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白前身死落星阙
罡气涌动引起阵阵狂风,九夜漓尘的衣袂随风狂舞,广袖翻飞,银冠两侧的青色飘带宛若灵蛇舞动,闪着莹莹金光的天金丝铃乖巧的环绕在九夜漓尘的右臂,小巧精致的金色铃铛刚好悬立在九夜漓尘的食指上。
九夜漓尘每挥动一次倾城剑,铃铛声也随之而动,声音由清脆动听变得越来越沉重,最后每响动一次,都让白前觉得犹如千斤坠顶一般沉重,根本无法凝聚心神抵抗。
再这样下去他非输不可!
白前当机立断地封住了听穴,铃铛声骤然变弱,扰乱心神的效果减小大半。
而白前也趁此机会想要赢下九夜漓尘一雪前耻,攻势也愈加凌厉。
看着眼前的九夜漓尘,不知怎的,他脑海中突然划过九夜漓尘落败后对着他跪地求饶的模样,光是想象就让他狂喜不已,好似他真的能将九夜漓尘打到跪地求饶一般,更是放出了狠话,“九夜漓尘,你害我儿性命,便拿命来还吧!”
九夜漓尘轻松地化解白前这全力的一击,游刃有余地将那股灵力再度拨向白前,“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甩的这个锅本尊可不背!白前,今日本尊便也让你尝一尝司仙鉴的滋味儿!”
白前的听穴被他自己所封,五感自然也会适当减弱,虽然抵挡了天金丝铃的声攻,但是也方便了九夜漓尘,就在他即将避过那股强劲的灵力光团时,天金丝铃双双捆住了他的脚腕。
金丝触体灵力即封,白前避之不及,他送给九夜漓尘的那全力一击尽数打回了他的身上,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眸,胸中的血液一股脑地涌上喉间,不受控制的自口中喷洒而出,只留下满嘴的腥甜味。
“把他给本尊拖进司仙鉴内!”天金丝铃应主将白前往司仙鉴内拖去。
九夜漓尘似不经意地瞥了楚忆锦一眼,楚忆锦立时会意,将手中的风翎扇往石柱中央扔去,风翎扇自动摊开,扇面悬立半空,石柱两旁的铁链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将白前的四肢牢牢锁住。
“父亲!”白竹茹哭喊出声,“北辰仙尊,楚阁主,我父亲他知道错了,你们就放过他这一次吧!”
“你竟要本尊放过他?”九夜漓尘冷声道:“他在诬陷本尊的爱徒时,可曾想过他无不无辜,可曾想过要放过他?他丧心病狂地妄杀人命,企图复活白允峥时,他又可曾放过那几千个无辜的人命?”
白竹茹自然知道白前手中血债累累,但是要她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处置也不闻不问,她是没办法做到的,“楚存墨灵丹被消,我会让父亲给他做出补偿,去寻世间最好的灵药给他治伤,至于那些、那些无辜受害的人家里,我也会尽含灵岛所有去保证他们下半辈子的无忧生活,只求……”
“够啦!”九夜漓尘低喝道。
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也只有白前这种人才会教出白允峥和白竹茹这种三观比回形针还歪的子女来。
儿子心术不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女儿傲慢无礼,眼盲心瞎又是非不分,只想着以家世钱财就能解决一切,真的是无可救药!
楚忆锦半警告半劝道:“落星阙虽然一直秉承着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祸及家中的规矩,但是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这一切都是你父亲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你若是还要胡搅蛮缠个没完,本阁主便也只能将你当做共犯,一同收押地牢之内等候众修士一同审判!本阁主奉劝你还是安静点好。”
白竹茹脱力般瘫坐在地,两颊的泪痕犹在,单薄的身体犹如无根飘荡的浮萍,看着还真有那么一点可怜意味。
她自然也听出了楚忆锦的言外之意,如今含灵岛虽只余下她一个弱女子当家,但也好过聊胜于无。
人向来都是顶红踩白,你风光无限时,巴结你的人能排满几条街。
但只要你落魄了,最先远离你的,就是那些往日里舔着脸对着你谄媚的人。
自左浩揭发白前的所作所为后,那些奉承含灵岛的小门派就开始离含灵岛的人远远的,就怕一不小心打了眼,和含灵岛扯上关系后会遭人非议。
更有甚的是,白前带来的那些个弟子中,有好多个竟突自将含灵岛的弟子服脱下后就隐没人群中遍寻不到,只余下几个愚忠的弟子还守在白竹茹的身旁。
也不知那些自己脱离含灵岛的弟子是真的因为自己识主不清感到耻辱离去,还是因为害怕被牵连而离去的,那就不得而知啦,但想来还是居后者较多吧。
楚忆锦赋予灵力高声道:“含灵岛之主白前,枉顾严规,与不明之士合谋,为其一己之私褫夺上千余人性命,后,又诬陷羽璇宗北辰仙尊座下弟子楚存墨代其受过,如今更是死不悔改,本阁秉承先辈”识善恶忠奸,辨是非曲直,惩罪恶之徒,还清平公正”之训,对白前处以司仙鉴极刑!”
