个‘说来话长’,你小子年纪不大,到是会卖关子!”蒙天拦下了铁风的话,一把就扯住了铁风的手臂。
“既然你话那么‘长’,那走,咱兄弟俩先去喝一杯去!”
铁风瞧了瞧周遭忙碌的众人:“这里……你不用管了?”
“嗨,这么些时日了,该认领的都来过了,剩下的大多都是来撞大运,看看能不能混进来骗去几个宝贝什么的。”蒙天摆了摆手道:“简直闲的我这骨头都酥了!”
“呵哈,大哥这擅离职守的理由找得倒是极妙!”铁风摇头晃脑,乐呵呵的调侃道。
“走也!”
两人并肩朝着东门走去,却突然发现前方起了一阵骚动,聚集了不少侍卫,不多时便有一人来到蒙天面前,压低了声音,细声细气的耳语。
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给我让开!”一声阴沉的低喝,在那骚动的源头处清晰无比的远远传开。
门口几名侍卫举着兵刃,警惕的看着面前那位脸色阴沉的中年男子。
“我看今天谁敢拦我?!”
那人肆无忌惮的一掌拍出,掌风过出,将几人齐齐击退了几步。
后方又有人围了上来,一柄柄长剑在阳光下闪出凛然的光,场上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凝重。
没想到,竟然真有人在这当头敢在此处动手。
“我今日本不想见血,但你们若不让,可休怪我不客气!”
那人伸手夺来一把长剑,脸上露出了一片凶煞之气,对着眼前几人颈间便招呼上去。
长剑刺出数寸,却不知从来飞来的一颗石子撞在了一起,在天空中迸出一道亮眼的火花。
“住手!”
一声低喝,众侍卫与执法者让了条路,让了一人出来,身材结实,面孔黝黑,脸上带了一道疤,正是蒙天。
蒙天从后方走了出来,已经不见了刚刚的轻松笑脸,朗声道:
“胡无忌,你来此作甚?”
正文 一百八十章 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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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正是胡无忌。
胡无忌瞧了瞧那被砍成碎末的碎石子,剑尖稍稍压低了些,语气却丝毫没有因为蒙天的出现而软上半分。
“我来拿回我离儿的东西。”
话音刚落,左右两旁各冲出一名白袍执法者持剑挺立。
“放肆!”
“你一个叛逆匪冦,有何胆量来此?!”
胡无忌的身份比较敏感,那日为了阻止胡离使出“九煞劲”,众目睽睽之下与执法堂动手,而后乱战之时,他已经与随后赶去的蒙天与宋远山战作一团。
此事若细说来,还是风无忧下的令,想趁着乱将这隐患斩杀,不过之所以风无忧要行此等手段,到底还是因为这胡无忌行事实在谨慎,让人难以抓住他的尾巴。
大家心知肚明他不怀好意,但他所暴露在外的行径,无论是占山为王,还是扰乱比剑大会秩序,这两点都不足以让执法堂有理由正大光明地将他擒下。
“你怎么说?”胡无忌摆过头,眼神完全无视那两个剑拔弩张的白衣侍卫,停在了蒙天的脸上,视周围旁人如无物,极为耐心的等待着。
门外闹哄哄的一片,人们瞧瞧这边,又瞧瞧那边,最后眼神都落在了身旁同伴那同样疑惑的脸上。
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清风一过,扫的地下石子溜溜的打了几个滚,和鼎沸人声混合一团,发出哗啦呼啦的喧闹动静。
门内众人的情绪如绷紧的琴弦。
这一刻仿佛持续了很久。
“将那把匕首拿来。”
蒙天对旁边侍卫吩咐了句,没多一会儿便见他捧了一把短匕返了回来,双手托举,恭敬的横在了蒙天的面前。
那匕首闪着银光,匕柄古朴结实,手握处已经有些微微褪色,柄端处刻了一个精致的“胡”字。
正是当日比武时胡离手中掏出那把。
还不待蒙天发话,胡无忌不客气闪身向前,使出一手利落的夺刃手法,只听“啪啪”两声,那侍卫还没反应过来情况,匕首就到了胡无忌手中。
冷笑一声,那身形又闪了回去。
“你敢!”
“大胆!”
