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9 章(1 / 1)

姑娘她戏多嘴甜 玖拾陆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都察院的官员们长舒了一口气,因为差不多能定案了。

官员们都是替朝廷做事,皇上要结,他们也就收手了,哪怕还有一些疑点,也暂且放下。

辛苦了这么些时日,总算可以休息休息了,尤其是,他们其中还有一些人,是跟着霍怀定查了松江沿岸州府贪墨的案子的,足足有好几个月,没有松弛过了。

雨下了整整一天,临散值前,顺天府接到了报案,说是河里飘了个人,已经捞起来了,却没气了。

毕之安带了人手过去,一看,眉心突突地跳。

死的是阮孟骋。

人是从他顺天府放出去的,虽然过了些时日了,但毕之安还认得。

阮孟骋的脑袋上有一个血窟窿。

沿着河道往上游查,查出来他先前在一家茶楼吃茶。

阮孟骋坐二楼雅间,吃了茶放下银子走人,因着雨天生意不好,伙计们都懒懒散散,也没有谁送客。

结果,阮孟骋失足,从外楼梯上摔下去了。

外楼梯,顾名思义,在茶馆的外侧,挨着河道。

阮孟骋运气背,摔到了脑袋还滚下了河,大抵是晕了,没有挣扎呼救,就这么死在了水里。

雨大雷声大,他摔倒的声音都被掩盖了,根本无人知道。

只那楼梯上,留下了些血迹,证明他摔了。

看起来,这就是一场意外。

毕之安敏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这一段河道两岸平素就没有什么人经过,当时雨又大,越发不会有人了,没有人能证明这其中有问题,那就只能是意外了。

因着这位与柒大人有些关系,消息在相熟的官员里传了几句。

方启川是第二天听说的,同时,他还收到了柳宗全的参须,比前回的品相好了一些。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威胁两个儿子的人死了。

方启川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心生不安,他得想办法见到四公子或者温宴。

另一厢,温宴去了西花胡同。

有温子甫在,温宴亦知道阮孟骋死了。

方启川不找她,她也会找方启川。

消息递出去,等了半个时辰,方启川到了。

昨日被雷雨洗涤的暑气又重新回来了。

温宴请方启川坐下,也不绕圈子,直接就道:“看来那天方大人与四殿下说得很是顺利。”

方启川干巴巴地笑,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方大人知道那人死了吧?”温宴又问。

方启川道:“听说了,看起来是意外,但我以为,委实太巧了些,柳宗全又送了东西,我估摸着他的意思是,人是他们动手的。我前回听温姑娘说,姑娘认得那人。”

“认得,只是没有给方大人介绍,”温宴道,“他叫阮孟骋,临安人,原嘉兴知府阮执的儿子,也是我从前的大姐夫。”

方启川一愣,又听温宴说了阮执的案子,当即明白过来。

阮孟骋记恨定安侯府。

“他出了顺天府,投了四殿下。”温宴又道。

这下子,方启川坐不住了,好像昨天那些惊雷都打在了他的脑袋上,目瞪口呆。

“这……”方启川的声音直打颤。

“不信?”温宴笑了笑,“那我只能说,他的死是意外了。”

方启川深吸了一口气,抿了一口茶,逼自己冷静下来。

人肯定是死在四殿下手里的。

阮孟骋若不是受了四殿下的指示来吓唬自家两儿子,他只说了有那么一个人,没有画像没有名字,什么都没有,四殿下又如何在短短几天里把人在京中翻出来?

朱钰会这么紧着下手,也是因为都察院要结案了。

四殿下要在结案之前卖他一个好,让他更加忠心耿耿。

同样是投靠,没有价值的阮孟骋成了弃子,更有价值的方启川被收入麾下。

可正是如此,方启川才更清楚,四殿下靠不住。

等有一天,需要方启川的命去拉拢更有价值的人的时候,朱钰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丢出去。

这么一想,方启川的后背湿透了,全是汗。

还是四公子好啊。

他找霍以骁,纯粹是做买卖。

买卖虽然会有赚多赚少甚至亏本的时候,但霍以骁是个诚信的商人。

方启川深吸了一口气。

曾经以为,向四公子投诚是他上了贼船。

那时候被二殿下逼得厉害,为求生存,不得不选了四公子。

他的路走得太窄了。

可现在,他太佩服自己当时的决断了。

什么路走窄了?

屁!

他方启川现在走的是康庄大道!

四殿下知道些什么?

第313章 误打误撞

吴公公喊了声“退朝”。

金銮殿上,官员们依次鱼贯退出。

赵太保位高权重,站在官员的最前面,退的时候,自然也是最后退出去的那一批。

他捧着笏板,不疾不徐,沿着台阶往下走。

走到一半,顿了顿,赵太保回头看了眼,几位殿下与四公子没有下来,而是绕去了殿后,看样子,是被皇上一块叫到御书房去了。

赵太保继续慢悠悠地往下走。

等站在了大广场上,瞬间就被几个官员围在里头。

“太保,”一人道,“这太常寺、户部的案子,算是结了吧?”

赵太保笑得很温和,摆了摆手:“这,老夫哪里能知道,得问都察院。”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

能从都察院里问出来,还需要在赵太保这儿听口风?

这案子,从头到脚都透着几分古怪。

好端端的,太常寺乱了,查着查着,事儿最大的是户部与闵郝,再之后,好像又有些什么。

局中人各个焦头烂额,局外人时时雾里看花。

大伙儿都是朝堂上的老臣了,混到了能日日上朝的官阶,见过的案子海了去了。

朝会上舌战群雄、激愤撞柱、哭天抢地喊冤的,也不是没遇上过,可这回,好似除了方启川顶着脑袋上的伤去御书房外跪了跪,其他的热烈戏码,统统没有出现。

是闵郝、葛胥等人不想喊冤,不想替自己争取吗?

哪怕脱身无望,好歹坦白从宽,咬出几个来,不求自己活命,好歹替子孙求一回……

真就一次都没有。

是皇上,从头到尾,没有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稽查、判断,全是都察院顶在最前头,依着规矩办事。

户部那史侍郎,家宅前几天就被守卫围了,昨儿下午正式关进了大牢,抄了家。

妻儿如何,听说三司已经定好了,写了折子,只等皇上敲定。

很可能,闵郝与葛胥也会这样。

但也说不好,还有其他衙门忽然之间被拖进来。

还不如在朝会上,皇上指着那几个贪墨的官员,劈头盖脑一通骂。

不声不响的,真就人心惶惶的。

另一厢,御书房里。

皇上坐在大案后头,看了几个儿子一眼。

“朕让你们去六部观政,看来是明智之举,”皇上道,“习渊殿只能教给你们最基本的,余下的东西,全要你们自己看、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多问多思考。桓儿和以骁就做得很好。”

朱桓谦虚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