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戏外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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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枫大师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过去抱着雨殇殿下,轻轻地吻了他,却又很快放开,“殇儿,我想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想念。
雨殇殿下反应不过来,半晌之后才使劲地掐了一下大腿,“啊——殿下,你干什么?”
雨殇殿下道:“我以为我在做梦,掐大腿试试看。”
清枫道:“您怀疑自己做梦,为什么掐臣呢?”
雨殇殿下无赖地说道:“因为……我怕疼啊!”
清枫:……
“殿下,请耐心等待,臣会接你出去的。”清枫大师说了这句话,便在门外的人的催促下走了出去。
第二天,天色向晚,清枫大师冒死进宫。
“皇上,清枫大师求见。”亲公公说。
尚德帝正在玩投壶游戏,他呆了好一会儿才道:“请。”
清枫大师入门,跪下道:“皇上贵安。”
尚德帝说道:“大师,您来此有何要事啊?”
清枫说道:“其实也并不是要事,只是贫僧近几天见皇上无聊,便想着请皇上看一场戏。”
尚德帝一下子来了兴致,“哦?看戏?在哪儿啊?”
清枫大师说道:“请随皇上意,您喜欢在哪儿?”
尚德帝便说道:“那便去坤宁宫吧,让皇后也见见影儿!也省的她过来。”
“是。”清枫应了便出去传了话,让戏班子来坤宁宫准备。
“摆驾坤宁宫!”亲公公喊道,很快便有一大队人过来开路,跟上。
“哎,把国舅爷也叫上吧!他这几天也忙。”尚德帝对左右说道,他挺疼国舅爷的,就是不知道国舅爷忙是因为什么?是因为雨殇殿下入狱,亭枝王爷被杀,所以抓紧筹备什么大事么?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坤宁宫,戏班子正在里面布景,温国舅还没到。尚德帝说道:“就在这里等会儿吧!来人,赐座。”
“是。”清枫大师坐在椅子上是不得安宁,他可没想过温国舅要来,万一到时候他怒火中烧,一下子打断了表演,那不是白费力气?而且,清枫更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选择在这里看,皇后娘娘是温国舅的亲女儿先不说,承舜皇长孙也在这里,这里的所有人都有可能突然爆发打断表演,甚至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来。
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清枫忍不住看向尚德帝,想看看这位皇上到底是什么想法?可尚德帝表面波澜不惊,只认真听着周围的人的说话声,其实,这样的人实际上更加危险。
掌柜的突然过来拉起清枫大师,走到一根柱子后面,“大师!您没说要给宫里表演啊!您可害苦了我了!若是您说给宫里表演,我打死都不会来了!”
清枫大师淡定地说道:“是,贫僧知道,所以没有说。”
掌柜的一阵无语,眼看着求救不成,只好哭丧着脸走了。罢了,拼了命博一下吧!若是成了,还能为人民做件好事!
清枫大师就在忐忑不安中等到了皇后娘娘、承舜皇长孙、温国舅和他的女儿女婿。
尚德帝看了一眼大家,语气突然十分凉薄地说道:“哎!人,也就剩这几个了!要是雨殇在啊就好了!”他接着把脸转向清枫大师,“是吧?大师?”
清枫此刻不能多说,故而他只对着尚德帝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还是皇后娘娘机灵,她说:“哎呀皇上,您说您,要看戏了还说这么扫兴的话!”
尚德帝玩味地看着她,“怎么?平日里见你最疼他了,如今还嫌扫兴了?”
皇后娘娘撒娇道:“哎呀!皇上!您不要再提了!好不好嘛?”
尚德帝笑了,“哈哈哈!你啊!”他点了点皇后娘娘的鼻子,便不再捉弄她了。
掌柜的上来恭顺地问道:“布景准备好了,请问皇上,可以开始了吗?”从他的说话声音里几乎可以听到他在微微颤抖。
尚德帝当然也听出来了,他忍住笑,“可以,去吧!”尚德帝此刻得意啊,这人被他的威武霸气震慑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台上走出来三四个人,几人打扮就是夜市的商贩的样子,还有一个光头,走路时十分淡定,倒不怯场。
尚德帝看了,便说道:“大师,那个人和你倒是很像啊!”
清枫点头应着:“是是。”
不一会儿,光头拿出一个东西,是一个手串,很快有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出来,跟光头做了交易,将那手串拿走了。
那个黑斗篷的便将那手串大肆宣传,很快以高价卖出去了,手串就这样这个传那个,那个传这个。
黑斗篷的又找到工匠,拿出图纸给工匠看,让工匠再次制作了一个手串,他又出去按照这个样子卖,手串便一直流传开来。
接着,裴纪的扮演者出场了,衣服和打扮都十分相似,尚德帝忍不住问道:“这个小哥打扮怎么跟你一样啊?”