周遭众侍卫哪里能容忍他这般嚣张,瞧见这一幕,立马各持兵刃跃出,其中三名白衣汉子更是闪成了白色的影子,极为迅猛地直接占据了其撤走的方位。
这般挪移看似人多凌乱,实则纵跃之间极有章法,武功强者守其后方退路,稍弱些的侍卫拥在两旁,若稍有异动便可一拥而上。
也就一眨眼功夫,数十号人齐出,直接将那胡无忌后路统统封锁了起来。
只消得一声令下,各种兵刃便能瞄着他身上各处要害招呼。
荒都执法者可谓各怀绝技,加上互相之间配合默契,架势一起,就算以胡无忌武功,想要全身而退却也不是那么简单。
也不知是这凛冽的气氛引来了阵阵凉风,还是晚秋的寒意让这杀意更加浓郁。
两番对峙之下,就连天上的燕儿都急急忙忙的远去,远处的人们更是不约而同的退了几步,同时缄了口。
众人目光都聚集在了蒙天的脸上,只等他的意思。
一阵沉默过后。
“让他去罢。”
蒙天开了口,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紧张。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显然是没太想到会是这种抉择,而后还是极为服从有序地朝着两边退了几步,眼神依旧不善的停在胡无忌的那深灰色的衫子上,一瞬也不离开。
“算你识相!”胡无忌冷哼一声,将那匕首紧握在手心,身上的杀气也缓和了不少。
将先前夺来的长剑丢到一旁,转身便要离去。
“胡无忌。”
蒙天叫住了他,顿了顿又道:“我知你并非像看上去那般心如铁石,你本也是个有情有义,有血性的汉子,知识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你关心的人已经因为你的仇恨离你而去,何不让过去的事情就此化解,生者安详,逝者安息。”
那声音又稍稍高了高。
“再进一步,恐怕无路回头了。”
胡无忌步伐缓了缓,斜着头嗤笑着,毫不掩饰言语中嘲讽之意:“呵?你倒是了解我?胡某自己都不知道我竟如此有情有义、正直不阿……”
“你在麻痹自己,自以为胡离只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说丢就丢,该弃就弃的棋子,但当这棋子真正离你远去的时候,你却发现丢的并不是那么潇洒,弃的并不是如你想的那般淡然。”蒙天开口抢道。
声音高昂,双眼仿佛要放出一道利光。
“不然一向谨慎的你,今日也不会冒险来此。”
一语落下,空气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少顷。
胡无忌突然扭过身子,毫无预兆的暴起一拳便轰了过去,好在蒙天似早有准备,两人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下疾风骤雨般的交起手来。
这般变故极为迅猛,任谁也想不到胡无忌竟敢在这般情境下主动发难。
待大伙回过神来,正要出手时,只见两人狠拼了两拳,一声爆响过后,也不恋战,两道身影再次分立两旁。
“少他妈给我假惺惺的说这些废话,胡某平生最恶心听的就是你们执法堂那仿佛时刻都大义凛然的废话!”胡无忌抖了抖手,一股暗劲抖出体外。
“那人已经死了,你还何必如此?”蒙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铁风在不远默默地瞧着,他不知道蒙天为何说出这么一句话,但他心中猜测,“那人”多半指的是陆天南。
仔细一想,似乎自己对这几人的关系知之甚少,在知道胡离身世之后,突然感觉这胡、陆两兄弟似乎关系要比自己想象的复杂的多。
“我胡无忌再不济也知道自己姓胡,却不像那人一般,听了你们这些狗屁蛊惑,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听着两人似乎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众人却没有铁风这般经历,几乎都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只是警惕的守在两侧。
蒙天摇了摇头:“那时之事我也知之不详,但各人各有苦衷,而那人之死和你干系也不小,逝者已逝,多大的怨也该了了,又何必再念念不忘。”
“休要再多言!”
胡无忌转过身子,瞧了瞧两旁那越围越多的白衣人,微微斜过头,侧隐隐的低声说道:“别以为你们胜了。”
“这才是一个开始!”
说罢,纵身一跃,极为果断的离去。
瞧见那利落消失的身影,便有几人起身欲追,看向中间的蒙天,等候他的指示。
蒙天为人洒脱,本不是喜欢唉声叹气的人,但瞧见了这一幕,却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
“算了。”
吩咐了几句,便淡淡隐去了身影,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一场闹剧,终究各有所忌,无疾而终。
周遭人们瞧见这幕再次热闹了起来,本来不相识的他们,三人围城一堆,五人挤做一团,叽叽喳喳的热烈探讨了起来,都自以为窥探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时间倒是都讲的兴高采烈。
铁风默默的瞧着这一幕,有一肚子的问题。
但他知道,此刻人多眼杂,绝不是问话的好时候,又扫视了一圈这变得有些破败的比武场,朝着那若有所思的背影跟了上去。
正文 一百八十一章 不讲道理的三无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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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都内城,猴头巷内,一只黄毛老狗在太阳下慵懒的晒着肚皮,四脚朝天的乱蹬一气,叫来往的行人瞧了不禁莞尔。
一旁年轻的妇人路过,怀中的孩子却被那黄毛狗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怎么哄也不听,那黄狗过来,舔了舔妇人的脚,痒得那年轻妇人咯咯一笑,怀中的孩儿却哭闹的更凶了。
“阿狼,别哭了!”
