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你,皇御家名下在这边的所有人手力量,从现在开始,都不会再插手卡拉迪的皇位之争。”
“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对我这么说话!”澜云皇御气急,排开身边围绕的众人,上前两步想问清楚她究竟什么意思:“皇御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却不料苍澜月根本没再看上她一眼,径直转身,与牡丹两人一起自来时的阳台轻跃而下,眨眼之间,就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米麦尔皇宫,第二议事厅。
“罗格纳,你这是在做什么!”
与方才相比,皇帝陛下此时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铁灰来形容。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一天之内,连着遭遇到两个儿子的叛变逼宫。
“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陛下。”罗格纳温和地笑着回答,他伸出手去,身后立刻有一名骑士上前,递来一把光剑,他打开光剑,深蓝色的光芒在空中一晃而过,手腕上的力量控制器忽然就从中断了两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这些人……你……!”皇帝陛下气急败坏地对着周围站成一圈的骑士们扫了一眼,忽然视线落到了那个站在罗格纳身后的年轻骑士,眼神一亮,想到了什么似的,叫道:“你!我记得你是塞文侯爵家的小儿子!身为皇家骑士团的一员,你怎么敢这么做!”
温达塞文眼也不抬,只是垂首站在原地,完全没有回答的打算。
“你……!”伯兹十一世气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罗格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陛下,您想必也已经累了,不如回寝宫去好好休息下吧。”接着,他看向手中握着激光枪的云娜夫人,挑眉道:“夫人,您觉得呢?”
云娜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她扫了一眼身边那些手持光剑的骑士们,勉强笑道:“只要能与陛下在一起,怎样都可以。”说着,将手中的激光枪随手扔在了地上,并且渐渐松开了手中拉着的那名年轻女子,向着伯兹十一世走去——被她放开的卡拉迪第四皇贵妃的身体显然还十分虚弱,一下失去了支撑,她不由摇晃了一下,幸好有一位女骑士前来搀扶住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才没直接跌到地上。
一旁的西列见了,眉头不自觉的锁了一下,随即展开,他移开视线,蓝色双眸与罗格纳浅淡的琥珀色眼眸对上,金发男子笑了下:“真是没想到,原来三皇弟也早有准备。”
“彼此彼此。”罗格纳的表情仍是一尘不变的温和笑容:“二皇子殿下不想离开这里,是还打算等什么呢?”
西列双眼瞳孔猛然一缩,随即恢复正常:“三皇弟说笑了,现在这里的局面都已经被你的人控制住了,我还能想什么呢……”
罗格纳看着他,挑眉道:“假如二皇子殿下是想等皇御家的人前来,那就不必了。”
西列脸色微变,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三皇弟说笑了,哪里会有什么皇御家的人呢……”话虽这么说,他的心里却是焦急万分,还记得出发前,曾与澜云做过秘密约定,只要他能攻入第二议事厅,皇御家在庞贝的所有势力将会倾巢而出,全力相助;可是直到现在,除了罗格纳的人手外,他连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罗格纳静静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淡声回答:“如此的话,那便最好了。二皇子殿下向来是识实务的,是么?”
4-2
星团历2607年1月13日,早上九点。
卡拉迪所有媒体,在这个时刻均开始同步报道一则消息:皇帝陛下由于身体健康等问题,立归国不久的三皇子殿下为储君,并定于十日后举行新君登基仪式。之后,老皇帝陛下将离开帝星庞贝,与第二皇贵妃云娜夫人一起前往爱琴星进行休养。
对于帝国的军部高层而言,这个消息早在意料之中;部分嗅觉灵敏的大贵族和世家们,也都提前得到了风声——当然,质疑的声音也不少,不过,当帝国传承最久和最为神秘莫测的风家公开支持这位皇子后,类似的声浪就小了很多;至于帝国的长老会那边,居然破天荒地无人反对。
总之,当后世史学家在提及这段历史的时候,总是以一种怀疑的语气,去猜测表面看来风平浪静之下的暗流汹涌。毕竟,之前所有的痕迹和线索,都证明伯兹十一世原本是打算将皇位传给二皇子西列的,三皇子罗格纳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该是枚弃子。至于为什么会中途换人,各种说法都有,其版本之多,足以放满一排书架。
而现在,就当整个星团为了这个消息而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众人的焦点——卡拉迪的储君殿下却窝在某位女骑士的房间里,一手盖住额头,半眯着眼,大喇喇地霸占了别人柔软舒适的大床。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窗外的天色从明亮渐渐变得昏暗,苍澜月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眼时间,将面前的三台电脑一一关上,把半透明的键盘往前面一推,从书桌前站起身来,她慢慢走了几步,伸了个懒腰,往床边一坐,小心地推推罗格纳:“学长,你还活着吧?”
“嗯……还有一口气吧……”罗格纳懒洋洋地回了一声,翻了个身,趁着黑发女子不注意,伸手将她拖入怀中,用下巴蹭着她头顶的发,眼神有些茫然。所有一切,得手地都比他意料中的还要顺利,可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味道。
“在想什么?”今天的学长殿下有点反常。照理说,顺利拿下卡拉迪的储君之位,帝位也唾手可得,应该是欢欣鼓舞的,可为什么罗格纳的表情反而很郁郁不乐?苍澜月有些想不明白。
“在想……”罗格纳忽然叹了口气,将头埋入她的肩膀处,声音闷闷地:“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母亲从未得到过她以为的爱情,表面的荣宠都是假的——那位皇帝陛下,连我母亲当初是怎么死的,都不曾关心过……”
苍澜月听了,伸手环住他:“你恨他?”
“或许吧。”罗格纳又是重重一声叹息:“他可以把我的母亲独自一人仍在冷宫,被活活冻死;他可以把我一个人扔在米麦尔,无视我的死活——说不恨,那是假的。然而,更令我觉得迷惑的是,既然如此,他当初又何必要娶我母亲,又何必要生下我……他明明是一点都不在乎我们……”
最初的时候,他或许还可以自欺欺人,可昨天伯兹十一世在离去前那满是怨恨的一眼,还有那句话:“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你的母妃生下你。”令得他整个人在刹那之间就仿佛被彻底冻僵了似的,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铭刻到骨子里的寒意。
——原来,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