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0 章(1 / 1)

姑娘她戏多嘴甜 玖拾陆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时间,大丰街的鞭炮纸都扫干净了,霍以骁也就不着急回去了,依旧在衙门里做事。

直到下衙时,才回了自己府里。

德扬楼的烧鸡,诚家庄的羊锅,今儿不当值的徐其润亲自去山上淘了笋、又钓了两条肥硕的鱼,大宅那儿,霍大夫人亲手做了几个岭南菜……

花厅的圆桌都摆满了,厅外廊下支了个炉子,边上摆起了酒坛子。

总归是,今儿放开了吃、放开了饮。

金榜题名时,这么高兴的日子,怎么能不尽兴呢?

温宴一道饮了盏贺喜的酒,就会后院去了。

黑檀儿待在厨房里,喝乌嬷嬷给它炖的压惊的鱼汤,虽然,温宴笑话它躲得快,根本没有被鞭炮吓着。

邢妈妈并霍家的几个嬷嬷留在前头伺候,免得真喝上了头。

一直闹到了三更过半,饮了醒酒汤,才一个个地被扶去歇息。

霍以暄几个被扶回了大宅,温辞和戴天帧、徐家兄弟就歇在这里。

酒量好的,只有霍以骁和徐其则。

徐其则力气大,也不用搭把手,自己就把弟弟给架走了。

安顿好了徐其润,徐其则从客房出来,看到霍以骁和邢妈妈说话,似是在问戴天帧和温辞的状况。

见了徐其则,霍以骁问:“再去吃两盏?”

“我不用上朝,明儿怎么睡都成,”徐其则道,“你再喝,早朝是就起不来了。”

霍以骁轻笑了声。

夜风徐徐,春日的夜,能在风里闻到淡淡的花香。

兴许是酒气上头,难得的,徐其则说起了平西侯府。

“三年前出事的时候,我曾问过父亲,为何不替平西侯府说话,父亲让我别管,我想,他应当是有他自己的考虑,”徐其则低声道,“去年,我又问了他一次,他叹了一声,依旧没有答。

现在,沈家死了,朝堂上,那么多人在替平西侯府说话,他依旧沉默,我又忍不住问了他一次。

他还是没有给我答案。

我想过,父亲是胆小怕事,甚至是心中有愧,可静下心来想,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有他的难言之隐,却是如今年轻得我无法看破、又无法给他帮助的,他只能自己扛着。”

霍以骁看向徐其则。

惠康伯的立场和选择,霍以骁和温宴猜测过几次。

他道:“我亦相信,伯爷不是胆小怕事。”

徐徐吐出一口气,徐其则笑了声,整个人放松许多。

虽然,他们兄弟与霍以骁有交情,是他们这一辈的事情,可若是父亲当真在平西侯府通敌案里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徐其则亦会十分羞愧。

更别提,他的命,都是霍以骁夫妇两个救回来的。

希望有一天,父亲肯把事情说明白。

徐其则挥了挥手,回去歇了。

霍以骁亦回了后院。

窗户里,透出来淡淡的光。

他推门进去,绕到次间,温宴躺在榻子,已经睡着了。

第585章 都已是云烟

夜色沉沉。

寝宫之中,垂落的幔帐后头,除了角落摆着的几颗夜明珠外,并无任何光线。

龙床上亦拢着厚厚的床幔,将夜明珠并不刺目、反倒是十分柔和的微光都挡在了外头。

皇上睡得并不踏实。

他今儿白日里,心情委实不怎么好。

上午叫霍以骁气得午膳都没有用几口,下午时候,陈正翰和赵太保又来劝解、开导。

话里话外,都是让他别硬逼霍以骁。

用那两位的说话,皇上即便拿平西侯府的平反为钳制,逼迫霍以骁点头认祖归宗,这父子关系也彻底坏了。

陈正翰可谓苦口婆心。

“臣知道您不愿意让血脉流落在外,想给他一个身份,但皇上,您认的是儿子、不是仇人。”

“古来都说天家无亲情,皇子多,之后纷争也多,您要再认个跟您彻底离心了的儿子,这局面更加复杂。”

“臣本不该说这些,这些话僭越了,又十分不合适,但臣是真心实意为皇上和四公子考量。您虽然时不时被四公子气得想骂想罚,但您也有十分喜欢他的时候。”

“民间说,儿女都是讨债鬼,其他殿下们都不敢跟您‘讨债’,您要把唯一一个敢的,变成‘逼债’的吗?”

“臣也试探过四公子的意思,他对您这位父皇还是认同的,只是其他事儿还有心结,再给他些时日,臣几个老家伙也再劝劝。您有钳制逼迫他的机会,但您这次不用,您替平西侯府翻案了,四公子心里能不明白您的苦心吗?”

“再差口气,就再找两个说客,您让成安公主劝劝四公子夫人,再去吹点儿枕头风。”

陈正翰说了一大堆。

絮絮叨叨、家长里短,简直成了第二个吴公公了。

皇上越听越知道陈正翰不容易。

堂堂都察院都御史,被折腾到这个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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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也清楚,陈正翰说的都是道理,可就是心里不舒坦,那口气始终堵着。

以至于,晚膳也没有用几口。

只在临睡前垫了肚子,早早就歇了。

这一歇,也没有让他舒服些。

许是被褥太重,又许是空气太闷,他呼吸发重,一下重过一下,最后,一口气不顺,生生给憋醒了。

他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气。

全身上下,湿漉漉的,全是冷汗。

皇上缓了缓,一把撩开了床幔。

柔和的夜明珠微光并不刺眼,他抬声唤人。

守夜的小内侍惊醒,忙到床前伺候,给皇上端了盏暖茶。

很快,吴公公披着衣裳过来,看了眼皇上脸色,道:“您这是魇着了?潮了的衣裳不舒服,小的伺候您换一身吧。”

皇上应了。

吴公公观察他神情,知他大抵有事要说,便给小内侍递了个眼色。

小内侍忙不迭退出去,守在了外头,不让旁人进来,他自己也不去听。

皇上换了身干净衣裳,又再喝了一盏茶,整个人渐渐平稳下来。

他坐在床前,沉默了一阵,道:“朕梦到以骁他娘了。”

吴公公心一惊,垂着眼,没有立刻接这个话。

皇上又道:“灯点亮些,再给朕拿把镜子来。”

吴公公照着做了。

寝殿里亮了许多,夜明珠的光被掩了。

皇上接过镜子,对着脖子照了照。

他的脖子,皮肤平整,喉结凸起。

皇上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指腹感觉到的依旧是平整的。

他促笑了一声。

在刚刚的梦里,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红痕。

比以骁那天的样子夸张多了。

痕迹很深,出了血,破了皮。

那不是情动时难以克制的甜蜜,而是恨与怨,是背离,是愤怒。

结果,一睁开眼睛,痕迹就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净净。

梦是会醒的,而曾经的曾经,也会随着时间而消散。

无论当时留下了多深的伤口,在这么多年之后,都不见了。

皇上把镜子交给吴公公。

吴公公双手接过,放回远处时,背后传来了皇上的说话声。

“朕原觉得,以骁的五官不像朕,也没有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