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姜靖久和三皇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尤其前者本应该安安分分在牢里待着,却和三皇子出现在醉人轩,还拘着三皇子和醉人轩头牌桃儿进了宫,大众津津乐道的,都在关注事情的发展。
然而最终皇上怎么处置的他们也看不到,只能凭借之后几日都不见三皇子人影推断出他应当是被关起来了,姜靖久倒不用猜,因为大家都看到了他大摇大摆从皇宫里出来。
只有一部分人惋惜好好的醉人轩突然被关了整顿,也许以后都开不成了,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场所由此少了一处。
京城老百姓不知道的是,与三皇子有关的酒楼秋隐居也被皇上派人控制住了,日后还变得如何还未知。
被关在自己寝宫里出不去,也见不到自己人的三皇子日子过的还算悠哉游哉,毕竟这样的日子他之前也过了好几日了,习惯了,自己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只是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了,他的寝宫外头有父皇安排的人看守着,他也怕被抓到把柄,没再和自己在外面的人联系,想来就算他不传递消息出去,他的人知道自己被关了应该会安静等候自己的消息。
林夫人在秋隐居的时候和莫燃吃的同一份饭菜,自然也中了迷|药,三皇子只说她是突然犯困,林夫人也假装相信了,平日在三皇子面前依旧伪装得好好的,让对方一点异样都看不出来。
因着三皇子整日待在寝宫,连带着林夫人也多了许多机会靠近三皇子的房间。因为三皇子一直宠爱她,林夫人又逐渐表现得热络,现在哪怕是白天,林夫人也会主动陪着三皇子,连三皇妃见到三皇子的时间都不比她多,恨得牙痒痒。
但林夫人并不介意,晚上睡觉前趁三皇子沐浴、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时她总会细细寻找可能藏有东西的地方,不过她也不敢擅自碰那些东西,要是东西突然挪了位置,恐会被三皇子发现。
三皇子是个很谨慎的人,也许在其他方面会漏洞百出,但藏东西藏的很紧,又因为那是和胡人合作的证据,他就更谨慎了,林夫人找了许久也找不到一丝线索,不由有些急躁,开始猜想证据会不会放在陈贵妃那里,毕竟陈贵妃只会更谨慎。
但想想又不太可能,陈贵妃是皇上的枕边人,皇上经常会到陈贵妃的宫殿坐坐或者夜宿,陈贵妃应该不敢把证据明晃晃地藏在自己宫殿里。
三皇子和姜靖久已经撕破脸皮,林夫人也不好明着去找莫燃,只能继续耐着性子一点点找。
另一边,莫燃的回归让冷清了好几日的将军府恢复了以往的热闹,下人终于不用轻手轻脚地干活,生怕触到将军的霉头,连笑容都多了几分。
一帮下人中最开心的要属翠秀,她和莫燃相处的时间最久,也有了感情,没找到人的时候吃饭不香睡觉不饱,看到莫燃时几乎喜极而泣,更加卖力的伺候。
那时候除了知情人,所有人还不知道莫燃其实是个男的,看到他脖子受伤都快心疼死了,薛柔枝吩咐厨娘每日都做许多大补汤给莫燃喝,一整日汤汤水水的送了好多回,喝得莫燃脸都绿了。
且莫燃伤的只是脖子,手脚没有问题,姜靖久却把他当残疾人一样对待,让他一直躺在床上休养不说,连吃饭都要经过自己的手,就差要帮他洗澡了。
不过在莫燃的抵死不从后,姜靖久只能遗憾地让他自己来了。
两天过去,莫燃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喝补汤,也不想继续躺在床上,姜靖久每天会给他的脖子擦两回药,那药效果很好,不过两日狰狞的指痕就消了不少,至少看起来没那么恐怖了,紫痕褪成了红痕,再擦几日就基本好了。
莫燃乖乖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晒太阳,京城今日的气温有所回温,还出了些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他舒适的闭上眼享受,旁边同样躺着不办公的姜靖久,并不知即将有客来访。
被琵琶声催眠睡了两天才醒过来的舒九天今天才刚养好身体,就活蹦乱跳地来将军府拜访,这回下人不敢什么任都放进府里了,禀告过主人得到同意后才把人放进去。
这次总算看到了莫燃本人,舒九天差点就想冲上去抱一抱莫燃,好在看到懒懒撩起眼皮看他一眼的姜靖久拉回了飞走的理智,激动地笑着。
反正他们是老朋友了,不一定非要去大厅才能说话,主要莫燃贪恋阳光的温暖,就让人也搬了张椅子给舒九天坐。
许久不见,舒九天还是老样子,他似乎格外钟情红色的衣服,走到哪儿身上都是一身红,这几乎已经成了舒九天身份的标志。
“莫燃,你现在没事了吧。”他也看到了莫燃脖子上的痕迹,关心问道。
莫燃摇头说自己好多了,舒九天张口就骂三皇子真不是个好东西,怎么开心怎么骂,且句句不带脏字,完全不担心别人会把自己说的话学了去。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舒九天,莫燃都听呆了。
不过他才说了几句,姜靖久就不乐意听了,嫌他打扰了自己和娘子两个人的独处时光,语气冷淡道:“你来有什么事?”
