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滚烫岩浆
与香山地下机甲基地的精密仪器不同,联邦征兵部门采用的精神力测试装置属于量产化的老式仪器。
这种通用仪器安全性高。但在测量精度上,并没有精细到亲和力、控制力等分类,只粗略地将精神力等 级划分为S、A、B、C、D、E、F七类。
其中,在F级别以下的属于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在S级别以上的精神力将无法进行精确测量,最多只 能显示为S等级。
贺霖测了个A级的精神力,已经是百万里挑_的好苗子了。
英雄并非不出头,只不过另辟蹊径罢了。
班主任此时也对贺霖大有改观,调侃道:“都说测得出精神力的人胸有城府、心思缜密,怎么你这种大 大咧咧的人也有那穿针引线的本事?”
贺霖道:“海水不可斗量,老班总罚我扫陈列室、扫礼堂,要不改天试试我能不能穿针引线?”
班主任笑弯了腰:“得嘞,那我就提前给您贺老大备好针和线,恭候着您下次犯错了?”
贺霖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哈,这倒也,大可不必。”
举目四望,台下排排坐着殷切的小眼神,班主任清了清嗓子说:“第二件事儿。”
“咱们班萧行之再创佳绩,分数破了新高,一举夺下了州统测的状元!”
话音落,同学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将钦佩的眼神投向朝萧行之那一侧。
云州的州统测在全联邦范围内都是出了名的难,南理那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养出了哥州统测的第一名 来。
班主任不想给孩子压力,只是和缓地说:“萧行之劳逸结合,帮扶弱势同学,同时还能兼顾学业,值得 大家学习。最后这点儿时间,行之你也不要太紧张,按部就班地来。”
萧行之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班会还在继续,主要就是振奋士气,提提精气神,打点鸡血。
每次到这些时候,班主任都能讲点儿不重样儿的,激得学疲乏了的几个又重新满腔热血,多总结两个知 识点。
私下里,苏南锦愣愣指了指自己:“我?弱势同学?”
不是关爱夫主吗?
萧行之一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除了你还有谁?不听话又难教。”
这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倒是把夫主拍委屈了。苏南锦不服气地道:“哼,难教也是你夫主!”
他脖子后头的腺体里可是塞满了红酒味的信息素,早就洗不清了。
萧行之嘴上硬,其实心里也是欢喜的,这次云州统测苏南锦进步了二百来分,再差一点儿就能踩上二本 线,说不惊人是假的。
世上谁还有这天赋,在一个多月里奋起直追,噌噌噌蹿起个二百分?
放学回家,萧行之进了厨房就给苏南锦来了个三荤四素,花儿似地摆了一圆桌,权当庆祝。
饭桌是贤惠媳妇的心情晴雨表,苏南锦捏了筷子,喜滋滋唱了第一口,就知道哥哥还是疼他的。
绷紧了复习冲刺的那根弦,苏南锦争分夺秒,学得更用力了些。
做学问跟吃饭似的,下的是细皭慢咽的水磨功夫。大器晚成,为时不晚。更何况苏南锦还年轻,又运势 逼人,更有萧行之这个高级私教拉他一把。
要补回三年落下的内容,一飞冲天很难,但循序渐进地学习,完成哥哥给的任务,每天找哥哥讨要些奖 励,却是十足有趣的事。
倒数三十天的时候,班主任风风火火走进教室,做最后动员。
“不争馒头争口气。”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那些已经要放弃的同学你们看看你们身边还在努力的人。”
苏南锦贸贸然被点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一直以来,他的语文和英语名列前茅,两百多分全来自于这两门,只不过是数学和理综拉跨。
而现在,他不一样了,他会做题了。
苏南锦由衷感谢萧行之。
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高考倒数最后一天,全校放假。
萧行之把苏南锦的作业本全扔了。
课本、试卷和习题,两块钱一斤,卖给收废纸的老大爷。
苏南锦欲哭无泪,扒拉着萧行之的手臂。
“我,我还没背完。”
萧行之我行我素,苏南锦只能眼睁睁看着习题远去。
两个高考生,考前要调整状态,不适合大吃大暍。
萧行之领着小哭包逛菜市场,买完回家做了顿好的。
小哭包很给面子,每道菜都认真夸赞了一番。
萧行之十分受用。
高考备战以来,节奏一天天收紧,为了缓解压力,萧行之三不五时就给小哭包读点名著,再问问话。
然而,这天晚上,萧行之收回了核心,一改先前的温和姿态,摆出一副陌生人的模样,坐在苏南锦面 前。
他薄唇轻启:“跪下。”
萧行之的信息素,毫不收敛地席卷而来。
犹如黑云压顶,气势逼人。
他正襟危坐,神态与平时大不相同。
剑眉英目,处处透露着成年男人的气息。
压迫感,让人不由自主地臣服。
苏南锦无意识地吞咽了一口 口水。
随即而来的,就是火烧似的,从尾椎骨开始爆发的,屈辱般的快感。
“嘭!”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重重跪在萧行之脚前的地毯上。
往日问话的温柔,不复痕迹。
太不寻常了,他都快忘记了那个动辄打骂的凶狠Alpha了。
在这突兀的一瞬间,苏南锦仿佛被一股脑从糖浆里捞出来,又受凉水冲刷,淋醒了神。
仿佛有地火,将冰冷僵硬的岩石烧成岩浆,潜藏在地下,暗流涌动,崩腾翻涌,像是下一秒就要咆哮出 声。
男人问:“喜欢我吗?”