妇人旁边的汉子恐吓道:“火莲派的恶人最喜欢哭闹的孩子,你再哭,再哭小心他们给你抓去吃了!”
“你又吓唬孩子!”那妇人嗔道。
那黄狗见人不快,倒是极为懂事的压着脑袋挪走了。
而那小儿却也停下了哭闹,却不知是因为黄狗的离去,还是火莲派的凶名。
已经过了晌午,那黄狗离去之后突感腹中饥饿,便东绕西绕,它对这城内小巷的路极为熟识,没一会就跑到了一处溢着香气儿的店子门外,直挺挺的端坐着。
没多一会儿,一名矮胖的中年男子便端着一碗肉汤缓步走了出来,肉汤之中还泡着两块特意为那黄狗放凉下来的大白馒头。
“掌柜的,你婆娘要是知道你这天天在外面还养了个儿子,怕是晚上不得让你回家咧!”一旁穿着整齐,却满脸胡渣子的熟客笑道。
掌柜蹲下身子,端端正正的将那碗盆放到那黄狗面前,又摸了摸那毛茸茸的脑袋,这才站起身来:“啐,雕老四,两盘大骨头还堵不住你的嘴,今儿个不再来瓶‘三步癫'?”
“咳咳,今儿个可不行……我雕老四一会儿可还有正事要干。”那粗壮汉子讪讪的低下了头,又啃了快骨头:“却不是大爷怕了那酒烈。”
那黄狗两口便吞下的馒头,又讲碗盆中的汁液舔的干干净净,太阳一照亮闪闪,倒像新的似的。
“去吧!”那中年掌柜再次宠溺的摸了摸那狗头,待那黄狗鼓着肚皮走远,才又将那碗盆拾了起来。
“这倒是奇了,你雕老四还有正事儿了?”掌柜的回头调侃一句,还故意的仰头看了看天:“今儿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也。”
“嘻嘻。”那粗壮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一排不大整齐的牙齿:“这便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哈,又去找那小翠儿姑娘吧?”掌柜走过来,俯在那汉子耳旁轻声说道,待那汉子涨红了脸,这才笑着走到一旁,吩咐伙计将手头的碗盆给清理了。
转过头,又抄起一壶酒来,拍到了那汉子桌上:“算我请的,给你壮壮胆,省着你一见着人家姑娘便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丢人也丢死了。”
见那汉子满脸尬色,似乎对眼前的酒壶有些惧怕一般,掌柜的又道:“放心,就是普通的黄酒,不是那三步癫。”
“啐,大爷说了,却不怕你那烈酒!”雕老四夺过酒坛,大饮了一口,饮得急了些,放下酒坛,长长的打了个酒隔。
“行行行!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下回别再我这小店子里醉瘫的不省人事便好。”
掌柜的摇了摇头,刚转过身,便听到店门口传来一道慵懒的男人声音。
“恩?我听说……这里有烈酒?”
一眨眼的功夫,门口便冲进来了一灰袍人,也不见他如何挪移的,刹那间便站到了那雕老四的桌旁,端起桌上的酒壶,毫不顾忌的就大饮了一口。
酒水入口,也就那么半秒钟功夫,便被那人喷了出来:
“呸!这也叫酒,水的跟尿似的!”
雕老四抹了抹脸上混着唾液的酒花,拍桌而起,立时就要大声开骂,刚组织好词语时,却瞧见了那人腰间的一把长刀,刀鞘处还沾染了点点血迹,血迹鲜红,尚余一丝腥气。
他平日里就靠着倒卖皮毛赚银子,虽不会什么正经武功,见识却是不少,一眼便看出眼前这位是个厉害角色,还是及不好惹的那种,于是乎刚刚站起的身子又乖乖的坐了回去,同时还把那一肚子的骂娘话也咽了,憋胀着脸,尴尬不已。
“这位客官……”瞧见这一幕,掌柜的哪还敢耽搁,连忙放下了手头的活,一边走来还一边对着雕老四连施眼色。
而后利落的拿抹布将桌上的水渍抹了干净。
“这位大爷您先坐,小店有烈酒,小店有烈酒……你稍等下,小的给您拿去。”
那灰袍人将身后的一个巨大酒葫芦放到了一旁,震的那小店木板地面嗡的一响,而后一屁股坐了下来,摆了摆手:“快些快些!”
