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首饰,姐姐跟睡着了一样。”
仇羡听了,站起身来,郑重道谢。
温宴在温子甫的引见下,与程少豫见了礼,几人就打算回温家船上去了。
仇羡一路送他们到甲板上。
温宴走在最后头,踏上木板时,转头看向仇羡。
已经出太阳了,光线有些刺目,仇羡侧着身子,望着船边,管事说那是仇苒落水的位置。
“仇公子,”温宴突然灵光一闪,问道,“仇姐姐说,你们是预备进京的,现在姐姐出了意外,公子要回袁州安葬姐姐吗?”
仇羡的目光落在温宴身上,似乎是没有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温宴道:“虽是元月,但南方渐渐入春,此去袁州路远,还请仇公子早做准备。镇江也是大城,定有好的棺木铺子,公子若是人生地不熟,可以向程大人打听。”
程少豫已经站在温家船上了,听见这番对话,转眼看过来。
温宴见仇羡不出声,追着问:“仇公子?”
仇羡这才醒神,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答应带阿苒进京,就肯定会带她到京城。”
“可这天气……”温宴宛转质疑。
仇羡笑了笑,道:“我会安排好的,阿苒是我妹妹,我不会亏待她。”
如此,温宴不能再多试探,踏过了木板,回到自家甲板上。
温子甫自然听出了温宴那番对话的用意。
在程少豫拜见了桂老夫人之后,温子甫把人请到一旁,道:“有一事要麻烦程大人。”
程少豫示意温子甫开口。
“能否请程大人派人手看住仇公子,”温子甫道,“在下怀疑,他说的安排是把仇姑娘的遗体烧成骨灰。”
程少豫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合适吧?仇羡是哥哥,后事如何办,他说了算,火葬又不违背律法,衙门管不找。”
“袁州不兴火葬。”温子甫道。
“仇家自己不介意,就好了。”程少豫道。
“话是如此,”温子甫想了想,道,“程大人有所不知,仇羡的原配夫人,几年前意外死在袁州,仇羡带给岳家的就是一瓷罐骨灰,岳家至今无法接受,觉得死因存疑。”
“家人不接受的多了,”程少豫说是这么说,还是认真想了想,道,“岳家是谁?”
温子甫道:“他的妻子是顺天府毕大人的外甥女。”
“原来如此,”程少豫轻笑了一声,“这是温大人要给毕大人的投名状?也行,我让人盯着他,看他是埋是烧。”
温子甫拱手要道谢。
“不用谢,你要不是人手不足、又急着入京,你自己就让人盯去了,”程少豫道,“我也是为了自己,仇姑娘的死表面上没有问题,可将来万一发现了些什么,我查案不利、指不定得倒霉,我还是出份力、尽份心,往后也有个说辞。”
下午时,河道能缓慢同行了。
仇家的船还在他们边上,等到翌日,就消失在视野之中了。
船道时堵时顺畅,三天后,程少豫让人带话给温子甫,仇羡在那天夜里登岸,在镇江下辖的一座县城,把仇苒烧了。
他亲手点的火,在熊熊大火旁嚎啕大哭。
第125章 抵达
如程少豫说的那般,水路行船,进了东昌府后,越靠近临清,船就越少。
河面上还结着冰,凿出来些位置通船,两岸聚了不少人,都是做采冰生意的。
定安侯府一行人在临清渡口登岸,歇了一晚,换好了车马,走官道入京。
这一段的景致与江南已然是天差地别。
温慧时不时把帘子撩开一条缝,悄悄看沿途风貌。
二月下旬,他们到了京城脚下。
高大的城墙下,进出城的百姓排着长队。
温冯两口子得了信,就候在城外,欢欢喜喜把主子们引到了燕子胡同的新宅。
“这几个月,胡同里转手宅子的就几家,占地都不大,最后谈下来这一户,”温冯家的扶着桂老夫人下车,道,“前后两进,跟侯府比不了,老夫人将就将就。”
桂老夫人决意来京城,图的也不是住得宽敞舒适。
况且,自家就出这么些银子,难道还能异想天开不成?
“辛苦了。”桂老夫人坐马车坐乏了,示意曹氏安排好家事,便先进去歇了。
曹氏和温子甫商量了一番。
第一进院子,中厅会客,东厢给了温辞,西厢为温子甫的书房。
二进的正屋自是给桂老夫人居住,温子甫和曹氏夫妻住东厢房,袁姨娘与温婧住东跨院。
温慧挽着温宴,商量着道:“西厢与西跨院,阿宴你喜欢哪一处?
西厢房这儿,离祖母她们近一些,平日进出都方便,西跨院胜在安静。
我厢房和跨院都可以,你来选。”
温宴笑着道:“我还是住跨院吧,我带着黑檀儿,祖母不喜欢猫,黑檀儿天天在她眼皮子跟前上蹿下跳,她会气得把猫扔出去。”
温慧乐不可支:“行吧,你住跨院。”
温宴应了声,抱着黑檀儿往西跨院去。
黑檀儿咕噜咕噜着叫了两声,显然是不满意被当作借口。
温宴听出来了,揉着它的脖子,道:“行吧行吧,是我想住跨院。”
这宅子就这么大了,若是住二进西厢,她想溜出去都不可能。
一身翻墙的本事,也唯有西跨院才能勉勉强强不辜负,温宴怎么会去住厢房?
定安侯府从临安带来的人手不算多,配院、后罩房各处分了,差不多也就住下了。
温子甫刮干净了胡子,换上官服,由温冯引着去顺天府报到。
温冯在京城带了一阵了,打听了不少状况。
“元月时,顺平伯进宫告御状,听说是惹恼皇上了,”温冯道,“皇上给定了斩立决,顺平伯没办法,急匆匆就往临安赶。”
温子甫颔首:“三司的裁定和我调任的文书一块送到的临安。”
他们都到了京城了,季究必然也已经行刑。
顺平伯赶回去,也来不及送孙子最后一程。
说起来,季究也算是温子甫看着长大的,最后人头落地的结果,还是叫人唏嘘不已。
可这人是罪有应得!
伤的还是温家人。
温子甫一点也不同情他。
顺天府离燕子胡同不算远,温子甫递了文书,跟着衙役入内。
毕之安出去办案子了,小吏给温子甫送了茶,让他暂且等候。
候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茶换了又换,毕之安才行色匆匆地回来,把温子甫请进了书房。
毕之安也不知道是去哪个泥巴地里查的案子,衣摆沾了不少印子,手上亦有不少污渍。
跟着他一块去的官员也都整洁不到哪儿去,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还不住讨论案情。
毕之安打住了众人的商议,上下打量了温子甫一眼,而后,一面就着水盆清理,一面道:“温子甫是吧?
我不管令尊是什么公候伯爷,也不管令兄卷入了什么案子,更不管你是因着什么门路来的顺天府。
在我手下做事,说来很简单,你把公务踏踏实实办妥了,别出岔子,尽心尽责,对得起朝廷,就行了。”
温子甫拱手应下。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