“喜欢。”
男人的声音冰冷,如久置深渊。
“我是你的什么?”
“哥哥! ”苏南锦发自内心地说。
他盯着萧行之的脚尖,呼吸莫名有些急促。
“靠过来。”
得到许可,苏南锦急切地把脑袋凑过去。
腺体,在升温,好奇怪。
萧行之的膝盖,皮肤白皙,有极细的绒毛,膝盖骨上下,极有张力的薄薄一层肌肉,严丝合缝地包裹着 骨头。
苏南锦看得心痒难耐,鬼使神差一般,他居然伸出舌头,舔了萧行之的膝盖。
甜的!哥哥的皮肤!
“啪!”
接着,苏南锦的脸,被轻轻拍了一巴掌。
力度不大,但脸上火热。
这一下,打得羞辱,苏南锦反而觉得快意,像是被夸了似的。
好喜欢。
“让你亲了吗?”
“没有。”
他态度诚恳,赶忙低头认错,假装在凝视自己的小脚丫子。
“哼,野狗。”
他的鼻翼贴着男人裤子的布料,呼吸着那个人的信息素的味道。
“对不起,哥哥。”
好晕。
一种昏头杂脑的罪恶念头,正从他颤抖的鼻尖,沿着吐息,静悄悄的,一点点喷射出来。
他听见那个人问:“喜欢这样吗?”
苏南锦只觉得浑身无力,滑到地板上,把脸埋在萧行之的裤腿里,闷声说:“喜,喜欢。”
“嗯?”
“喜欢!”
那人轻蔑地笑了一声:“阿,原来你喜欢跪着说话。”
哄!
好像初春时分的第一声惊雷。
头脑里的那根弦,本来是绷直紧张着的,猛的一弹勾,动弹不得,突然地,断了。
干枯的野草,蓬蓬然,要被这充满侮辱性的一句话烧起来。
野火漫天,肆无忌惮,迅速蹿烧。
不过是淡淡的难堪,中间还夹杂着一丝愉快,苏南锦却几乎要被这种陌生的情绪烧得迷失自己。
好热。
“明天考试,紧张吗?”
“不紧张。”苏南锦僵着嘴说。
哥哥这时候,心里肯定也和他一样,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身为夫主,是媳妇的主心骨,不能随便示 弱的。
“哦? ”对方似乎有些惊讶,接着调笑道,“说谎可是要收罚的哦,宝宝不怕吞千根针吗?”
苏南锦被盯着,心头像栓了颗卵石似的,微微沉了沉,情不自禁吞下一口睡沫 他说:“我,不,不不不,不紧张的,真的。”
一个说反话的小结巴。
萧行之打量着小哭包的眉眼,浅笑:“想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的书都扔掉吗?”
‘‘想、。”
苏南锦难耐地看着对方,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却迫于与哥哥约好的规则,只能答不能问,于是拼命忍
“书扔了,就是背水一战。”萧行之的声音,像是从天涯海角边传来,有一种汹涌的力量,深藏在字里 行间。
“苏南锦,好好考,别给你哥丢人。”
话音落,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拥抱,代表问话结束了。
“鸣!”
苏南锦,鼻头一酸,居然委屈地哭了起来。
他昂起头颅,哭了好久。
萧行之就那么抱着他,呆了许久。
萧行之的肩膀打湿了一片。
萧行之无奈,温柔地拍拍他的脊背:“好了,宝宝,起来吧。”
“你凶我!”
苏南锦感到窘迫,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把可爱白皙的小脸板成扑克牌那样严肃,顿着两脚,哭得上气不 接下气。
什么高考的紧张,什么最后一战的使命感,统统烟消云散,自自然然,从心窝里释放出来了。
他心里,光惦念着,那充满威势的萧行之,陌生又熟悉。
“如果你不愿意,随时可以抽身离开。”萧行之斜睨他,接着,意有所指地瞅一眼自己的脚尖。
“噌!”
苏南锦视线跟探钩似的,瞄到哥哥的膝盖,面色忽然爆红,像红透了樱桃。
“对自己诚实点,阿锦,”萧行之说,“随时随地,想哭就哭,你的坦荡真诚,一直是哥哥痴心羡慕的东
西。”
“呃,嗯......”苏南锦羞红了脸,像个没头没脑的小沙弥,点头跟敲木鱼似的,愣是说不出话来。
过了大半天,苏南锦回过神来。
紧接着,他像是一只被老鹰衔到半空中的猎物,激恼万分,吊着嗓子,不服气道:“反正,都是哥哥害 的!我好久没哭过了呢。”
这一哭,又成了个全心全意依赖Alpha的耙耳朵夫主了。
“好好好,我错。”萧行之无从辩驳,捏着鼻子认了。
“宝宝,快洗洗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苏南锦最后,哭着洗了澡,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能给哥哥丢脸。
这句话,在脑海中无限循环。
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在他最胖最不堪的时候选择了他。
帮他减肥,帮他温习功课。
他在人世的经验,一天多比一天。
他的腺体被哥哥咬过。
他是哥哥的夫主。
再回过神来,苏南锦已经交卷。
“哔——”
铃声大作。
高考,结束了。
考场外,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父母焦急,学子兴奋。
轻松畅快从胸腔溢出,人生难得几回会畅快!
“哥丨哥丨”
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一边叫着,一边在茫茫人潮中寻觅。
他的身形纤长,五官优越,少有的引人注目。
人群中的颜控们频频回头,见到小少年找不到哥哥,也不由得为他着急。 这么好看的少年,他的哥哥又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