“杀、杀、杀!”群唿声阵阵。
白竹茹知道今日之后,含灵岛的名声将会彻底败落,她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弱女子,成不了什么气候,自然没有必要理会。
白竹茹任由含灵岛的弟子扶起,抬起眼看向发丝凌乱、脑袋低垂的自家父亲,目光怔愣无神,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
九夜漓尘召动天金丝铃将白前生生绞醒后,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楚存墨,然后又看着白前在司仙鉴内挣扎嚎叫,看着他逐渐被司仙鉴彻底吞没消散于眼前,这下子是真真正正的灰飞烟灭。
白前能够开启司仙鉴纯属是因为楚存墨精血之故,虽然能开启,但是却不能自主控制司仙鉴。
而楚忆锦就不一样了,他秘钥在手,由他开启司仙鉴,也自然由他所控,而且白前死不足惜,这就是他应得的下场!
白前已死,他为楚存墨报了诬陷之仇,也报了除丹之仇,但终究他还是来晚了一步,楚存墨醒来后便会知道自己的灵丹没啦。
他本就自卑又敏感,他能接受这一切吗?
九夜漓尘有些出神地看着榻上双眼紧闭的楚存墨,眼前浮现的是楚存墨受刑时因为极致痛意而扭曲地面容,耳中回荡着的亦是楚存墨的痛嚎声……
因为左浩回来揭发白前的罪行,也算是有功一件,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白前主谋他亦是帮凶,废除灵丹是避免不了的,左浩手上或多或少的沾了不少鲜血,往后的日子只能在落星阙的地牢内度过,至死方出。
真正的祸首已经伏诛,那些百姓也得以安心陆续下山归家,白竹茹失魂落魄地带着含灵岛的弟子回了含灵岛。
此间事了后,九夜漓尘便带着楚存墨先回了羽璇宗。
公玉弦顾替楚存墨仔细检查着身体,面色少有的凝重,片刻后示意九夜漓尘到外间说话。
九夜漓尘将房门轻轻带上,眉宇间尽显担忧之色,问道:“如何?”
“……他本就旧伤未愈,如今加上灵丹被消,无疑是雪上加霜,幸亏得你及时护住心脉,否则他怕是早已殒命。”公玉弦顾如实道。
“虽说没有灵丹便是无缘仙途,但总归还留有一条命在,那便是好的。”九夜漓尘顿了顿后又道:“那他今后还能如常人一般习武护身吗?”
“漓尘,司仙鉴乃是上古留下的仙物,其威力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公玉弦顾睨了九夜漓尘一眼,说道:“便是白前这般修为傍身的康健之人都命丧当场,楚存墨能撑到如今留有一口气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饶是九夜漓尘早已经料想到不会有什么好消息,但总归是还没有得到结论,还是抱着一份希冀,可这份希冀终究只是他那不甘心的幻想,如今幻想被打碎,也只能被动接受,“那、那他还能醒过来吗?”
“当然可以,不过到底什么时候醒过来那就不好说啦,而且今后他的身体会比普通的人更加孱弱,必须好好疗养,否则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场小小的风寒也能要了他的命。”公玉弦顾拂袖坐于院中的石凳上,“他如今就像一个充满裂痕的杯子,只有不住地往杯子里加水,给他源源不断的生机,才能延续他的生命。”
“什么?”九夜漓尘惊道:“那他不会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吧?”就像现代的植物人那样,成了个活死人。
“怎可能,”公玉弦顾道:“他这样是因为他的外伤重,内伤更重,所以昏睡的时间也会比平常人要长许多,快的话也要三到五天,最迟也不会超过半月的,你放心吧。”
得到一个确切的时间,九夜漓尘才放下心来,余光瞥见水榭旁的一汪赤水,方才跌落谷底的心又再次充满了希望,道:“辰砂池的水不是有洗髓伐毛达到连接断掉的经脉、让重伤濒死的人恢复生机的效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