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打雷(1 / 1)

渣攻休了我才说爱我 笑羊 1892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二十四章 打雷

  被父亲教育一通,柳宗鹤心里难免烦躁许多。他不知不觉来到那日丢平安符的池塘前,雨势渐大,他转身钻进小亭子里。

  四角微翘的青瓦亭子,外层挂上了薄薄的白纱,石板桌被侍女们打扫得很干净,他动作利索得甩开衣摆,坐在石椅上。

  眼神却直直地盯着那片池塘。

  “这儿挡不了雨的,要不回我那儿吧。”许久未开口的江醉温声说到,他主动走到柳宗鹤身前,伸手覆在对方结实的肩膀上。

  “没事,只是坐一会儿。”柳宗鹤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片池塘,好似魂被勾走了般。

  江醉感觉突然看不透眼前的男人了,上次柳宗鹤归还宝剑时,也只是淡淡地叫自己收好。

  他仍然记得,那日男人莫名烦躁。多问一句是,竟不耐烦地发出啧声。这是这么久以来,柳宗鹤从未有过的态度。

  再加上前些日子梦魇,他总觉得柳宗鹤好像越来越关注温时星了。

  “不知我和你说过没有。”江醉神色掩饰不住的发僵,“就是严臻来府上参加你生辰大典那次。”

  柳宗鹤终于将头抬起来,看着江醉。

  “那日,我见少夫人依偎在严臻怀里。我之前也听说过,严臻好似不喜儿女情长,可偏偏……却对少夫人格外温柔。”

  说罢,柳宗鹤眼里的温度骤降。他倚在膝盖的掌心暗自发力,“此话当真?”

  江醉心里一喜,两颊都染上了粉色,他的手从那肩膀移到柳宗鹤的脸庞,一脸真诚。

  “我岂有说谎的道理,你看少夫人不也对严臻颇为欣赏么?”

  云间一声惊雷,柳宗鹤立刻起身护住江醉。江醉却挣扎着抬起头,眉间居然有些兴奋,“想必少夫人对严臻是有爱慕之意的,既是如此,何不成人之美?”

  一道闪电劈过,白色的光自白纱处投进来,快速地略过江醉越来越狰狞的脸庞。

  柳宗鹤有些愕然地看着怀里的人,他本能地护着对方的耳朵,可江醉脸上满满地兴奋之意。

  “打雷了,我先送你回房吧。”柳宗鹤没有多想,他的掌心干燥又温柔,抽离江醉的耳边时,凉意立刻让江醉清醒。

  “好……好,我们回房吧,雷声让我有些害怕。”

  柳宗鹤背过身,脱下外套盖在江醉身上。

  不知怎的,江醉感觉刚刚的自己好像失控般,满嘴胡话,甚至连这雷声都忽视了。

  不,江醉暗暗摇头,自己是不怕雷声的,这只是自己的一个手段,戏演得多了,竟也把自己搞混。

  他缩在柳宗鹤怀里,双手紧紧拉着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袍,神色略带慌张地偷瞄男人。

  幸好,柳宗鹤不曾察觉。

  这么多年,江醉从未在柳宗鹤面前做过自己。哪怕是小小的嗜好,也有演戏的成分。

  他回想第一次见到柳宗鹤的情形,那是个下午。

  入府四年之后的江醉首次被管家安排到柳宗鹤身边,经历丧父丧母的悲痛,他见了谁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说来也是巧,恰逢征战,受了重伤刚醒的少年柳宗鹤,他在那场战事里失去了许多记忆。

  可只是一瞥,桃花树下,江醉那个清冷又纯真的眸子却让他觉得熟悉极了。

  一看,便溺在其中。

  但柳宗鹤只要细想,便会发现那个眸子只出现过一次。往日里清冷仍在,可纯真不复。

  而江醉,也被柳宗鹤毫无保留的偏爱而俘获。

  可现在,江醉好像感受不到那股偏爱了。他一直知道,柳宗鹤喜欢的是那日的自己。

  可笑的是,江醉每日都要扮演成为过去的自己。

  回到房中,柳宗鹤依旧默不作声。他浑身湿透了,却只呆站在桌旁。

  这种两人相对无言的状态越来越多了,江醉很烦这样的柳宗鹤,他本就不喜欢哄人,眼下两个人又是这样的情景。

  “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江醉刚将外衣脱下,就听见柳宗鹤沉沉的嗓音。刚刚说的?他回想了一下。

  “你若说少夫人对严臻的爱慕,我想大概是真的。”

  江醉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平淡,听起来有理有据。

  男人攥紧拳头,他一声不吭,忽然转身闯入雨中。

  里屋还在换衣服的江醉全然不知,他听外面没动静了,才探出头来看。

  浅蓝色地铺上只有两道浅浅的湿脚印,以及敞着摇摇欲坠的木门。

  柳宗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的腿脚仿佛有自己的想法,冒着雨也径直赶到温时星的屋子里。

  他推开门,看见里头缩在墙角的温时星。

  柳宗鹤喉间一紧,他看见对方眼角噙着泪水,双手环抱着瘦弱的自己,赤脚坐着瑟瑟发抖。

  “你……你这是干什么?”柳宗鹤原本一肚子火,突然被眼前这副景象浇灭了。

  温时星颤着双眸看向柳宗鹤,还未说话,一道雷突破云际,带着闪电,照得屋里敞亮。

  温时星立刻捂住耳朵,将脸埋在膝盖处。

  这时,柳宗鹤才想起温时星怕打雷。

  “你能不能……把门关了……”温时星像只怕极了的小兽,声线发抖道。

  柳宗鹤呆了几秒,才转身关门。

  难得柳宗鹤听话,温时星也有些没想到,但他一心只关注打雷问题,刚刚本想爬回床上,谁知一声雷将他吓回墙角。

  “回床上吧,地上……凉。”柳宗鹤憋了半天,才神色不自然地说出凉字。

  可温时星蹲久了,腿都有些麻了。他不敢动,想着等那麻劲过去。

  柳宗鹤见他不动,以为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了,气又不打一出来。

  “叫你上床去,还蹲在那干嘛?”

  柳宗鹤自己都没发觉,话里的语气像极了难得关心人,却被无视的恼羞成怒之感。

  “我、我腿有点麻……”

  温时星感到委屈,他不知道前一秒还在温和提醒地板凉的男人,怎么下一秒又动起气来。

  “……”

  两人相视无言,柳宗鹤轻咳一声,僵硬地站在原地。

  可视线却落在那双白皙的脚丫子上,温时星蹲坐的地方恰好没有铺上垫子,脚丫子不知是因为本就皮肤白还是其他原因,看着像失了血色。

  柳宗鹤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走上前刚想伸手直接把人抱起来,谁知温时星竟条件反射地护住自己的脸和头。

  “!”

  柳宗鹤动作都停在半空了,这种防御姿态是什么意思?怕自己打他吗?

  无名火再一次涌上心头,他冷着脸把人直接从地上抱起,然后粗鲁地丢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