舒九天持续输出的话语一哽,撇着嘴自个儿心里嘀嘀咕咕:“没事就不能来了么。”
表面上还是笑容灿烂:“就是来和莫燃聊聊天,顺便说下酒楼的生意,将军应该不会介意吧?”
他早就把莫燃当做九天酒楼的半个东家,自己的合伙人,所以自认为和莫燃谈生意没问题,而且自己都那样说了,姜靖久总不会拂他的面子吧。
没想到姜靖久这个男人面不改色道:“介意。我娘子身体还没养好,精神不济,不适宜谈这种事,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舒九天屁股下的椅子还没坐热呢,就被府里的主人明晃晃地赶回去,实在太惨了些,舒九天不由目瞪口呆,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离开,只好可怜兮兮地望向莫燃求助。
莫燃憋着笑道:“阿久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小气,九天才刚来,你要是无聊的话就回书房办公吧,我不用你陪着,我好多了,你不用担心我。”
姜靖久抿唇不动,他就是不想自己的娘子把注意力分享给其他人,就算莫燃催他走他也不走,一定要陪在莫燃身边,说自己无事可做。
直接将书房里的文件抛于脑后。
而且自己的娘子还喊舒九天直接叫九天,很亲昵的样子,他更得盯着了。似乎回了京城之后,姜靖久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了。
舒九天又和莫燃说了一会儿话,虽然姜靖久的眼神让人如坐针毡,但和莫燃聊天还是很愉快的,他说着稍微提了下酒楼的情况,说得到的银钱会让府里的下人把莫燃的分成送过来,也不好意思现在催莫燃出新的吃食,憋在心里。完了还记得邀请莫燃有空的时候去他府里玩玩,然后就麻利地溜了,实在是姜靖久的眼神让人顶不住。
好笑的是舒九天才刚离开,太子就登门了,还带了礼物。
莫燃是第一次见到太子,不免有些好奇,一直听说太子赵玄是个温润有礼的人,今日一看果然如传闻一般,脸上带笑让人挑不出错。
赵玄今日穿了件墨蓝色的衣袍,看着成熟稳重,又不失俊朗,他很尊重姜靖久,对着莫燃也没失了礼数,一口一个将军夫人。
姜靖久在和太子说话,结果见自己的娘子一直盯着太子看,心里老大不高兴地把莫燃的视线挡住,示意他只能看自己。
莫燃不满地抬手戳了戳身前人的肩膀,他只是对太子好奇就多看了两眼,没想到阿久就吃醋了。
太子发现了将军的动作,心里失笑,又有些羡慕他们之间的情意,自己也想找一个互通心意的妃子了,他在宫里醒来时听到宫女小声讨论说将军夫人其实是个男的,和姜将军感情很好。
没见到人之前他想两个男的相爱会幸福么,但现在看到两人的相处,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错了,如果两个人真的相爱,是不会在意对方的性别的。
将军夫人虽然是男的,但穿着女装完全没有违和感,怪不得没人发现。
太子没有占用他们多少时间,很快就告辞了。
等人走后,姜靖久立马掐着莫燃的脸转向自己,严肃道:“以后不准娘子一直看着别的男人,要看就看我。”
莫燃无奈:“……这样你就吃醋了呀?”
