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雨中搭救
笑言,苏子瑜被安泽锡的侍卫团团围住。
刘秉义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他虽然也很想上去帮忙,但是他代表的是刘家军。
刘家军忠于霖帝,上去帮忙就代表表明了立场。
虽然他此次就是来帮助安奕承推翻霖帝的,但是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全。
被困住的两人功夫虽然高强,但是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不一会就落了下风,被他们缴了剑,捆了起来。
安泽锡对着笑言就是一脚,踹得笑言往后倒去,重重地咳出了一口血。
他又看向苏子瑜,刚刚抬起的脚就被一个声音压了下去。
刘秉义抱着手,缓缓地向他们走过来,吊儿郎当的模样:“王爷打笑言,臣不管,也不敢管。但是苏子瑜是臣看上的人,是我刘家军认定未来的掌管人之一。”他上去,不顾苏子瑜的抗拒,抚上他的脸颊,“自然,这掌管人之二是区区不才,还请王爷看在臣父亲的面上,脚下留情……”
西平将军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安泽锡挥手让侍卫给他们两人让了道。
“刘秉义,还有笑言,他对殿下很重要!”
都自身难保了,这人心中还念着别人。
刘秉义不顾那人的挣扎,直接强拉着离开。
苏子瑜还是不死心,不停地甩开刘秉义的手,但是因为还被绑着,挣扎得毫无意义。
少年一脸黑线,耳边涌现的是苏子瑜一声又一声的殿下,终于像是忍受够了一样,一把将其扛到了肩上。
少年脸色阴郁,扛着人不紧不慢往赵平生前的帐房走去。“若这次安奕承能活着,我就助他取得皇位,再以功臣之名求他将你赐与我,若是……”
他停顿了下,知苏子瑜对安奕承的心意,不好打击他,便没有说下去,“我就带你回西平,我在西平是什么地位,你就是什么地位!”
他将苏子瑜轻轻放在床上。
苏子瑜面对他强势地表白方式,并没有多大的触动。
少年人的喜欢不过是头脑一热,一时冲动而已。
他年少时冲动,爱上一个女子,也觉得非她不可,但后来才知她不过是岁月蹉跎中的一个慰藉,温暖当时的他,却无法做到长情。
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懂什么喜欢!他靠在床边,面向的是安奕承的帐篷。
刘秉义看他那副担忧的模样,叹了口气。“我去看看情况,尽量保下笑言的性命,不叫你那心上人伤心。”
“当真?”苏子瑜转头,头发随着轻微的幅度散下,男身女相,他抬头看向刘秉义,质疑道。
毕竟臣子卷入皇子之争被视为大忌。
苏子瑜一双桃花眼,梦幻迷离,似醉非醉,总是带着让人误解的深情。
刘秉义记得初见他时,就是被这双清莹,仿佛藏有一湾清泉的眼睛吸引,苏子瑜眼中的泉水似乎附有生命一般,不知不觉中盈盈流动在看客的心尖上。
少年远远地望上一眼,才知惊艳二字的含义,情愫慢慢地萌芽在心间。
一向以武痴著称的刘小公子,体会到了魂牵梦绕的滋味,手中的长枪突然就不香了。
刘秉义以为苏子瑜是个女子,便将整个京都的胭脂铺全买了下来,当做为博美人一笑的礼物,送了上去。
但这对苏子瑜一个大男人来说却是个极大的侮辱。
就因为这件事,苏子瑜追着他整整打了三天三夜。
直到刘秉义改口叫了他声哥哥才罢休。
……
秋风卷起平地上的枯叶,一道纤瘦的身影骑着马奔驰而过,打乱了落叶的方向,衣袂飘飘,安容璃手中举着太子令牌,神情紧张,紧皱眉头。
天边,乌云翻滚奔腾,黑压压的一片,化成雨滴轻轻地飘下来。
马蹄所落之处,皆溅起了不大不小的水花……
细雨中,有个狼狈不堪的身影在泥地上打滚,翻身,原来正有人拿着长鞭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身上。
笑言的嘴被塞进了棉布,他被捆住手脚,躲不过安奕承甩下的一鞭又一鞭。
“住手!不许再打他!”少女心急,纵身跃到马下,看着眼前人,瞬间红了眼眶。
她高举太子令牌,颤抖地一步一步走向笑言,那鞭子抽打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
以往这时,应该会有个人轻搂她入怀,捂住她的眼睛,柔柔说道:“公主别怕,臣保护你。”
“本公主叫你住手,没听到吗!”她气得大声吼叫,完全失了作为一国公主的风范,“太子哥哥有令,让你立刻马上放了笑笑!”
只是一鞭,就将她手中的令牌打落在地,动作太快,太突然,安容璃吓得瘫在地上,花容失色,本能地叫到:“笑笑救我!”
听着笑言心间一颤,他伏在地上拼命地向安容璃蠕动过去,但又一鞭砸到背上,疼得他寸步难行。
“安泽锡,你别打他,太子的命令你敢不听嘛!”明明腿软的厉害,对那个发疯似的安泽锡也恐惧到极致。
但是这个遇事就跑,就躲的公主还是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她再次高举太子令牌,柔弱的声音中带着坚毅:“太子令牌在此,谁敢……不听令!”
