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一直在迷惑王爷
夜色深沉。
季侯琰却从睡梦中惊醒,满头大汗,他惊惧的去摸身边的人,见怀疏寒还在,这才松了口气,但之后輾转难眠再难入睡。
“你睡不着?”怀疏寒在黑暗中出声,他在季侯琰伸手摸过来时便醒了,只是不想理他,但季侯琰翻来覆去,就忍不住问了一声。
“吵醒你了?”季侯琐轻声细语,伸手将他揽入怀中,抚摸着怀疏寒的背。
他视线落在浓郁的黑暗中,不知望向哪一处。季侯琰道:“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你穿了一身的红衣,我无论如何叫你,你也不肯回头看我一眼,从我眼前消失。”
怀疏寒抿唇不语,季侯琰亲了亲他的额头:“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疏寒,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离开我。”
可是他想离开,带着孟昱卿的尸骨离幵这里。怀疏寒绞着手指倾听。
季侯琰的呼吸就落在他的耳边,有几分急促,有几分心焦。怀疏寒微微阖眸,忽视了他的焦急。
季侯琰并未得到他想要的回复,他知道怀疏寒不愿留在自己身边,他还心心念念着孟昱卿。
季侯琰握紧他的手腕,黑暗中望着怀疏寒的侧脸,眼底里有着偏执的阴郁。
他不会让怀疏寒离开,不会让他如愿。
苏忆偷走的这幅画季瑞裕绝不会放在自己身边。若是季侯琰知道画丢了必然是要查的,一查查到苏忆,自己也会受牵连。季瑞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幅画交给了凌汐,左右凌汐有老王妃照应。
这般想着,季瑞裕就将画转交给了芝兰,让芝兰交给凌汐,让她好生收起,日后有用。
芝兰听从,回去便交给凌汐。
凌汐还当他送了什么价值连城的画像,打幵一看是怀疏寒,怒不可遏将画像摔到地上。
“他是何意思?送那贱/人画像过来笑话我?”
芝兰轻抚她的背,为她顺气,道:“裕爷定然不是这意思,想必这画有什么用处。”
“一张画像能有什么用处。”凌汐气得肚子疼,但季瑞裕送来她也不能丢了,“把它扔一边去,眼不见为净。”
芝兰依言要将画收起,凌汐忽然发现了什么叫住她:“你等一下。”
“王妃。”
“你把画拿来我看看。”
芝兰将画卷递过去,凌汐摸了摸画卷,便觉得不对,脸色当即就变了,无比嫌弃:“快将它丢了。”
“怎么了?”芝兰不明白:“这是裕爷......”
“这是一幅人皮画。”
镇国公府收藏不少名画,凌汐自也会辨识一二,这画拿手中便觉不对劲了。
凌汐心口犯起一阵恶心:“快丢出去。”
芝兰闻言,拿在手里的画便觉得烫手,她应了声“是”,拿着画疾步出去,就与突然赶来的季瑞裕撞上了。
“我就知道你会将画丢出去。”季瑞裕拿过芝兰手里的画往里走:“这可不能丢。”
“你是何意思?”凌汐怒道:“这是幅人皮画。”
“我自然知道是人皮画。”季瑞裕道:“但你猜会谁的人皮?”
这种反胃的事凌汐怎么会去猜,她如今全身都疼,也没有这个心思去猜,道:“你到底说不说。”
季瑞裕让芝兰关了门,神神秘秘地:“若此事是真的,这会是怀疏寒的人皮。”
凌汐闻言一惊,叫道:“你说什么?”
“怀疏寒的人皮。我派了人盯着疏影苑,亲耳听到他说自己是鬼。”季瑞裕略略蹙眉:“那时他挥鞭我便觉得不对劲,那鞭子在我腰间挂着,他怎么拿到了?何况他最后被我符箓伤到,走的也太快了。”
凌汐暗自咬牙:“此事王爷可知道?”
季瑞裕颔首:“季侯琐也真不怕死。”
“鬼迷心窍。”凌汐啐道,心中又不甘:“此事到底是真是假,若只是他与王爷说笑......”
“我派人再仔细查查。”
季瑞裕安抚了她,又让她将画好生收着这才离幵。
凌汐却是越想越恼,怀疏寒抽了她一顿王爷也舍不得惩罚怀疏寒一顿,平白让她受了罪。
“那怀疏寒究竟是人是鬼?”凌汐忽然想到什么,冷笑:“把画拿来。”
芝兰不明所以:“王妃不是不喜欢......”