姜靖久委屈脸:“吃醋,不想娘子看别人。”
莫燃推开他的手,这么一会儿自己的脸就被捏红了,姜靖久也意识到自己不小心用力过度,帮他揉了揉脸。
莫燃认真道:“我不看别的男人是不可能的,你总不能让我以后都低着头走路吧?不过,我的心是属于你的呀,我只喜欢你,其他男人在我眼里都一样,我刚才看太子只是有点好奇,这你也吃醋啊。”
“怎么证明?”
“什么?”
“娘子说只喜欢我。”
“……”
“我用余生来证明。”莫燃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说,姜靖久的眼神霎时变得亮亮的,“那娘子的余生就归我管了。”
“嗯,归你。”
莫燃在他嘴角吧唧了一口,换来一个深沉的吻。
一天后,不知谁传出来的话,说将军夫人其实是个男的,只是在假扮女子,这话一听就是谣言,京城老百姓谁也不相信,说他们虽然没真正见过将军夫人的面,但有小姐说将军夫人美着呢,男子怎么能用美来形容,那就只能是女子。
最先散布消息的人就说,都说了将军夫人是男扮女装,看起来自然像女子,反正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展的,等府里的莫燃听到的时候,已经满城都知道他就是男的了,不过不清楚信以为真的人有多少。
薛柔枝也是第一次知道莫燃是男的,当晚吃饭的时候就眼神古怪地直瞧着莫燃,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莫燃被看得毛毛的,以为薛柔枝不喜欢自己的儿媳妇是男的,不自信地朝姜靖久看去,对方却并不担心,道:“没事,吃吧,母亲应该只是在想自己为什么看不出来你是男的。”
莫燃刚回府的时候脖子上的痕迹实在触目惊心,薛柔枝都不敢仔细看,也就没发现他那小巧的喉结。
听闻自己儿子的话,薛柔枝回过神来,忍不住道:“然然,你真的是男的?”
饶是她,也不太相信,莫燃外表怎么看都是女子的容貌。
莫燃点头道:“我是男的,对不起,娘亲,是我骗了你和大家。”
薛柔枝见他神情低落,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娘亲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就算你是男的,只要阿久喜欢你就是我的儿媳妇,所以你别担心。娘亲只是觉得你扮女子也很娇俏好看,比许多小姐好看多了,要不是你承认,娘亲都一直以为你是女子呢。不过,然然为什么要穿女子的衣服呢?”
后面的话她只是随口一问,觉得莫燃会说是因为兴趣什么的,没想到对方也满脸茫然:“其实……我也不知道。”
他不是原主,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想的,也许会有什么隐情在。其实他可以回答说因为自己喜欢,那是最稳妥的,毕竟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很让人怀疑了。
但话到嘴边又被他改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坦白,如果他们想问的话,那就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眼前的两个人都是自己亲近的人,他期望他们能知道,只是他心里没有把握两人会不会接受。
没想到姜靖久听到这句话脸色立马变了,在薛柔枝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猛地站起来,语气急促道:“自然是因为然然喜欢,母亲,我们吃完了,就先走了。”
然后就拽着莫燃的手腕回了他们的院子,留下摸不着头脑的薛柔枝。
姜靖久走得很急,莫燃要跨两步才能跟上他的脚步,那样太吃力了,索性小跑起来,还是姜靖久发现了他的窘境,主动慢了下来,但没有说话。
莫燃不明白他突然怎么了,只好也沉默地跟着,等两人走回房间,姜靖久一把关上门,把莫燃摔到床上牢牢压着,像只把伴侣藏在自己腹下的占有欲很强的野兽,面色不虞地开始亲莫燃。
身子重重摔在被褥上,虽然不是很疼,但也不会舒服,莫燃惊呼了一声,想爬起来又动弹不得,只好左右躲避姜靖久的动作,艰难地问:“……等等,阿久你突然怎么了?”
“你不要这样子,先把话说清楚……唔……”
暴躁的姜靖久干脆把他下巴钳住不让他动,后面的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