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风华绝代(20)
男人压迫感极强,嘴角欲笑不笑的弧度渗人,安叙归说的确实没错,他对朝宋已经有了很多格外的仁慈,可这个人还是清清冷冷的疏远他。
其实安叙归也不知道他想要的,是朝宋的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明明他就是因为朝宋的识趣懂事才留下他的,可时不时又会因为他的死板而恼怒。
比如现在,安叙归居高临下的瞧着朝宋。
他们之间离得太近了,朝宋不愿意直视男人,清浅的眸子垂着,睫羽像是笼着一层朦胧的雾。
细腻光滑的肌肤吹弹可破,可能是身子弱的缘故,常年都颜色有些苍白,只有在被调戏得厉害了的时候,才会浮出点健康的红来。
唇瓣是偏薄的,此刻颜色是成熟的淡粉,柔嫩的触感让人想要舔舐。
安叙归想了,他也照做了。
手指捏着朝宋的下颚抬起来,准确的覆了上去,让人着迷的滋味。
这不是安叙归第一次吻朝宋了,但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粗鲁放肆。
他紧紧的压着朝宋微微挣扎的腰肢,吻得人没法拒绝,只能呜咽出声。
“……嗯。”朝宋伸手推拒着,就被人暴力阻止了反抗。那侵略的动作让人思绪迷乱,他觉得自己要化成一滩水了,整个人脑袋里都成了一团浆糊。
热,脸上也烧得慌。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男人冰凉的钻进了他的衣服里,在身上放肆的游着。
朝宋一个战栗醒过来,猛的推开人然后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有什么东西热热的流下来了,朝宋唇色殷红如血,面若桃花,眼里含着滟潋的水光。
他拿着帕子擦了擦,低头一看,居然是鼻血,他居然流鼻血了。
简直窘迫到朝宋不敢说话。
他捂着自己的鼻子不敢抬头,就听见男人有些沙哑的笑声。
“这还没做什么呢,爱妃怎么就流鼻血了?”
安叙归觉得着实是有趣,自古来,哪有个狐狸精像他这样的,又蠢又傻,没把祖宗的狡猾学到十分之一。
除了长得好看点,别的也瞧不出来这是只狐狸精,估摸着应该是品种问题。
“……别说了,是这些天吃得太补了。”朝宋连忙打断安叙归,抬起一双乌亮水润的眸子有些哀怨的看着人。
简直不知道有多招人。
男人收敛了笑意,伸手把人搂进怀里,接过了朝宋手里的帕子,道:“把头仰起来,想要流一晚上吗?”
突如其来的正经,让朝宋只能乖乖的听话照做。他把头抬起来,感受到安叙归有些柔缓的动作。
扫得鼻尖痒痒的。
“朕还没有这么伺候过人,爱妃该觉得很幸福。”
男人声音淡淡的,眸子里的情绪吸引得人移不开视线。
朝宋低低的说了句谢谢,片刻后,鼻血止住了,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营帐四周都是点着火把值班的侍卫,“臣就先回去了。”
他有些不想和安叙归待在一起,气氛时不时就黏黏腻腻的,让人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今晚不用回去了,爱妃留下来陪朕。”
安叙归揽着朝宋的腰,说着再平常不过的话。
可朝宋害怕,他身子一颤,又想起了那天男人把玩他尾巴的事情。
那画面还历历在目,他连忙挣开了安叙归的手臂,道:“……臣还是回去吧。”
虽然他明知道男人的陈述句,并没有给他拒绝的权利,但他还是忍不住试探一下。
万一,就成功了呢?
安叙归仿佛能读懂朝宋的心思,一把把人拉过来,凑近耳边道:“今晚不会弄你的尾巴,外面不安全,万一逼急了你跑了怎么办?这山里野兽多,朕一时半会儿也抓不着你。”
这话带有调笑的意味,朝宋偏了偏脑袋,觉得耳尖很热。
他从没想过要跑,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
初春夜里还是有丝丝凉意的,被人裹在怀的温度刚刚好,就是心跳会很不平稳。
又是睡得安稳的一个夜晚。
山间的空气很清新,这两天几乎是自娱自乐的,所以总觉得日子过得很快。
皇帝挑了些出众的世家子弟们赏赐,就是这次围猎的尾声了。
朝宋回到了宫里,又是安安分分的,每天练字画画陶冶情操,再被竹子催促着出门活动活动。
有了安叙归表面上的宠爱,这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顺,除了太后时不时的耐心说教。
当然了,朝宋明白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祥和,这朝里很快就要有大的变动了。
安叙归说过的,他要对魏家出手了。
魏家根基很深,哪怕朝宋只是听些风声,他也能猜得出来,安叙归在朝廷里的话语权还不如低下那帮子大臣。
毕竟三人成虎,皇帝不可能一意孤行,也做不到真正的随心所欲。
安叙归的昏庸是体现在登基以来无所作为,并且还贪好美色,行为不端上的。
但其实想想,哪怕他再胡闹也没有人出来说什么,好像都在眼睁睁的看着安叙归的肆意妄为。
模样表面上恭敬,可实际上就像是要把安叙归养成一个无能无为的傀儡。
现在的权利捏在底下的大臣们手里,可百年以后,恶名却是安叙归。
人人都知道他作为皇帝昏庸无道,人人都唾弃他。
这种行为是什么,也可以称做是捧杀。
有人在引导着安叙归走上错的道路,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选中的傀儡是只会潜伏的狼。
他伪装成狗来迷惑敌人,就等待着敌人放松警惕的那一天。他会一跃而起咬开敌人的喉咙,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只有能沉得住气的人,才能走到最后。
安叙归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放肆,但他被很多眼睛盯着,很多年了吧,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让人看不懂的样子。
微风吹动屋檐下挂着的铃铛,朝宋低头看,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在纸上描出了一只狼来。
水墨勾勒得有深有浅,让狼毛层次分明,狼眸是浓黑的重墨,像是一团漆黑的迷雾,让人看不到边际。
他把平铺着的画纸举起来,洁白无瑕的纸透过光来,那匹狼像是踏着云踩着随意的步子从天而降,轻缓的步伐中带着王者的从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