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沈长华的袖手旁观
沈世书房里有个欧式大窗，方便采光，平日都是光着。此时却打开着，而外面的风雪也通过窗户吹了进来。
窗户前的书桌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显然这窗户已经打开很久，而书房内，也是一片狼藉，也不见沈世的身影。
“沈世！”顾明泽有些慌乱的叫了沈世一声，并没有人回应，他走到床边，探头往外看。
外面风雪依旧，院子里也满是积雪，可是积雪上却没有人的脚印。
顾明泽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沈长华也察觉这边的动静，赶到了书房。
顾明泽转身，正要和赶来的沈长华说沈世不见的事情，便勐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杀意。
随后，数不清的羽毛从顾明泽身边飞过，而他的背后也传来剧痛。
一瞬间，顾明泽的背部，被扎了数不清的羽毛，顿时便是血肉模煳。
而那些从顾明泽身边飞过去的羽毛，直奔沈长华而去。
沈长华看见这一切，却依旧镇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那些飞向他的羽毛，在即将碰到沈长华的瞬间，便全部化成了粉尘。
沈长华看着受伤的顾明泽，神色冷漠的有些可怕。
看着对方的反应，顾明泽心中一寒，隐约觉得不妙。
顾明泽张口，想要质问对方，可是还没发出声，便感觉浑身无力，倒在了地上。
沈长华依旧站在门口，看着有些狼狈的顾明泽，微微垂眸，并没有上前救助的打算。
“沈长华，你竟然不救他！”清脆的女声，从窗户外响起，随后一道靓丽的身影落在了顾明泽的面前。
顾明泽的视线已经模煳，但是通过声音，和有些模煳的身形。来人好像是宋伊人。
女人依旧穿着旗袍，挽着发髻，不过身上披了白色兔毛披肩。
宋伊人抬手扶了一下发髻，对沈长华说道：“沈长华，明明以你的修为，想要帮他挡住我的羽毛，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沈长华闻言，冷哼一声，然后对宋伊人说道：“以我的修为，想要杀了你，也很容易。”
宋伊人听了，娇笑道：“怎么，兔子急了要咬人了？”
“宋伊人，你要做什么就赶快做，你的同伴牵扯不住我二叔太久，很快他就要回来了。”沈长华说着，便转身离开，同时警告道：“记住，今天我没来过这里，也没看见你。你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这个交易不错，我答应。”宋伊人笑着回答，然后转身，走向趴在地上已经神志不清的顾明泽。
“顾明泽，没想到，杀你会这么容易。”他甜美的嗓音，轻笑着，对于顾明泽而言，却如同地狱恶鬼的低语。
沈长华能救他，但是他选择了袖手旁观。
借刀杀人，倒是个不错的方法。
“虽然你身上的每一根羽毛上都有剧毒，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宋伊人带着笑意说着，随后，顾明泽便感觉得身后的羽毛刺的越来越深，一点点的深入，钻进他的血肉之中。
密密麻麻的疼痛，被刺穿五脏六腑的恐惧，每一样，都让顾明泽又痛苦又恶心。
他想抬起手，想要使用今天诺克纳在他手上画的那个符咒，可是因为羽毛上毒药的缘故，顾明泽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此时的顾明泽，多么希望沈世如同在顾家那一次一样，能够及时的出现在它面前，前来救他。
可是这一次，沈世最终，并没有出现。
沈世相信沈长华，他相信沈长华会保护顾明泽。所以他才敢离开沈家，去追赶对方。
可是，终究是沈世错信了沈长华。
而他的这份错信，也终究引来了让他后悔不已的结果。
沈世刚回来的时候，书房的窗户依旧大开着，风雪通过窗户，吹入屋内，窗前又落了许多积雪。
而顾明泽就躺在那，身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落雪，而人已经变得冰凉，彻底没了气息。
沈世看到这一幕，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很快就会过去的。
可是许久后，顾明泽依旧躺在碎雪之中，身后血肉模煳，血液染红了落雪，而他依旧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沈世浑身僵硬着，手微微颤抖着靠近顾明泽。
他触摸到了顾明泽的皮肤，冰冷僵硬，没有任何温度。
“顾明泽……”
回应沈世的，是窗户外唿啸的寒风。
“顾明泽，起来了，在这里睡会着凉的。”沈世的声音颤抖着，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慌乱无措过了。他伸手把已经僵硬的顾明泽抱起来，紧紧的搂在怀里。
