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然后找个有些手艺的来,把她一嘴的牙都一颗颗拔下来,我看她挺能忍的,也不用什么麻药,直接拔就是了,厥过去也无妨,等拔完了,再把下巴接回去,拿桶冷水泼醒。
之后,吴公公想问什么就能问了,只要愿意说,顶多就是说话不清晰、漏风。”
一番说明,把边上候着的内侍们的脸吓得惨白。
这么拔牙,听着比他们当年净身还要吓人呐。
四公子真是,这么可怕的话,竟然眼皮子都不眨、平平淡淡往外说。
朱钰吞了吞唾沫,他知道霍以骁这话是吓唬齐美人的,可他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倒在地上的齐美人也惊住了,她知道霍以骁不是随便说说的,刚才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根本就是在看一个死人。
下毒害朱晟,她自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密道被封、柒大人被擒,主子这一回损失惨重。
主子为此震怒,偏朱晟想不开,还想与主子鱼死网破。
这人太冲动了,随时可能撕破脸,把主子牵连下水。
主子说,这个人不能留,齐美人便动手了。
她自以为安排得很周全。
朱晟的小厮轻易不会进书房,她把毒掺在酒里,让朱晟喝下,便回了后院,佯装酒醉歇下。
只要等到天亮,朱晟就一命呜呼了,死于醉酒,她不赔命是侥幸,若二皇子妃要追究,她悬梁就能干净利索地走了。
没成想,被霍以骁给搅和了。
和那天沧浪庄一样,明明准备齐了,却杀出了同一个程咬金!
更倒霉的是,她在装醉酒,自不能去管外头发生了什么,等她意识到情况不好、想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没有机会自杀,还要被硬生生拔牙、逼供!
吴公公额头上的青筋跳个不停。
四公子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招数?
吓着了犯人,也吓着他这个审问的。
“四公子,您……”吴公公连连摆手,小声道,“真这么拔,能去半条命,不歇几天肯定不行。”
霍以骁笑了声,听着很无所谓:“你饿上几天,不也是歇几天吗?”
吴公公一口气哽在嗓子眼,示意侍卫先把人拖出去,然后与众人道:“饿也好,拔牙也罢,都要歇几天,今儿就回了吧。”
眼看着今日没有进展,朱茂打了个圆场,把人都叫回去了习渊殿。
霍以骁落在最后面。
朱桓回过去,见他垂着头,吴公公一脸无可奈何地正跟他说着什么,他看了两眼,也就收回了目光。
吴公公几乎是苦口婆心:“事关二殿下,审这女子不是儿戏,您把殿下们都叫来,叫皇上知道了,定不高兴。”
霍以骁摸了摸鼻尖,道:“二殿下出事,皇上本就不高兴,也没有什么区别。”
吴公公:“……”
换个说法,就是已经着火了,干脆浇点油,火大、火小,反正都是火?
像话吗?
霍以骁道:“审不了,查却是能查,那齐美人肯定是有主的,她的身份可以造假,但起居习惯也许有些说法。”
这听着还是句话。
吴公公点点头,左右又看了两眼,压着声儿,道:“您也别说什么猫不猫的,您若有什么线索,不方便张扬,您就悄悄说一声,查她审她时,也有个方向。”
霍以骁笑了起来:“真没有。”
温宴那真真假假的梦,岂能与他人说道。
刚刚提一句起居习惯,已经是给吴公公线索了。
温宴与他说过,在她的梦里,她最后是胡编乱造着,把齐美人甩到了永寿长公主身上。
当时,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她的线索不够周全,但永寿长公主还有其他麻烦缠身,齐美人只是往井里多砸的一块石头。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倒是可以多查一查,兴许会有更多的收获。
吴公公查了,渐渐有些明白霍以骁说的“习惯”了。
齐美人今年一十七岁,说是扬州人,家境寻常,父亲过世,随母亲进京投奔亲戚。
可惜母亲半路上病故,亲戚不愿留她,就给了些银子打发。
她一个孤女,有些姿容,被歹人盯上,想卖去风尘,运气好,转而叫朱晟相中,差不多一年前,纳入府中。
而朱晟府里嬷嬷们的说法是,齐美人很好伺候,也懂规矩。
好伺候,吃喝上从来不挑,这也许是有自知之明,吃不惯也这么吃。
但懂规矩……
死了爹、生活困难到要进京投奔亲戚的姑娘,如何懂皇子府里该有的规矩?
饶是刘氏嫁给朱晟后,都在教养嬷嬷的指导下苦学了一番,齐美人怎么就能一点就通、学什么像什么?
除非她学过,她本就懂。
她就是在一个极讲规矩的地方长大的。
第192章 是挺高兴的
吴公公作为内侍大总管,在宫中生活了几十年,对宫里的事情一清二楚,对外头的状况也大体有数。
倒不是他有多么的耳清目明,而是古往今来,前朝后宫,各种故事、手段,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些。
一句话,换汤不换药。
外头有一门生意,是专门瞄准了达官贵人的。
主家从各处买来貌美的女子,从小教授琴棋书画,又请告老出宫的嬷嬷们教她们规矩,养大之后,或卖、或赠,送去贵人们身边。
简单说,就是层次高一些的瘦马。
生意是为了赚钱,或是为了开路,瘦马们都乖巧听话,不给主家、买家惹任何事情。
养得细皮嫩肉,却熬不住任何刑罚。
因为她们的心智、本事全是讨好人,而不是坚毅。
齐美人,显然不属于这一种。
她的主家养她,是让她作为钉子、眼线、刺客。
四公子说得极是,这样的人断不可能只因争风吃醋去谋二殿下的性命,她下手了,必然是奉主家之命。
她的嘴巴不好撬开,她从小就学过如何面对严刑逼问。
会养这样的棋子、送到皇子身边的,能是什么人?
吴公公越想越头痛。
别人是混沌不开而痛,他相反,方向太明确了,痛!
吴公公进了御书房,把状况先禀了。
“以骁说拔牙?”皇上从折子里抬起头来,皱着眉道,“他平日里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吴公公垂着眼,不吭声。
他禀了一长串,皇上的重点却是这个?
皇上说道了霍以骁几句,末了,沉声交代吴公公:“往下查,你怀疑谁,就查谁。”
吴公公应下了。
他怀疑的人有好几个,皇上亦然。
屏退了吴公公,皇上提着朱笔,视线落在折子上,思绪却散到了其他地方。
他这几年,真的是太厚道了,以至于一个个的,在水面下心思浮动!
习渊殿散了学。
下午讲课时,殿内众人多的是心不在焉,心思全在二皇子府。
朱钰问:“要不要去探望二哥?”
朱茂道:“还是先别去了,二弟出事,府里定然还乱着,我们就这么过去,二弟妹还要出人手招呼我们。”
朱钰撇了撇嘴,直直盯着霍以骁,似是一定要等他一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