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谢?你想谢哪里去?
怀疏寒在最后失去清明前一口咬在季侯琰的手臂上,吸了他一口血。
是怨恨,也是报复。
再之后药性像海浪猛地涌来时,一切所为就都非他本意。
季侯琰是在羞辱他,是折他的脊梁骨,是要按着他的头让他服帖。
他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至少对怀疏寒不是。他心里那账本上记着怀疏寒做的每一件事,甚至是之前他千里迢迢寻找楚盛昀。
如今平叛完了,赵林思也抓了,季侯琰翻起了几天前的旧账,按着怀疏寒的一把细腰,几乎是冷笑的,阴鸷道:“盛昀一出事,你来得比谁都快,本王调派兵马,日夜兼程,也不如你脚程快。”
“疏寒,是不是看到那张脸你就忘不了那个死人了。”
“你这是要逼着本王毀盛昀的脸。”
怀疏寒手指痉挛一般抓紧身下的枕头,他神志不清,这时候只是不断哀求着季侯琰快点。
赵林思被季侯琰就地杀了,在菜市口百姓剜他的肉,暍他血,这数月被压迫的愤恨都发泄了出来。季侯琰坐在雅间里,从敞开的窗户望着这一幕。
“赵林思进了城烧杀抢掠,强抢民女,百姓对他早已怨声载道,他一死,这些人就吃他的血肉泄愤。”楚盛昀望着菜市口血淋淋的一幕说道。
苏忆本想吃着面前的东坡肉,看到这一幕委实下不去嘴:“这吃人肉,跟鬼有什么区别?这赵林思死也死了,何必要这么记恨着。”
“苏忆,有些人不值得同情,特别像赵林思为了一己私欲罔顾百姓,更不值得同情。”
“赵林思自封前朝王孙,招揽了不少前朝余孽,不止是要推翻本朝,他甚至敛财欺压百姓,如今下场更不值得同情。”
苏忆被楚盛昀一番话给呛到,整个人极为不舒服。他瞋怨看了楚盛昀一眼,怪他这次多话。
以往他这么说哪个人可怜,楚盛昀都是毫无质疑,赞同他说的对,怎么今天就呛声他了?
苏忆本想等着楚盛昀给自己台阶下,等了半天楚盛昀未有表态,季侯琰丝毫不在乎,他只能给自己找台阶:“对,你说的都对,赵林思死得其所。”
苏忆说着抬眸望着对面的季侯琰:“王爷,你觉得呢?”
他晈着自己的唇,眸光漾漾,脖子上有些微红。他本来就生得好看,是很难让人生出厌恶感的人。这么眸光潋滟盯着人,很容易让人沉沦。
苏忆知道自己优越的地方,这招对人百试不爽,但这次他偏偏碰到硬茬子了,季侯琰从入座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苏忆挫败感极为强烈,越得不到越想要,偏要季侯琰应他几句。
“杀人吃肉看得这么入神,这赵林思得罪你了?也要分一块?”季侯琰出声,说的话却不是回应苏忆,而是与站在窗边神色淡淡望着菜市口一幕的怀疏寒说的,口气极为讽刺。
怀疏寒脊背一直是僵硬的,这些天季侯琰想着法子就给他下/药,令他防不胜防。此时听他这么说,怀疏寒全身忍不住都防备着。
“疏寒,这么血腥的画面,你怎么看得入神了,倒不如过来暍茶。”
这次开口的是苏忆。
怀疏寒扯开一抹冷笑:“我和你没熟到这么叫名的地步,你可以叫我怀疏寒,也可以不用叫我。你想接谁的话,更不必带上我。”
苏忆脸涨的通红,不知是被戳破心事气到的还是觉得怀疏寒当着楚盛昀和季侯琰的面这么说他,丝毫没有给他留半点面子。
他万般委屈:“你......”你什么没说下去,只是语气温和:“我想与你做朋友,你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也不用说话这么难听。”
“当朋友?”怀疏寒呛声,恶毒道:“你想和我作伴,也得等你死了。”
苏忆哑口无言,泫然欲泣。众人都捧着他,他也一直端着身份,即便是反感他的人也和颜悦色,倒也没人这么呛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没给他面子的人,什么话都没用。
“我哪里得罪你了?”
怀疏寒偏着头,多日来的怨恨有了_个发泄口:“你哪里都得罪我了。”
苏忆:“......”
