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向日葵(1 / 1)

十年拿來喂狗了 酒来一斤 197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二十八章 向日葵

  张绎文觉着自己可能把姚梁给气着了。

  他用余光看姚梁,只见人对着电脑,专心得很。

  姚梁对着电脑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他已经快一个星期都只对着电脑,连话都没跟张绎文多说几句。

  于是张绎文便展开了深刻的反思,寻思来寻思去,他俩的矛盾也只有一个,就那档子事。

  虽说张绎文后来还是有就谁上谁下这事旁敲侧击过那么几次,可那时姚梁的反应也没什么,怎么这会说冷战就冷战了呢。

  “别盯着我看,看电视。”

  姚梁说这话时眼睛还是盯着电脑,连一点眼神都没分给张绎文。

  张绎文那叫一个委屈,好说歹说他也是从小被人捧着大的,怎么哄人这回事张绎文是一窍不通,想着想着自己也没做什么,怎么就被冷战了,那气也上来了。

  两人就在这各怀鬼胎的状态,来了场糊里糊涂的冷战。

  “张绎文,我说你把人约出来能不能别板着张脸了啊?”

  王旭升看着张绎文板着张脸坐那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他跟我在那冷战了,我能来找你?”

  一听这话,王旭升整个人就炸了。

  “你什么个意思啊你,当我没女朋友是不是?”

  “郑启能让你有?”

  “说多少遍了,我爸只是让他看着我不让我玩游戏而已。”

  张绎文挑了挑眉,一副我不相信的模样。

  王旭升也懒得跟他就着这个话题再深入下去,便白了张绎文一眼,把话题给转了。

  “你做了些什么把人气了?”

  于是张绎文便掐头去尾,隐下了些细节把事情告诉了给王旭升听。

  “你禽兽啊你。”

  还是那么熟悉的一句话,一下就把张绎文给带回高三那年。

  “人都说不要了,你还整天在那暗示人家,尊重你懂不懂。”

  一如高三那时张绎文来问王旭升感情上的事,王旭升又给张绎文来了次思想教育。

  被王旭升思想教育完,张绎文觉得自己的烦恼没减轻多少,还多了一份想揍人的心情。

  “你去好好哄哄人家赔个罪吧。”

  张绎文一听王旭升说这话就像一下来了劲,他一下往那桌子上拍,一旁王旭升还跟那夹着菜,那筷子才刚碰到了菜就被张绎文的反应吓了一激灵,差点没把筷子给扔了。

  王旭升瞪着张绎文,低声嘀咕着这人是有毛病还没毛病,而张绎文接下来的话就直接为王旭升这句话做了解答。

  “行,我这就去订一束向日葵给他。”

  “向日葵?”

  “对,那才够新鲜呢。”

  面对王旭升一脸懵的表情,张绎文倒是自在的不行,说着就往外走,留王旭升一个在那嚷着说张绎文这人没义气,重色轻友。

  王旭升这边气得快把张绎文给拉进黑名单里,姚梁这边倒还没知道自己将会迎接个什么样的惊吓。

  那时是冬天,夜晚来得快,没够七点那天都快黑全了,姚梁携着一身的寒气进了屋,一进屋,没有预想中的灯火通明,也没有人坐在那沙发里等他。

  姚梁在门前愣了好一会,才摸索着把灯开了进了屋。

  这屋是张绎文的老爸的屋,听张绎文说他爸好久不来一次也就算是间闲置房了,张绎文便跟他爸要来了跟姚梁暂住一段时间。

  房子不大,客厅跟饭厅之间也就隔着一条小走廊,那睡房就在走廊的左侧,基本上这屋是一眼就能看清。

  平日里跟张绎文在一块还觉着这屋有些挤,可今晚这屋在姚梁看来却是有些太大了。

  他把书包给放下,又把手里提着的那袋子东西往冰箱里放,然后往房间里走去。

  一推开门,姚梁便怔住了。

  只见张绎文坐在床上,手捧着一束向日葵,左手拿着封信,此时正抬眼看着姚梁。

  大概是张绎文的有意为之,整个睡房的灯光都不太亮,是柔柔的,有些暗的,张绎文的一张脸浸在这柔和的灯光里,半明半暗。

  “姚姚,我们别冷战了好不好?”

  姚梁这才意识到张绎文还颇有情调的放了歌,还是高三的时候张绎文给他听的那首英文歌。

  那低沉男声伴着张绎文的低声细语便有股说不出的浪漫气氛在房间里蔓延。

  姚梁自问不是个浪漫的人,这些天他就因着要赶一个论文忽略了张绎文,而他能想到的弥补方法就是买一袋子张绎文喜欢的东西回来,对比起张绎文所做的,似乎有些过于平淡。

  张绎文总是能把他欠缺的一部分补上,就像他不会煮饭,但张绎文却很擅长;他这人比较木,不会说些浪漫话,做些浪漫事,但张绎文却都做了。

  张绎文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挠了挠后颈处,然后把手里的信和花送了出去给姚梁:

  “如果你是因为那档子事不高兴的话,其实我…我做…下面那个也可以。”

  姚梁还没从张绎文突如其来的浪漫攻势回过神来,又听他说了这么一番话,便更搞不懂了。

  过了一会,姚梁才算明白了张绎文的意思。

  “你是不是傻。”

  一明白过来张绎文是因着什么弄这些姚梁便笑了起来,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这下倒是把张绎文给弄懵了。

  “我是最近有论文要赶才那样的。”

  这句话一语惊醒梦中人,张绎文这才隐约记起姚梁告诉过自己要赶论文这一回事。

  那他这段时间在那想来想去不就像个怨妇似的?

  一想到这,张绎文整个人便臊得慌,再加上姚梁在一旁的笑声,叫他更是羞耻。

  姚梁笑倒在床上,张绎文顺势欺身,姚梁抹了抹眼尾那因笑得过了头而出的泪水:

  “想了想,上面那个还得出汗又出力,我比较想等着人来侍候。”

  张绎文这次倒一下就懂了姚梁的意思,笑吟吟地在人耳边说了句遵命,便俯下了身吻着身下人。

  那束被姚梁拿在手上的向日葵与情书被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直到天明也没人去动过。

  姚梁记得那人曾在他耳边说过向日葵是代表了自己未对他说出口的千言万语,若说年少时的千言万语是藏在心头里的满满情意,那后来的千言万语大概是生活里的鸡毛蒜皮。

  而现如今,那个曾经对他有过千言万语的人早就走了,只剩他自己一人荡漾在回忆的河流里,执着那支在现实里早就枯萎掉的向日葵。

  说到底,他才是手执向日葵,仰望太阳的人,仰望与俯视的人终不在同一水平线上,无望的,沉默的爱大概才是他对这向日葵的最终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