雨落在她的发上,一路奔波,发饰已然不见了踪影,她华丽的衣裳粘了些泞泥,脸上是刚刚溅到的泥土。
看得笑言心疼不已,他们的小公主,任性中带些刁蛮,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十分的爱美,不允许衣裳上有半点污渍,更不允许发饰凌乱。
何时如此狼狈过。
“除非太子殿下亲自过来,不然本王不信!”安泽锡说着又是一鞭落下。
安容璃不知所措,跑上去紧紧抱住笑言,“你若伤了我,父皇必定不会放过你的!”
“将他们拉开,笑言以下犯上,误伤本王,今日必死!”
躲在暗处的刘秉义戴上帷帽,用布将脸围上,放下长枪,握上腰间的长剑,看来他不得不出手了。
雨渐渐下大,刘秉义刚踏入雨中,就见朦胧中一辆马车渐渐的入了众人的视线。
刘秉义见状又躲回暗处,静观其变。
一万下车,打开伞掀开门帘。
一个清瘦,面色苍白的男子接过一万手中的伞缓缓下车,他动作优雅,看得十分赏心悦目。
雨围着他的伞形成了一道缥缈的屏障,那绝美的面容让人看得更不真切。
他看向雨中的众人,神色淡然。最终视线在安泽锡的身上停下。
“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是后面赶上来的辰末允。
他身上有未痊愈的伤,加上才刚刚解毒,骑马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于是他让安容璃先带着太子令牌过来拖住安泽锡。
安泽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人中了毒竟然没死!
他们两人入了安泽锡的房帐,这房帐不如安奕承的大,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摆放书案的地方。两人站着,竟然有些拥挤。
辰末允一进门就被摆放在书案上的一页纸吸引了过去,字迹潦草,不是他所曾见过的,但是龙飞凤舞之间却透着些熟悉感。
“这是上次告知本王你和林玟秋有难的匿名信。”他见辰末允对其有兴趣,便顺口提到,“你不是有事要与本王说嘛?”
“王爷想做霖国的王,最省力的做法应该是让安奕承与霖帝自相残杀,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名正言顺地登基,若是现在杀了笑言,恐怕安奕承会先将矛头对准你!”他将信放下,看向安泽锡的眼神诚意满满。
“可,安奕承本是太子,为何还要刺杀霖帝!”
“因为这个疑问,王爷就没有信任过我,对吧?”辰末允轻笑,并没有生气,像突然想明白了一样。
他告诉安泽锡,安奕承会在容妃忌日刺杀霖帝这件事,确实存在了很多他到现在也想不通的疑点。
辰末允虽然猜测过与容妃之死有关,但在霖国皇家的传闻中,容妃并不喜欢这个儿子,生下来之后就将其送给了当今皇后。
或许里面有他未知的隐情。
就因为这个,安泽锡不信任他,所以将计就计,借着他的手去毒杀安奕承,毕竟霖国上下谁人不知他因安奕承所受到的伤害。
等安奕承刺杀霖帝,不如利用辰末允替其除掉安奕承,成为替死鬼来得快,来得实际。
真是高明,若不是霖帝横插一脚,估计安泽锡的计划就完成了。
“我有一事不明,王爷不怕在下会供出你吗?”
“林玟秋还在本王的手里!”
确实,为了护住林玟秋,辰末允什么事都愿意做。
“好了,废话少说,你得给本王一个安奕承会和父皇自相残杀的理由。”
“我!”辰末允听着窗外的雨声,放下手中的信,他好像知道是谁写的这封信了,原来他一直有帮助过自己,只是慢了一步而已。
“安奕承喜欢我,不惜将霖帝赐下的解药拿给我,为我去死。”他抚上信中的字,“我听说,霖帝逼着他赐死我,若是我死了,安奕承会如何?”
安泽锡看他的眼神有些颤动,“你就那么恨安奕承?”
“是啊,我真恨他!”他闭上眼睛,睫毛微颤,“我死后,还请王爷无论如何救下林玟秋,护好司慕青。”
他说完,缓缓睁开眼睛,想外走去,撑起伞那一刻,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姜泽攸还活着,他怎么可能会比他先死去。
辰末允和安容璃扶起伤痕累累的笑言进了马车。
一路上,辰末允靠着窗边,眼神飘忽,像是在深思着什么,就连雨打湿了他半边衣袖都没有感觉。
……
安奕承躺了三日,才渐渐好转,能说会道,但还是不能下地走路。
无聊的太子殿下每日都嚷嚷着要见辰末允,但是却每日都见不到辰末允,原本脾气就暴躁,现在就更加暴躁了!
除了苏子瑜再没有人愿意照顾他。
姜梦安一行人已经启程回了瑶国,辰月和小黎在他中毒之前就先行离开了,听说是辰宏病重,时日无多……
月亮高挂,四周寂静,夜色中,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缓缓向安奕承的帐篷走去。
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无法分辨出来。
计划似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