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1 / 1)

南舟行 顾长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下来。只是船要开回震州,要么是震州那边派人过来,要么是在这边雇佣当地的船员开回去。南舟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当地雇佣船员。毕竟通平号的雇员大都走海运,对于内河水道并不熟悉,因此只得耽误几日寻找引水员、轮机长等船员。吴校长也很是帮忙,跑前跑后介绍相熟的船员,终于是找齐了人。南舟又忙前忙后到海关那里办理同行证,颇是费了些时日。

  等到一切办妥,南舟拍了电报给裴仲桁,告之了启航的日期,还有接洽的事宜。忙完这些,离返航还有一天空着,南舟便同阿胜在南岳城里闲逛,看到新奇有趣的东西便买一些带回去送人。

  南岳风物大不同于震州,南舟看什么都新鲜。有些本地特产,她觉得很可以带到震州或者沪上去卖,便先定了一些货,叫他们送到旅馆里,她准备带回去试试销路。这样在外头晃了一整天,不经意天都黑了。两人找了家馆子吃了点东西准备回旅馆,一出门,有两辆洋车到他们面前招揽生意,“先生小姐,要不要坐车?”

  他们正是要打算回住处的,便一人上了一辆车。两辆洋车一前一后跑了起来。

  南舟坐了一会儿,感觉出不大对劲儿来。周围的行人变少了,路旁的灯火也稀疏了。她明明记得旅店不算太远,更不是偏僻之处。她探身问车夫,“师傅,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我要去民盛旅店。”

  “没错的,小姐,这是近路。”拉车的嘴里说着,却是越跑越快。

  南舟越来越觉得蹊跷,她对拉着地说:“师傅你停一下,我要跟我的伙计交代件事。”这回拉车的索性不理她,跑得飞快。

  南舟心里慌了起来,大声叫阿胜。阿胜也觉察到了异样,大声叫着“停车、停车!”可两辆洋车哪里会停?南舟咬了咬牙,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大声喊了句“阿胜,跳车!”可正要跳车,洋车却忽然停了,南舟和阿胜差点从车上跌下来。

  见洋车停了,南舟和阿胜都急着跳下车,只是人刚碰到陆地,就有人拿着布从身后捂住了他们的脸,不过挣扎了几下就失去了意识。

  南舟缓缓睁开眼睛,还是有些头昏眼花,呼吸间闻到很浓重的霉味。有一线光从头上方的气窗里射进来,斜斜的,落不到地。南舟感到手臂酸痛,想动却动弹不得,浑身都是软的。她听到身边有很轻的呼吸声,努力转过头,看到趴在地上的阿胜,她的心放下大半。

  “阿胜,阿胜。”她不敢大声叫他,轻声呼唤,却不见他醒来。南舟伸手去推他,推了几下,阿胜也转醒了。他睁开眼睛,扶着头,一时还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缓了好久,两个人才彻底清醒过来,脑子清楚了,可身上都还没什么力气。

  “九姑娘,我们是不是碰上歹人了?”

  南舟没说话,打量起四周。破破烂烂的泥胚房子,只有一扇门一个气窗。她扶着墙站起来,走到门边,毫不意外,门上上了锁。她走回阿胜旁边,坐下来,神色凝重,“大概是的。”

  “那怎么办?”阿胜急道。

  南舟稳了稳心神,“等着看看吧。他们求财的话,把身上的值钱东西都给他们好了。”但要说求色呢?南舟不让自己想下去。阿胜也想到了,赶紧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摸到贴身的口袋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他从贴身口袋里摸了一枚簪子出来,塞到南舟手里,“九姑娘你拿着……”这是原是他买给街上点心铺子里的姑娘的。南舟懂他的意思,把簪子收在袖筒里。她上过护理课,了解人体结构,万一遇到危险,只求能一刺致命。但如果对方人太多,无论怎样做都是螳臂当车。

  阿胜忽然又想到什么,双手在地上抹上泥灰往她脸上涂,涂了一遍还不放心,满满地又抹了一遍。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不是兄妹却比她的几个异母兄弟感情还要真挚些。南舟心里发热,暗暗祈求他们可以平安渡过这一劫。

  门外便响起开锁的声音。阿胜撑起身,往她面前挡了挡。门推开了,涌进来几个人,为首的女人南舟认得,正是船上碎了镯子的女人。

  柳香扭着腰进来,得意地冲南舟笑了笑,“真是巧哪,臭丫头,咱们可是又见面了。”

  南舟明白,这是被寻仇了。

  柳香走近了,歪着头打量了一下两人,目光最后落在南舟的戒指上。她往边上一站,对着跟着来的人道:“去,把她的戒指拿给我瞅瞅,让我瞧瞧是不是也是假石头冒充火油钻。”

  跟班的得了吩咐,便上去抓南舟的手,想要拔戒指。这是她的订婚戒指,她下意识就要护住。手紧紧攥住往身后藏,加上阿胜在一旁护着她,那跟班弄了半天没得手。

  柳香看着生气,对着旁边的人一瞪眼,“都是死人哪,不知道上去帮忙!”这下又涌上去两个人,一个抱住阿胜,另一个人去抓南舟的手。南舟拼命地挣扎,对着来人又抓又踢。柳香在旁看得恼火,“蠢货!”索性挽起袖子走上前,对着南舟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拍得她脑子轰的一下,人也摔到了。

  柳香叫人摁住南舟,然后去拔她的戒指。南舟急红了眼,“你要钱,我旅店里有,戒指不能给你!”争抢间,阿胜给她的簪子也掉在了地上。

  柳香从小被卖进妓院沦落风尘,多年辗转吃尽了苦头,最后成了当地水匪大当家的姘头,对于那些年轻美貌的富家千金天生又恨又妒。南舟这下落在自己手里,自然是会往死里糟蹋。越是看她珍视的东西,柳香越是要抢。

  阿胜被人压着,眼看南舟的手指就要被女人掰弯,哭着道:“九姑娘,给她吧,钱财是身外之物啊!”

  南舟何尝不知道钱财是身外物,但这个戒指不一样。她想要护住它,仿若要护住她同江誉白的感情,不肯叫人亵渎。但她还是力尽了,戒指生生被柳香拔走了。

  柳香拿了戒指,吐了口唾沫擦了擦,然后戴到手上,对着光看了看。钻石闪得眼疼,她还没戴过这样美的戒指。柳香轻蔑地冲她晃了晃手,“不给?还不是让我戴了?”

  南舟手腕上的镯子也滑了出来,柳香一垂眼又瞥见了,这下眼睛更挪不开了,“哟,真是只肥羊,好东西还不少呢!这是老天爷给我送礼呢!”说着又叫人压住南舟,上去拽她的镯子。

  那镯子卡在南舟的腕子上,怎么都拔不下来。南舟的手骨却因为粗暴地撸拽受了伤,手腕肿了起来,越发拔不下来。柳香却更是非要弄下来,叱骂跟班的不使劲。

  “干什么这么吵!”门外忽然响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