裴纪也是一额头的汗,“皇上,臣也不知道啊!”
温国舅坐不住了。
尚德突然对清枫道:“大师,朕怎么觉得你请朕看戏别有用心呢?”
清枫忙合掌,“阿弥陀佛,贫僧哪里敢跟皇上耍心思?”
尚德帝道:“是吗?最好没有。”
清枫便再没说话,几人认真看着台上的表演。
不一会儿,温国舅的扮演者出场了,他得了魇魂铃,把女儿嫁给裴纪。
尚德帝笑道:“哈哈哈!这些人真敢编!国舅啊!婵儿真是这样被你送出去的?”
温国舅满头大汗,“哪里哪里?皇上说笑了。”说着还擦了几把汗。他看了一眼清枫,觉得他当真是小瞧了这个和尚。
后来,魇魂铃在雁落城出现,后面的幕布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雁落城”,对尚德帝来说,这个地方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地方,亲弟弟在此处造反,亲儿子在此地丢了性命。
金老爷的扮演者出场了,承舜突然间往皇后娘娘的身后躲了躲,“承舜,怎么了?”皇后娘娘问。
承舜只是藏在她身后不敢看台上,嘴里念叨着:“怕怕,怕怕!”
皇后娘娘问怕什么,他又不说话,尚德帝问:“怎么了?”他也只是说:“怕怕!怕怕!”
尚德帝的脸色突然变了,他开始认真审视台上的人的表演。
下一刻,一个小孩走出来了,打扮、身高说话都像极了亭枝,尚德看到直接离开座位跑到舞台旁边去,老泪纵横的他此刻看起来十分可怜,“亭枝!亭枝!”台上的那小女孩被吓了一跳,但也还是继续将自己的表演完成了。
亲公公过来拉他,“皇上,这是戏,那不是亭枝王爷。走吧!我们回去。”
尚德帝甩开他的手,“放开朕!就算是戏,朕也开心。”亲公公便立在旁边不再动作,尚德帝就站在舞台旁边看着,目光始终不离开那个小孩。
接着温国舅的扮演者到了雁落城,他先找了金世昌,又找了亭枝,最后亭枝听了他的话去了金府。
温国舅已经彻底坐不住了,他突然拍桌子起来,“皇上!这场戏胡乱演的!这是某些小人要诓骗你啊!臣没有做过这等事!”
沉默,寂静。
“国舅爷,也没人说是真的啊!淡定看戏。”尚德帝被打扰了,不耐烦地说道。
温国舅只好坐下继续看戏。
看到亭枝被金世昌杀了的那个地方,尚德帝突然冲上台去拿起刀就对着那个“金世昌”砍过去,把台上的一众人都吓坏了,慌忙抱头鼠窜,清枫赶忙跑上去拉住了尚德帝,毕竟皇宫的宫侍也不敢去拉他。
奇怪的是,这次皇后娘娘并没有赶快招唿宫侍上去帮忙,而是淡定地看着他在台上挥舞刀剑。
台上的人问清枫:“大师,还演吗?”
清枫点点头,“当然演,皇上这是觉得你们演得好。”
温国舅的扮演者站在金世昌一起,一刀就砍了一个家丁,又安排人给他换衣服。
看到这里,温国舅的脸已经扭曲变形,可还要佯装镇定,好难。
尚德帝的目光逐渐变得危险,脸色越来越差,越看到后面,越觉得不对劲。
一群人终于演到了雨殇殿下被关押起来,最后几人出来谢幕。
尚德帝连连拍手叫好,“好!好!好!这场戏看得爽!来人呐!赏!”
“谢皇上!”那掌柜的带头跪谢皇上,脸上终于算是露出了缓和的神色。
尚德帝坐回位置,问道:“这场戏谁编的啊?”
两个姑娘一个在里面扮演了亭枝,姐姐扮演了侍卫。两个女孩走出来说道:“回皇上,是我们。”
尚德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们,“你们?”
“是。”两个女孩回答。
尚德帝问:“那你们为何编这场戏啊?这事情跟你们没有多大关系啊!”
那个妹妹说道:“皇上,我们曾经与亭枝王爷一起玩耍,我们十分仰慕亭枝王爷,后来听说他被害了,我们便一直追查杀害他的凶手,才有了这场戏。”
尚德帝看了一眼清枫,道:“是这样啊?朕还以为是你这和尚为了救雨殇,想出来的法子呢!”
清枫大师忙道:“不敢不敢。”
“大胆!你们真的以为朕是傻子不成!说实话!”尚德帝突然一拍桌子,吓得两个女孩跪在了地上。尚德帝果真喜怒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