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月老殿遇月老神君
楚辞面对书架站着,像在找什么书,但眼睛却没有半分留在面前的书架上,声音极轻道:“你,不知道我当初说了什么?”
溧阳道:“天界的人对这事绝口不提,说是说了怕被女仙家打死。所以我才好奇啊,这不直接来问你了。”
楚辞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随意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又回到桌前端端正正地坐好,暼了他一眼道:“无趣的事不要多问。”
溧阳回过身来,继续磨墨,无奈道:“那我说个有趣的事给你听。”说着又看了一眼翻书的楚辞,继续道:“包步知想见你一面,说是有重要的事想请你帮忙。”
楚辞目不斜视道:“让他到北斗天宫便可。”
溧阳道:“你真的愿意见他?他找你或许是为了私事。”
楚辞言简意赅道:“无妨。”
溧阳耸耸肩,对着他评价了一句,“好人。”
晚上,溧阳七拐八拐,迷路了好几次终于找到了月老殿的所在处。
月老殿整个就是个大型的红色建筑,咋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个大花灯。
今日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大晚上只见月老殿依旧灯火通明,穿着红色长衫的弟子们进进出出,十分忙碌。
溧阳眼眸转了转,拦住一个弟子礼貌地问道:“这位仙君,之前有位包仙君说要为我在凡间的朋友牵红线,让我来月老殿找他,不知这位包仙君现下在何处?”
红衣弟子闻言噗嗤一笑,“你说的该不会是包步知吧?他牵的红线可是十桩有九桩不成,你要是找他牵线可就找错人了。”
溧阳佯装惊讶道:“这么惨,可我把我的传家之宝都给他了,他也承诺会帮我那位朋友牵线成功的!”
红衣弟子怀里还捧着许多香囊,却还是腾出一只手来给他指了指前方,“包步知这会儿正在女红阁里整理凡间上供的绣品,你不妨找他理论理论。女红房就在前面左拐,然后你从右往左数第三间就是。”
溧阳行了一礼道,“多谢仙君~”而后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他随口又问了句,“今日可是什么好日子?怎的月老殿这么忙碌?”
红衣弟子道:“今日是凡间的七夕,我们月老殿今儿个还搭了一整天的鹊桥呢,晚上凡人又供奉了这许多东西,所以一直忙到现在也不得空。”
“原来如此,仙君辛苦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还要去忙,先失陪了。”红衣弟子和溧阳告别后捧着一堆香囊就转身离开,一边走还一边念叨,“今年月老殿的香火估计又超标了……”
溧阳站在原地听着他被风吹散的话语,不由得感慨一句,真好,还有香火超标这种好事,哪像他穷得只剩两袖清风……
感叹完他按照红衣弟子刚刚的描述一路往里走,一边走一边数,还算是顺利地找到女红阁的位置。
女红阁房门紧闭,和其他此刻忙忙碌碌的地方比起来,这里简直能说一句——僻静。
溧阳推门而入,里头包步知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嚯,合着包步知在这偷懒。
他走上前屈指用力地敲了敲桌子。包步知还以为被谁抓包了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还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就压低了头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着急忙慌地喊道,“这位兄台这位好汉,别告状别告状,我不想被扣香火啊。”
溧阳看着他笑道:“包步知,是我,溧阳。”
包步知抬起头,紧张兮兮地四处看了看,见只有溧阳一个人一下子又放松了下来,“吓我一跳,还以为被抓包了呢。”
溧阳拿起桌上一方绣着鸳鸯戏水的帕子看了看,“别人都在外面忙得脚不沾地,你倒好,在这躲懒。”
包步知坐回椅子上打了个哈欠道:“不是我偷懒,换你看一天的绣品试试,你看后面那三份堆成山的绣品,都是我按照按绣工高低分类好了的,累死我了。”他一边给自己肩膀捶背一边问道:“你来月老殿干什么?”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星君那边有回信了?”
溧阳暼了他一眼,将手里的帕子放下,“星君让你去北斗天宫寻他便可。”
包步知两眼放光地连连点头,“好好好,没问题,那我明天,我明天就去。”说着他一拍脑袋道:“对了,上次你和我说那位司南,天界的记录里没有这个人。”
溧阳沉吟着重复了一遍,“没有这个人……”
包步知道:“你也别灰心,没准司南不是他在天界的名字,只是他在凡间用的名字呢。毕竟也有很多神仙在凡间行走时为了不暴露身份用的都是化名。”
溧阳闻言沉思了会儿,司南的线索又断了……
包步知见他一脸失落,又好心地补了句,“司南的事我会继续帮你留意的,你别难过。”
难过?
溧阳闻言愣了愣,他看起来很难过吗?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盘绕的想法暂且压下。眸光一撇,却见包步知腰间正挂着一束红线,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疾手快地就从那束红线里扯了一根攥在手心里,笑道:“这根红线就送我了。”
包步知疑惑道:“你要这红线干什么?这红线对神仙可没用。”
溧阳看着手里长长的红线,勾唇一笑,“我知道对神仙没用,你就当我拿着玩儿。”
包步知:“啊?”
“走了。”溧阳将手里的红线揣在怀里出了女红阁后就照着原路走出了月老殿。
此时夜已深了,月老殿的众人忙活到现在,总算是把七夕节的事情忙了个七七八八。而就在溧阳刚刚踏出月老殿时,就见月老殿的主人月老神君也在这时处理完这个盛大佳节里的事情返回月老殿。
溧阳退至一旁给大人物让路,不过,这月老神君却不是他以前印象里那个看上去温和仁善的大叔了,继任的这位月老神君十分年轻,一身精致红衣,虽容貌俊美但脸色却透着病态的苍白,看上去颇有些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
溧阳摸着下巴看着一群人毕恭毕敬地迎接月老神君回府,纳闷地想着,没想到才过了一千年居然连月老这样的神君也早早仙逝换人当了,当真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