两人对坐,那雕老四显得更加尴尬了,是说些好话也不是,恶语相向找回场子更是不敢,心中后悔刚刚没有听从那掌柜的暗示,先坐到一旁。
几番犹豫,脸色变了几变,终究还是站起了身来,喉头冷冷的轻哼的一声,心中暗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后便打算离开这是非之所。
“等等!”
正待他起身走到门口时,却被那灰袍人给叫住了。
“你刚刚那‘哼’的一声,是什么意思?”
雕老四一时被那慵懒的声音竟摄的不敢再动,清了清嗓子,以一种尽量硬朗的口吻道:“没什么意思,嗓子不好!”
“放屁!对老子不满便当面直说,你这不咸不淡的哼一下算个屁男人!”
那灰袍人一声落下,雕老四便感觉自己胸口仿佛被谁狠推了一下子,双腿不由自主的向后蹬,没几步过后,竟生生的又做回了刚刚那如坐针毡的座位上,看着对面那似笑非笑的面孔,心里紧张的直打突突。
看来自己猜对了,眼前这家伙果然是个狠茬子。
不过他却为自己猜对这件事半点也兴奋不起来,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没事闲的哼哼个什么,要真哼哼,好歹也要离开这儿再哼哼不是?
“没……没有不满,没有不满。”
“放屁放屁,你被老子抢了酒,屁都不敢放一下,做人怎么能活得这么怂?!”那灰袍人显然很不满意雕老四的回答,一个冷冽眼神射去,让那看似粗壮的汉子竟打了个哆嗦。
“那……我很不满?”雕老四颤颤巍巍的说道。虽然说的是“我很不满”,但言语之中却没有半点“不满”的意思,倒是仿佛像他人垂询自己该“满”还是“不满”一般,着实有点滑稽,周遭看客看了此幕,却都感觉隐隐有些好笑,却也没人敢真正笑出声来。
此刻雕老四已经没有半点还想找回场子的想法,刚刚那一下将自己拉回来的功夫,已经彻底击碎他最后一点想要抵抗的决心。
“对,这才像话!”那灰袍人仰天打了个哈哈:“再大点声!”
雕老四犹豫了一下,却也丝毫不敢违逆,清了清嗓子,当真喊了起来:“我……很不满……!”
“再大点声!”
“我……我不满!”
“表情愤怒些!”
“我很不满!我很不满!我很不满!!”
正文 一百八十二章 三无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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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捧了坛酒来,却瞧见那雕老四在扯着嗓子大喊,而旁边看客也不少都斜着眼看着这怪异的一幕。
“客官,这是小店的‘三步颠’,号称一口下去,没人能在稳稳当当的迈出三步来……您看看可和您的胃口?”
掌柜的把酒坛放在桌上,又对旁边连挤眼色,而那雕老四却声情并茂的喊得满头大汗,一时间竟喊顺了口,继续“老子很不满”的大叫着,丝毫没注意到到掌柜的暗示。
灰袍人将那坛封拍开,一股醉人的酒香飘出,让空气中都弥出了丝丝醉意。
“呵!”嗅了一口那浓郁的酒气,抬手一扬:“好了好了,你有什么不满的出去喊去吧,老子要喝酒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雕老四平地起飞,直挺挺的朝着店门外飞去,落地之时“嘭”的扬起了一屁股的土。
好在他身子骨还算结实,站起身来随意拍了拍,头也不敢回的逃似的走了,半点没有刚刚大喊“我很不满”的气势。
那酒坛子不大,较平常酒坛小了一半,灰袍人仰头只一口,便将那烈酒‘三步癫’咽得干干净净:
“掌柜的,你这酒不错,可是这量也忒抠了!”
掌柜的连忙赔笑道:“小店这酒烈,后劲足,一般客人都受不住,所以坛子是小了些……要不客官您再尝尝别的,这有酒有菜才是好滋味嘛。”
“不必不必,来来来,去把我这葫芦给满上!”灰袍人稍稍侧身,一把抄过身旁的大酒葫芦,直接掷了出去。
那矮胖的掌柜双手刚触到葫芦,嘴中便“哎呦”了一声,而后那巨大的葫芦与地面接触,发出“咣”的一声脆响,却好巧不巧的刚好立了住。
“你这掌柜的,长得挺胖,力气也忒小了些,一个空葫芦都接不住。”灰袍人哼哼了几声:“快去,老子酒虫被勾出来了,在肚中叫的响呢!”
