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商量。你怎么了?”
乐过头的林蕴这才发现林黛玉情绪不对,走到她面前端详,却又不像哭过。
“是年下的事情太多了?我就说总在家里闷着不好,又有里里外外这么多麻烦,出去玩两天才好。”
林黛玉眨眨眼,笑着将她推远些。
“刚才想事情出神,哪里就有那么多事?既然如此就去,你还答应我要看骑马,可不能搪塞。”
“这有什么好搪塞,到时候你害怕可别哭。”
笑话她两句,林蕴赶着出去找林如海商量,路过王嬷嬷顺势一瞥。
这个嬷嬷怎么低着头,办错事挨骂了?
疑惑在脑海中闪过,也没多想,忙着趁程向劲夫妇在京城的时候好好玩耍。
这插曲却叫林黛玉回神,看向王嬷嬷。
“你还有什么事?”
“哦,没,没有。”
弓着身子退出来,王嬷嬷踢在栏杆上。
“去什么程家,不过江湖草莽,捡个六品官就狂妄起来,京城也有他们立足之地?姑娘糊涂!”
嘀咕几句怕别人看见,若无其事回自己屋子另想办法。
林如海最近的心情很复杂,一面因为朝堂上局势紧张,一面因为家里闺女总惦记着去别人家过年。
程家进京最初,他还担心姐妹两个会因为些陈年旧事有伤感情,谁料姐妹感情没受到影响,反倒一起被拐走,已经在商量着去程家住几天。
果然当初不应该让程潜买宅子!
长叹一声,处理起公文来也眉头紧皱。导致下属官员以为出了大案子,时刻担心年过不好还会牵连自身。
然而林如海终究还是烦心太早,真正让他烦心的事情还没到。
曹同轩在京城有落脚宅子,将来又不长住,所以并没有买新宅院更没有大动干戈。等他将父母领到林家门口,林如海才知道曹氏夫妇竟然已经不知何时进京。
“久仰林大人,未曾下帖便登门拜访,还请勿怪。”
“哪里,曹帮主里面请。”
双方虽是头回见面,但是已经书信往来一年有余,当初省亲赚的银子也是林如海代为上交给皇帝,算有交情。再加上曹父掌管漕帮,林如海不可能当面为难。
所以只能在进门的时候瞪曹同轩一眼。
转头又若无其事。
“曹帮主何时进京,该我去拜会才是。陛下有感曹帮主相助,早早有意邀请,可惜曹帮主无心入仕,不然又是栋梁之才。”
曹父呵呵笑着。
“林大人客气,我不过一介草民,哪里值得如此谬赞?听闻林大人探花出身,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两人互相客套,曹同轩站在曹母身后,保持着标准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等男人们面上功夫做足,曹母笑道。
“听闻轩儿在京城有赖林大人照拂,我们夫妻不懂仕途,往后还要多多仰仗。”
来了!
林如海瞬间挺直后背,暗自警惕。
“曹夫人客气,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令郎功勋在身陛下倚重,将来自有前程,哪里用得着老夫?”
“他们小孩子不懂事,若有什么做错的还请林大人指点教导。轩儿是我们夫妻幼子,自来多有宠爱,导致他性子倔强。可惜我们对他并无太多助益,只求他平安顺遂。”
父母之爱子女,为之计深远。曹家从不缺钱财富贵,亦不缺安逸享乐,能让曹同轩舍弃安逸的少爷生活跑到福建,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林蕴罢了。
曹母笑吟吟,却隐不住眼中心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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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母亲,心之所向,行之所往罢了。”
没有诉苦也没有埋怨,曹同轩只悄悄对着曹母说了一句,便将这几年辛苦轻轻掀过。
少年的感情最纯粹,他们青梅竹马又数次上门,真要说起来林如海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但身份就是他们之间的天堑。如今曹同轩改变出身,却仍旧是个六品参将,与三品可谓云泥之别,更何况是要远走福建?
林如海沉默不语。他不是看不上曹同轩,是不想让自己女儿吃苦。
眼看要冷场,有婆子进来送茶。浓郁清香飘满屋子,与寻常待客的茶却不同。
林如海心念一动,掀开茶盏细品,果然是六安茶。
曹母嗅着味道,笑起来。
“我们和水运打交道的人,常年喝六安茶调理,多谢林大人。”
六安茶乃是茶中极品,谁会将它用作寻常待客的茶叶?从曹氏夫妇进门,林如海就一直作陪,无法分身命人准备六安茶,自然是有旁人准备。
满府上下对曹家有了解的,还能有谁?
女大不中留!
林如海重重盖上茶盏,茗茶也品不出清香,反倒像是喝了假茶般苦涩。
“哼!”
曹父向来不懂茶叶,却看出其中机锋,罕见细品起来。
“好茶。”
林如海脸色铁青。
“陛下对令郎观感甚佳,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想想正事。福建未定,将来亦未定。”
“多谢林大人。”
曹同轩拱手行礼。
后院,林蕴拉着林黛玉。
“我突然身体不适,今天晚上你和父亲吃饭,不用等我。”
说完就跑回自己院子,关上门,叫也不回应。
林黛玉莫名其妙。
“好好地怎么身体不适,快去请大夫来看看。年下生病可不好。”
雪雁鬼精灵地凑过来压低声音。
“大姑娘刚才去前院,不知干了些什么偷偷摸摸回来。听说曹大人带着父母来拜访。”
林黛玉恍然大悟,故意靠着院门提高声音。
“果然是身体不适,怕是生了医不好的病,赶明儿有谁捉两只大雁来入药才能好。”
贴身的大丫头都是知情可靠,几个人捂嘴偷笑。
双方父母头回见面,不算顺利,也不算不顺利。虽然亲事没定下来,至少“父母之命”不算违拗,只等“媒妁之言”。
相比之下贾冯二家亲事虽然顺利,却更糟心。
冯紫英已经是贾家板上钉钉的女婿,年节下自然要登门拜访。带着厚厚的礼物去见贾赦,却差点打起来,还是贾政听说消息将人领到荣禧堂去,好言相劝方没动手。
贾赦则被叫去荣庆堂。
“早晚是你女婿,就这般着急舍不得那点子年礼,传出去你的脸皮还要不要,荣国府的脸皮还要不要?从今往后,但凡是冯家送来的东西都由我收着,一应放在二丫头的嫁妆里,你一个子儿别想摸到!”
身为贾府长房,却在年下跪着挨骂,贾赦脸色难看。
“母亲说的是。”
“呸!我说的话凡你听进去,也不会闹成这样。天底下哪有岳丈追着女婿要年礼的,你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若非你弟弟拦住,被冯家小子冲出去乱说,现在怎么样了呢?若是惹急了退亲,后悔都没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