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2 章(1 / 1)

姑娘她戏多嘴甜 玖拾陆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扶手上的手指微微用了些劲儿,皇上问:“怎么说?”

霍以骁道:“所有人都知道考生不易,不管是什么出身,修学都是苦行。

而这其中,最苦的自然是家境贫寒,举全家、甚至是全村之力供养的学子。

春闱前,赴京学子的困难,每一回都存在,只是以前没有人特特提出来过。

此次提了,还是在大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从大殿站到广场的那么多人提乐,那么,下朝后的现在,这番提议大抵已经在京中有些传言了。

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儿,随口一议、亦或是有心传播,都属正常。

考生、以及百姓,都会等着看朝廷之后的举措,如此真切的困难,朝廷是不是会给他们解决。

即便不是好吃好喝供起来,好歹得有个表示,若不然,就是冻了考生的身体、寒了老百姓的心。

毕竟,最能与之共鸣的,就是京中谋生的老百姓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一套,想来您听得也多了,说着没意思。

我还是先前的观点,就是银子的事儿。

无论您是真的心疼考生,还是事已至此、被逼无奈,想让礼部出章程安排,总归是需要花钱了。

安顿住处、添置冬衣、准备炭火,要么在补些吃食,做多少事,就看您愿意花多少银子。

银子出了,事情办了,您还能得两句美言。

当然,您可以不出银子,由着百姓茶余饭后骂两句。

反正您听不见他们骂。

最多是,御史言官们要论事,上折子骂,您不看也就是了。”

皇上弯了弯唇,听笑了。

这就是霍以骁会说的话了,没有那么小心翼翼,也没有多中听,但他听笑了。

分析局面,又与霍以骁自身无关,说出来的话不好听,但也不是什么刀子。

其他人会把重点放在考生有多苦、多难,亦或是这事情需要如何处理、各个衙门要怎么推进上,霍以骁却是直击重点。

朝廷愿意出多少钱。

甚至,霍以骁的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

“随口一议?”皇上沉沉看着霍以骁,笑着又问,“有心传播?”

霍以骁也笑,一面笑,还打了半个哈欠,一副困顿模样。

皇上这回没有说他。

霍以骁喝了茶,又道:“我不说今儿提议那位是不是,但官场上从不缺沽名钓誉之人。安顿穷苦考生,这其实是桩好事,推动好事,于民有利,又于己有益,何乐而不为?”

第407章 像是一抹晨光

皇上颔首。

确实是这么个意思。

如此好事,唱反调才离谱。

平心而论,皇上也不想考生受苦。

早朝上,那位官员的话很有道理,考生都是朝廷未来的根基,若不然,办科举做什么?

小一个月,替进京的考生安顿一番,费不了多少银子,但各方效果都好。

可皇上还是有那么点不高兴。

没有人喜欢被逼迫着做事。

哪怕是正确的事。

霍以骁又道:“您问我看法,我只能说,得依着做,还得好好做。

没有谁会在这事儿上跳出来说反对,只会你一言我一语的,恨不能立刻就办妥了。

反正为难的、出力的,都不是他们,而是……”

说到这里,霍以骁顿了顿,心里那股莫名的气,又聚在一块,翻涌着,想要炸开。

知道皇上看着他,霍以骁勉强压了压情绪,继续往下说:“而是礼部和顺天府。”

是的。

礼部掌着春闱事宜,而考生怎么安顿、往哪儿安顿,这得与顺天府协调。

京城里的这些事,就不可能绕过顺天府。

三年一春闱,为何以前没有站出来的人?

不过是谋算着春闱的人,想把顺天府也拉下水,把温子甫拉下水。

先头兵特别好找,胆子大些,敢在大朝会上发言的,就能担此责任。

就如霍以骁和皇上说的一样,这不是惹是生非,这是造福考生,何乐而不为?

若不是霍以骁知道了春闱会不太平,他都不会对此起疑。

消息的传播,需要人。

聚拢在一起的穷苦考生,一旦有些风言风语,火烧燎原。

“这是他们职责所在,”皇上笑了笑,看着霍以骁? 道,“朕怎么觉得,你还有话没说完?”

霍以骁抿了抿唇。

皇上啧了声? 道:“你还有在御书房说一半藏一半的时候?”

问的时候? 他的心里满是期待。

这很难不期待。

他的这个儿子? 想法多,且尖锐。

在点出了银子,与责备别人沽名钓誉之后? 皇上好奇? 霍以骁到底还会说出些什么来。

霍以骁道:“我只是有些遗憾。”

“哦?”皇上坐得更直了。

“礼部此时繁忙,准备春闱,又要和顺天府协调考生安排? 事情推动? 上下齐心? 最是适合学习的时候? 若能参与其中? 不止能学礼部与春闱有关的议程? 还能与顺天府一块,学习不同衙门间的配合与分配,”霍以骁微微一顿,看向皇上,道? “往礼部观政? 这是极好的时机? 可惜? 我和三殿下刚刚轮完礼部,得换个衙门,没法继续去了。也不知道大殿下与四殿下有没有兴趣?机会难得? 皇上不若与他们提一提,也许他们先前没有想到,听您一说,就去了呢?”

皇上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

霍以骁说的很是一番人话,但显然,在此时此刻说出来,遗憾不见得,深意却很多。

皇上道:“遗憾?谁让你们先去了礼部呢?”

霍以骁答得很自然:“没办法,急着娶媳妇儿,我不在礼部,六礼不好掰扯。哪里像现在,回家就能见着媳妇儿。您别说,温宴到底是宫里长大的,进退有度,太妃娘娘喜欢,霍家那儿也喜欢。”

提及温宴,皇上哼了声。

昨天才吃了碗汤圆,多少还留了些体面。

今日霍以骁又“好好”地跟他说了这么多话,家里那个,看来是没少调他的脾气,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皇上没有再揪着去年成亲的事情不放,重新把话题拉了回来。

“以骁,这么好的机会,你轮不着,别人去也好、不去也罢,你没有什么想法,”皇上道,“但你不会去跟茂儿和钰儿说,你不爱掺合这些。”

难得的,父子之间,一针见血说这个。

搁在以往,没有到点子上,就不欢而散了。

皇上依旧好奇,霍以骁会怎么说。

“皇上,不瞒您说,我希望他们能去一个,”霍以骁道,“礼部事情不少,又要经历春闱,万一出什么状况,大殿下和四殿下若是在礼部,追责时,首当其冲的是官员,再者,要往里挖,也就挖挖他们。

若是谁都不去,礼部事情没办好,回头说起来,大抵就说三殿下跟我了。

毕竟,我们在户部时,看出过问题,多少不论,是有些建树的。

去了礼部,三个月工夫,没有看出礼部当中存在的一些问题,等做事时才暴露出来……”

“观政而已,又不是挑刺。”皇上道。

霍以骁笑了声:“一直老老实实的,也没什么,出过一次采了,难免让人抱有期待。”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