掌柜的讪笑了一声,抹了抹脸颊处的汗渍,应和了一声,抱起那大葫芦便去了。
待他离去后,小店中为数不多的几桌客人也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都埋着头,一副专心致志用食的样子,谁也不愿和那四处张望的灰袍人对视,生怕被他半无聊赖时把自己当做那雕老四一般戏耍一番。
这般静谧的气氛,知道门口再次走进了两人时,才被打破。
“咦?”
那两人被阳光勾勒出两个壮实的轮廓,让人看不真切面孔。
待其中一人走近些,众人才瞧见,那是一个少年面孔,极有勇气的对着灰袍人的方向走去,眼中还带着疑惑的眼神。
这两人正是从那认领场出来的铁风与蒙天,两人走出不远,铁风便听到这边有极为熟悉的响亮声音,这才赶了过来,却没想到真的在此瞧见了这灰袍人。
这人他们都是认得的。
这灰袍人正是那人称“无法无天无道”的三无道人。
“吴前辈,你怎么在这?”铁风上前一步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叫老子‘吴前辈’?”三无道人斜瞥了一眼铁风,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疑惑神色。
“呃……?”铁风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杀气,瞬间停住了脚步。
面前男子眼神中充满了狂意,仿佛真的不识得自己一般,丝毫不像作伪。
“客官,酒来喽!”
正在这愣神的功夫,那掌柜的又从后屋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名身材结实的伙计,一前一后呵哧呵哧的抬着那灌满了烈酒的巨大葫芦。
“可让老子一顿好等!”
三无道人瞧见了酒,瞬间咧嘴大笑了两声,从那伙计手中夺下葫芦,海灌了两口,酒水顺着颈间洒了一身,咕嘟咕嘟持续了半晌方停:
“银子少不了你的!”
铁风瞧见了那大葫芦,和这奔放的饮酒形象,心中更是确信无疑,此人绝对是那三无道人,绝无第二人选。
正待他想再次开口相询,却被身旁的蒙天戳了戳腰间,回头见蒙天摆了个禁声的神色。
于是便暂时按捺住了心中的疑惑,在一旁伙计的带领下上了二楼的一间单独房间。
坐下之后,蒙天随意叫了些酒菜,那伙计便殷勤的应和一声便去了。
铁风眼神在房中缓缓扫过,只见这房中摆设极为精致,身前桌椅都是由上好的硬杉木制成,细细嗅来,还有些淡淡的幽香气,不远处木墙上挂着一幅气势恢宏的跑马图,七八皮骏马踏着溪水,水花仿佛要从那画中溅出来一半。
而窗前的几盆花草更是特别,叶薄茎粗,看似是兰花的模样,但那花瓣却是呈殷红色,却不知是什么异种。
若非那伙计引领,恐怕旁人还真想不到,这嘈杂的小店中竟然还有如此别致的雅间。
“蒙大哥,这伙计怎地如此殷勤?”铁风转过头问道。
“老弟有所不知,这荒都的店子大多都是慈悲门的产业,而老哥我最近在荒都露脸的多了,便被慈悲门那些精明的商人记了住,换做平时我也不愿受他们恩惠,但今日却是不同,找个没人打搅的地儿也好。”
铁风点了点头,心中又对这‘慈悲门’的印象加深了几分。
此处别无他人,却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蒙大哥,你刚刚为何要拉着我走?”
“这三无道人不一般。”
蒙天沉吟了一阵,方才再次说道:“此人在江湖上出现过数次,每次出现,必然要引发一方混乱,但这世上无法无天之人甚多,光这一点,尚不足以让他得到‘三无’之号。”
“这人有一点非常奇怪,就算是大统领亦不知为何,他每次出现江湖上都仿佛失忆了一般,对于过去发生的种种全然不记得,只是凭着性子肆意妄为,或许上次出现时交了些兄弟朋友,这回再出来便一刀给杀了也说不定……因其性子无常,喜怒不定,行事实在匪夷所思,这才让江湖中人无不想避而远之,这才得了‘三无’之号。”
铁风听得倒是津津有味,他和这三无道人接触的时日也不算太短,却不知他竟还有这般奇异的过往。
“对了,蒙大哥,上次在那苍梧顶上,这三无道人是被一个白胡子老者带走的,我听人说这是他师兄?”
“那是钟……”蒙天话说一半,猛然声音一寒。
“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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