“噗......”季侯琰不厚道的笑出声,他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盯着怀疏寒,本来见怀疏寒这么对苏忆或许是因为楚盛昀而应该愤怒的,但他呛人时眉目冷淡,态度却让季侯琰欢喜的很,不禁想起这些天怀疏寒乖巧任他予取予求。
别说苏忆了,怀疏寒这块硬骨头连季侯琰都啃不动,若不是下/药强迫,估计怀疏寒都记不住季侯琰长得什么样。
怀疏寒被苏忆恶心透了,他虽然十七岁便死了,但好歹在人间逗留了百多年。苏忆那肚子里揣着什么心思怀疏寒即便之前看不懂,但这几句话下来都知道他是冲着谁去的。
只是冲着谁去便去吧,非要带上他。
怀疏寒在苏忆扯着楚盛昀又要诉说什么委屈时,先道:“你看人眼光不行。”
楚盛昀:“......”安抚的话都说不出口。
“疏寒牙尖嘴利起来也这么勾引人。”季侯琰眉尾一挑,吊梢的眼尾勾起,有几分漫不经心,也有几分/示薄〇
怀疏寒与季侯琰凝视一眼,冷淡的移开视线。
“这时候当起哑巴了?”季侯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在床上怀疏寒就没少骂过他,咬他,季侯琐也没把他踹下去。怀疏寒这么怼人,季侯琰都觉得他那两瓣艳红的嘴唇十足的在引诱他。
苏忆平时在别人面前那是谦谦有礼,温雅端正,可是在季侯琰面前,他就端不住。季侯琰一开口,苏忆就忍不住跟上了:“王爷何必气恼。”
季侯琰抬了抬眸,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探手一捞,抓住怀疏寒的手臂的同时起身。
季侯琰挑了一下眉,挑衅望着楚盛昀:“本王真跟他气恼的时候就不是在这里暍茶了。”
言外之意就是在床上上他了。
怀疏寒羞愤瞪着季侯琰,想摆脱却被他抓紧手臂拖走。
“王爷什么意思?”
苏忆脸色都变了,季侯琰的言外之意他怎么会听不懂,但是季侯琰怎么就不理他了?那个怀疏寒什么东西?有他温柔吗?有他体贴人吗?有他善解人意吗?他就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目中无人,连盯着割肉暍血都面不改色,这种人哪点比的上他了?
“盛昀......”
苏忆看到楚盛昀站起,想要有人安慰他两句的话梗在喉咙里:“你也走了?”
如果他注意到,就能发现楚盛昀脊背绷直,脸色绝对称不上好看。
苏忆也不管吃不吃了,紧追过去。
这间酒楼是义仓城最大的酒楼,在平叛之后重新开张,迎来客往,生意兴隆。
季侯琰在楼下被这酒楼的老板,也是这义仓城的首富拦下了路。
“王爷,多谢王爷救了义仓城,小民代百姓谢过王爷。”
四十几岁大腹便便身着绸缎的男人谄媚笑着:“王爷今日酒水免单,不收王爷的钱。”
“不用了,这点酒水钱本王付的起。”季侯琰朝常进一挥手,常进留下付钱,带着怀疏寒越过周力于离幵。
周力于想拍马屁的话被堵住了,只能目送季侯琰出了酒楼。
“疏寒。”楚盛昀抓住了怀疏寒的手臂。
季侯琰不悦蹙眉,五指用力箍着怀疏寒,“盛昀,苏小公子都来了,你不照顾着管起本王闲事了。”
楚盛昀没有松手,和季侯琰拉锯战:“侯琰,疏寒怎么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边还没好好感谢他,你就把他拉走了。”
“谢?你想谢哪里去?”
“我没你那么龌龊。”
“盛昀,你不应该这么说,你这么说便是也起了心思了。你敢说你不想上他。”
怀疏寒耳边轰的一声炸开,不可置信望着季侯琰,大庭广众之下,他连这种话也说的出来。
他脸色苍白,偏偏楚盛昀没有反驳季侯琰的话,也是默认下了。
季侯琰怒不可遏:“当初你是怎么跟本王说的?”他语气温度降低到了极点:“为了一个男宠,也不值得。”季侯琰冷笑:“你这么快就忘了?”
“够了。”被提及此事,楚盛昀不安看了一眼怀疏寒,手臂一用力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王爷,你是为了谷欠望,你不爱他。”
季侯琰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楚盛昀那是什么意思?他意思是说自己不爱怀疏寒,而他爱怀疏寒,一个自己上过的人。
季侯琰笑完之后,在楚盛昀意外中松开了怀疏寒的手:“盛昀,你看看他会选择跟你走吗?”
“疏寒。”楚盛昀五指紧扣,不必问怀疏寒楚盛昀也心知肚明,他不会跟自己走。若是他肯跟自己走,那晚他就接过了那根冰糖葫芦,不会同他说那许多的话,更不会说记得他曾经说的那些话。
怀疏寒推开楚盛昀的手,如季侯琰意料的走到他面前。但下一刻,怀疏寒执起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直至舔到了血腥味才抬头。
季侯琰挑了一下眉,只听他说:“我说过,我要吸你血吃你肉。”
作者有话说
抱歉,今天发晚了,我是等上一章审核出来,再发这一章 明天都会按原来早上七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