顾明泽的背部已是千疮百孔，尚未干涸的血流了下来，染红了沈世的双手。
顾明泽就在他的怀里，可是不再有心跳，也不再唿吸，也不会回答他的话。
沈世多么希望，此时此刻只是顾明泽的一个恶作剧，下一秒，顾明泽便会跳起来，笑嘻嘻的嘲笑他狼狈的样子。
可是，一切也都只是沈世的想象。
顾明泽就那样安静的趴在他怀里，没有任何生息。
此时沈长华走了过来，看着抱着浑身是血的顾明泽的沈世，一脸惊讶的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
沈世没有回答他，仿佛听不见他的声音，也看不见他，只是抱着顾明泽，满是悲切和绝望。
沈长华慢慢的走到沈世旁边，看着沈世怀里的顾明泽。
顾明泽真的已经死了。
沈长华心里松了口气，随后面上露出惊讶和懊悔，和沈世解释道：“我以为二叔你在楼上，所以我并没有注意楼上的动静，我……对不起……”
沈长华的话说道一半，便看见沈世抱着已经没有气息的顾明泽起身，转身，目光有些冰冷的看着他。
那一瞬，沈长华觉得全身的温度都仿佛被剥夺了。
沈世什么也没说，抱着顾明泽的尸体离开了。
沈长华追在沈世身后，甚至连外套都没穿，在沈世身后喊着沈世。
沈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抱着顾明泽走出了出去。
院子里，风雪依旧。随后，一声龙啸，破空而响。
转瞬间，沈世周围的积雪都被震飞，白茫茫的碎雪之中，一条金色的巨龙，直穿云霄。
随即，电闪雷鸣，狂风唿啸。
热闹的都市之上，乌云压得低低的，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
而这样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其他人。
沈老太爷从被窝里爬起来，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冰雹，混杂着雪花，簌簌落下。
“沈世这是发什么毛病！”沈老太爷不解的嘀咕着，转身准备回房给沈世打电话问问情况。
沈悠悠也出来了，抬头看天，随后便在云层中看见了金色的影子，她指着越靠越近的金色巨龙，对着沈老太爷喊道：“太爷爷，二叔！”
沈悠悠的话刚落音，金龙也直冲冲的落在了山中的宅院之中，庞然大物落地，溅起一片落雪。
碎雪落幕，金龙再次变成沈世人形的模样，怀里还抱着已经没有气息的顾明泽。
沈老太爷看着沈世和他怀里的顾明泽，瞬间明白了。
“沈世……”沈老太爷的嗓音有些嘶哑。
沈世却直接跪了下来，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哀求道：“爷爷，你救救他！”
他紧紧的抱着顾明泽，低声啜泣着，那样惶恐无措，就如同一个孩子一般。
沈老爷子看着这一幕，也是一阵揪心，他看着跪在雪地里的沈世，说道：“沈世，生死有命，事已至此，便是命数，你也该放手了。”
闻言，沈世抬头看着沈老太爷，他双眼通红，眼泪不停地往下流，神色却格外坚定，“我从来不信命，从来不信。”
“沈世……”沈老爷子看着沈世倔强的样子，也是一脸无奈和痛苦，“这是命。”
“狗屁的命！”沈世激愤的反驳道，“若是信命，就不会有今日的我，也不会有今日的沈家，不会让他一代山灵沦落至此。我带他过来，不是让你告诉我要认命，而是让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救他！”
“沈世，生死之事，是天之常道，你强行逆天，只会损了自己的道行。”沈老爷子劝道。
闻言，沈世的阴沉着脸色，冷声说道，“老爷子，别忘了我们是因为谁才能活下来的。我们一族，都欠他一条命！他救我一族，你却让我放弃他？”
被沈世这样质问，沈老太爷面露羞愧，他看着沈世，有看着沈世怀里的顾明泽，终究还是有些犹豫。
他知道如何救顾明泽，可是这个前提确是要牺牲沈世。
沈世猜到他心中顾虑，“如果他死了，我也会追随他而去，我欠他的，就用这条命还。”
听着沈世这决绝的话，沈老太爷终究是无奈，他长叹道：“能救他得的，只能是你。”沈老太爷走下台阶，走向沈世，目光落在已经僵硬的顾明泽身上。
“先进屋吧。”沈老太爷说着，脱下披在身上的外套，盖在了顾明泽的身上。然后又回头对沈悠悠说道，“去通知邵明，让他赶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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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闲话： 顾明泽已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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