“我自然不喜欢,但我要送人。”凌汐晈牙道:“就将画送疏影苑的怀夫人,就说是王爷珍藏的。若他只是人,这画皮自然不是他的,但也给他敲打敲打,王爷不过拿他当替身罢了,真以为自己能将王爷迷住了。若他是鬼,就更好办了,我要他从此烟消云散。”
最后四个字凌汐几乎是含着刀子吐出来。
芝兰意会,立即便拿着画送到疏影苑。
彼时季侯琰被圣上宣进了宫里,说是有人弹劾季侯琰纵使他人放火,季侯琰不得不进宫一趟。
怀疏寒正要出府去看望丫头,芝兰便过来了。
她有些惧怀疏寒,因此不敢靠近,只远远站着:“怀夫人,王妃派奴婢给夫人送一幅王爷珍藏的画。”
怀疏寒不感兴趣,想要忽视她的存在。但芝兰说罢就将画扔给怀疏寒,怀疏寒不得不借助。
他本想把画还给凌汐,手摸到画卷之时却是猛地一震。
怀疏寒指尖颤了颤,他似有所感,不可置信问芝兰:“这画......”
芝兰觉得他神色说不出的古怪,小心翼翼道:“是......是王爷的,一直藏在密室中。”芝兰催促道:“你先看......看看画再说,画中便有答案。”
画卷是自己的皮不错,只是季侯琰并不一定知道这是自己皮做的画才是,还是画卷里有什么?
怀疏寒满腹疑问打开画卷,随着画轴逐渐落下,画纸上的人清晰映入怀疏寒眼眸中。
怀疏寒不可置信瞪大双眸。
“怀夫人,这画中人可是与你一模一样。”芝兰按着凌汐教的试探着:“王爷一直将此画珍藏在密室中,你当王爷爱你,他只爱这画中......”
“人”尚未说出口,芝兰便被他急促打断:“你说王爷一直将画藏在密室中。”
芝兰咽了口睡沬,惊慌失色梦点头。
“季侯琰骗我。”怀疏寒失了神般,身体簌簌发抖:“这是仲云的笔迹,这是仲云画的,他知道这是我的皮是不是?”
芝兰惊恐摇头,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怀疏寒失魂落魄,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主可是将他的皮做成画卷?可是画卷送给了孟仲云。
怀疏寒不敢继续猜测,他急需一个人来解答他所有的疑惑。
他抓住步步后退惊恐的芝兰:“你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怀疏寒脸色苍白,双眸如蛇紧紧盯着芝兰。芝兰被他吓得大哭:“奴婢怎么清楚,夫人应该去问王爷才是。”
一袭话醍醐灌顶,怀疏寒松开她,芝兰立即连滚带爬跑了。
怀疏寒抱着画卷,他不敢再去看画卷里的画。他陪着孟昱卿成长,十年寒窗无人问,是他陪着孟昱卿读书,孟昱卿的笔迹他怎么会忘记。当年孟昱卿学画,最开始画的便是他,勾勒的线条娴熟稳重,怀疏寒一直记得。
可他宁愿不记得,也就不会去猜测孟昱卿可否知道这是他的皮?
怀疏寒有些茫然,也有些无措,甚至惊慌。他抱着画卷坐在石阶上望着门口,等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但季侯琰尚未出现,却有道士闯了进来,手持桃木剑与黄符,一眼便看出怀疏寒是鬼。
“妖孽,竟在王府害人。”
那黄符金芒阵阵,怀疏寒连忙用手臂遮挡。他这段时日吸了季侯琰不少血,恢复了一点法力,因此不会像当日面对国师毫无反抗之力。
怀疏寒掌中飘起一团黑气,将黄符抵御在外。他衣袂无风自动,墨发飞扬,双眸里有血色若隐若现。
道士一惊,便让怀疏寒得了逞,黑气将黄符震飞之时,怀疏寒趁着他不备转身消失无踪。
凌汐恨不得将怀疏寒除之后快,她拖着病体前来,岂能让怀疏寒消失,“道长,他跑了。”
“你放心,这孽畜跑不远。”道长并未受伤,他已经知道怀疏寒没有多少法力,不然刚才黑气家里掠过黄符将他缠住了。
“王妃,贫道担心那孽畜还会害你们,贫道这里有一些黄符你们先贴在四处贴一下,那恶鬼见这么多黄符也不敢在进来。”
凌汐让芝兰过去拿,道:“他一直在王爷左右迷惑王爷,恐怕吸了不少阳气,道长可要尽快将他抓住。”
道长道:“除魔卫道是贫道职责,贫道定将他捉住。”
另一边
怀疏寒出了王府就直奔皇城,但那道士很快追过来,捏诀念咒,一道金光就落在怀疏寒的身上。
怀疏寒背后被打中,疼的闷哼一声,但随即第二道金光又落下,他狼狈抵挡,才堪堪避幵。
怀疏寒皱眉道:“我与你无冤无仇......”
道长打断他:“你是鬼,就不该在王府害人。”
怀疏寒有口难辩,正要逃跑之际,忽然便被拉了一把。他一抬头,正巧对手季侯琰视线。
季侯琰神情阴狠:“你说本王妻子是鬼?放肆,来人,将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