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之心。是他贪心了,既然已经了断了前尘,便不该再有过多想法。
冯殃沉默没有反驳。
“冯姑娘。”叶扬吸了口气,正色道:“叶某只想在这深山之中守着女儿了此残生,不愿招惹任何是非,也招惹不起。”
冯殃打量着他,“你在惧怕什么?”
“很多。”叶扬这次没有逃避,“了断过往躲入深山,所惧怕的又何止一样?冯姑娘,请高抬贵手。”
冯殃又问:“恐惧是何感觉?”
叶扬一愣。
“我见过很多人恐惧的样子,所惧怕的人、事或东西也是五花八门,好像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会有那么一两件惧怕的事物。”冯殃继续说道,神色浅淡到了极致,“而人生存于世间也总离不开七情六欲。”
叶扬心里生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姑娘说的好似你不是人一般。”
“或许我真的不是。”冯殃笑道。
叶扬不知为何手脚一凉,正欲开口之时,又听眼前的少女淡淡问道,“你女儿的时间不多了吧。”
“你你是什么意思?”他脸色大变。
冯殃看着他,“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叶扬莫名的觉的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窜头顶,“冯姑娘,请不要”
“我让你女儿活下去。”冯殃打断了他的话,浅淡的眸色让人望而生畏,字字清晰,“你教我如何为人,如何为普通人。”
叶扬没有回应她这话,压下了那股乱窜的寒意之后满脸荒谬地觉得中毒的不仅仅是屋里躺着的那小孩儿,还有她!“融雪之后,姑娘便离开吧!”
说完,匆忙而去。
冯殃没有阻拦。
“主人,他敢驱逐我们!”圆球滚出衣襟,“我们埋了他!”
“你挖坑?”
“啊?”小圆球有些傻眼了,“主人人家圆圆的没胳膊没腿有翅膀也是美美的软软的哪里能挖坑?”
冯殃叹了口气,语气怜悯,“所以说就算被人道毁灭也不要落到半吊子水平的小季聊手里,这不,被改的坑坑洼洼还不算,智商也严重受损,白白丢了你前主人的脸。”
“主人”主人又骂人!不,又骂球!它才不会智商受损,最多就是程序混乱死机!
那日之后,叶扬没有再踏入药庐,除了撕破了脸之外,更是因为女儿情况不好,每一年冬天对他和晨儿来说都是一个重大的考验!太白山的冬日严寒,并不适合有心疾之人居住!是他是他不愿意离开这里!是他还残存着一丝渺茫的希望!而如今,为了这一丝渺茫的希望,可能会搭上女儿的命!
“爹”叶晨曦很难受,每喘息一口气便像是在受酷刑,“我疼”她红着眼眶,已经忍着没有哭了,这一声疼还是没能忍住,“爹我疼”密密麻麻的疼痛在心口炸开,“爹”
叶扬红了一双眼睛,利落地在女儿周身大穴下针,叶氏的针法天下一绝,可即便如此,他能够做的也仅仅是吊住你女儿的一口气,连为她减轻痛苦都做不到,“晨儿乖,很快就会好的,爹会一直都陪着晨儿,晨儿乖,会好的”
“晨儿疼”叶晨曦到底还是哭了,小姑娘很懂事的不想让父亲担心,可是太小了也太痛苦了,小小的身躯根本承受不住这种锥心之痛,“爹”
“爹在!在呢”
消耗极重的行针之后,叶晨曦陷入了沉睡,可哪怕是沉睡小脸上的痛苦之色还是没有减轻,而这样的沉睡对于她来说也是很危险,一不经意便会长睡不醒。
叶扬没有办法,红着眼一字一字地道:“相信爹,爹可以治好你的!晨儿,爹可以治好你的!”在告诉沉睡的女儿,也在说服自己,“一定可以的!”
第11章 不行
这座深山院落院的气氛逐渐糟糕,唯一还置身之外的或许便是努力吃药养身子的小孩儿了,在吃了整整一个月药之后,他终于能下床走动了,虽然每一次不到一刻钟就又被叫回去躺着,可他还是很高兴,乐呵呵的整日挂着笑脸,连圆球的明里鄙视暗地里嘲讽讥笑辱骂也都完全笑着接了,心情脾气好的很,而此刻却是犟起来了,“不不行!”
“臭男娃娃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吗?”圆球凶神恶煞地吼起来了,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告状的机会,“主人,他不识好歹,我们挖坑埋了吧!”
小孩儿急了,“不不是我我我是”越急越是说不好,“我我”
冯殃倒也不生气,抬手撑着头慢条斯理地问道:“你不是说我是你恩人,恩同再造,还受不起你一声妈妈了?”
“不识好歹狼心狗肺!”圆球气哄哄的,“白眼狼!呸!”
“不我不”小孩儿急的脸都红了,也越结巴了,“是就是就是恩人才才不能不能叫这个”
冯殃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为何?”
“是是恩人不不能这叫叫这么”小孩儿急的眼睛都红了,要哭的样子,“就是我不能不能恩人”
圆球实在受不了了,冷声冷气又是鄙视又是嫌弃,“主人!虽然我们所在的时代并不在我系统数据所储存的历史中,但是有些化应该也是相通的,在封建时期,妈妈这个称呼是用作于称呼上了年纪的女性仆人,主人你是小结巴的救命恩人,自然不能用这个称呼你!”
啊!
它在做什么?
它在帮这臭娃娃吗?
不!
不是!
它没有!
它只是不想让主人受这臭男娃娃的结巴!
它绝对不是在帮他!
“对!”小孩儿重重点头,一把抓过了圆球,“圆球说说的对!”
“放手!放手!臭男娃娃你放手!”圆球气急败坏抗,只有主人才能抓它的!
小孩儿连忙松手。
圆球一旋转滚回了主人的怀里,“主人,臭男娃娃他非礼我!”
冯殃低头看了一眼一个劲地往她怀里钻的球,对小孩儿说道,“嗯,我接受这个理由。”
“嗯!嗯!”小孩儿有些破涕为笑。
圆球觉得自己真的失宠了。
“那就喊”冯殃没管在她怀里作妖的圆球,想了想,继续道:“娘?母亲?还是母亲好点,听得舒服。”
小孩儿满脸错愕。
冯殃又问道:“怎么?也不行?”
“不行!不行!”圆球先闹起来了,“主人,这臭男娃娃怎么能当你儿子!主人,他是臭男娃娃!臭男娃娃!”每当主人的儿子它都失宠的没地方站了,要是真给主人当了儿子,那它在主人这里还有立足之地?而且,他当了主人的儿子,不就一翻身成了它小主人吗?“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主人”
“对!”小孩儿回过神来,像是有人站他这一边底气也足了,结巴也没那么厉害了,“不行的!恩恩人我”
“你说什么?!说什么?你敢再说一次吗?!”圆球又炸了,气的飞起来砸他脑门上,“对什么对?你什么意思?嫌弃我主人吗?!不知好歹!阿玖前主人都没能喊上主人母亲,你竟然敢说不行!你瞧不起主人是不是?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主人?!”
“不!不是!”小孩儿吓着了,“我我不是”
“不是个鬼!”
“不”
圆球一转气呼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