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题字?”
裴雪兮愣愣的看着他,“题字?提什么字啊?”
书生瞧着她一身富贵人家的样子,连衣服的绸子都是上好的,只想多赚点,免得明日又得露宿街头,“我这摊子是专门给人扇子上题字的,小姐可要?我文某的文采可是一顶一的。”
裴雪兮看着他现在落魄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书生不如自己说的那么好,只不过看这个书生倒也挺可怜的,“我没扇子,不如你卖我一把。”
书生一听高兴极了,“您挑一把。”
裴雪兮也看不来扇子,随手指了一把,“喏,就这个吧。”
书生拿起那把扇子,“这把扇子我还没画好,小姐不如换一把。”
裴雪兮笑了笑,“我就要这把,你画把,我等着就行。”
书生听她这样一说,也放心了许多,提起笔就画了起来,“小姐是喜欢春日采风之景,还是夏日的满池芙蓉之景,亦或是冬日的红梅?”
裴雪兮奇了,“怎么没有秋日的景色?”
书名抬起头来,“这秋日之景太过萧瑟,人人都喜欢春日莺飞草长。”
裴雪兮笑了笑,“我就喜欢秋日之景,我要雨打梧桐,绿肥红瘦之景。”
“这景色太过萧条。”
裴雪兮想了想说:“这样才应景。”
书生看着她,眼里竟带了几分怜悯,“小姐必定是遭受了莫大的痛苦,小生以前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子嗣,可惜水患频生,才被逼迫到了这养的境地啊。”
裴雪兮觉得可笑,他现在食不饱腹,却还可怜她,“你是那里的人?”
书生的笔下的梧桐已有了雏形,“我原是青河县人,水患之后,家父患了恶疾,早早的入了土,如今只剩我和家母相依为命。”
裴雪兮倒也听说过青河县的水患,不过因为离得太远,从而没有关注,这下听他说起,只在心里暗暗感慨这一场水患就叫人家破人亡,沦落至此。
书生也不说话了,只静静的画画。
苏景然挑完了发簪过来的时候,那书生的画都快画好了。
苏景然看着那画,不禁说:“你这个画师,怎么给雪兮画这样萧瑟的景色!”
裴雪兮忙扯住她,“我倒是觉得这萧瑟之景也要别有一番风情,唯有落败之后才能重生。”
苏景然嘟嘟嘴,她是不懂这样的道理的,只觉得那幅画看起来无比的凄清,不知道裴雪兮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画。
裴雪兮知道她想不通,也只是笑笑,“景然可要一柄扇子,我送你。”
苏景然看了看已画好的,有一幅画画的正是春明水秀的景色,生机勃勃,“我要这个。”
裴雪兮巧了那幅画一眼,这时书生也已经画好了。将扇子递给了裴雪兮,裴雪兮看了一眼,果然是雨打梧桐,芭蕉空瘦,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就给了书生。
书生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又伸手出去,将银子递还还给裴雪兮,“这锭银子太重了,小生受不起。”
裴雪兮越发的觉得这个人有意思,明明就没钱,给了也不肯要。只好学着他的文绉绉说:“我与你一见如故,我愿意赠给你,你便收着。”话音一落,裴雪兮就拉着苏景然跑了。
那书生愣愣的看了银子一会,才将银子收入怀里。
裴雪兮和苏景然这就去了百花楼。百花楼明明是个正经吃饭的地方,却起了个香艳的名字,不过裴雪兮喜欢它的酱肘子。
第三百一十七章 迷雾重重
她和苏景然点了一桌子的才,两个人吃的痛快,却叫方秋在一边候着。方秋一路跟着她们也是什么都没吃,如今早已饿得不行,裴雪兮却偏偏不让她吃,她明着也不能做出什么,只好在一边咬牙切齿。
裴雪兮偶尔看她一眼,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什么不说,苏景然更是不愿意插手。
两人吃的痛快之后才回了府。
裴雪兮自己拐回来自己的院子,方秋才小心翼翼的说:“小姐,奴婢实在是饿得慌。”
裴雪兮正在看着今天书生给她的那柄扇子,没空理她,“你自己解决。”
方秋得了她的话才摸摸的退了下去。裴雪兮这才发现那扇子下面还题着两句诗,刚才天色暗,又题在角落,她之前一直没看见。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裴雪兮念了一遍觉得挺有意思的,又看了一会书,方秋还没回来,裴雪兮唤了一声也没人答应她。
她披上衣服,走出院子去,正巧遇见凤枭回来,裴雪兮过去替他解下披风,披风上已堆着雪了。裴雪兮这才注意到天已经下起雪了,还下的不小,地面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不禁有些心疼。
凤枭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却说什么也没说,嘴角噙着笑,一脸温柔的看着裴雪兮。
裴雪兮看着他冻得已经发紫的嘴唇了,气的不行,伸出自己的手去包着他的大手。
而这个时候的小巷里,方秋手里正拿着一包东西塞给另一个人,小声说:“做事谨慎些!要不然谁也保不住你的脑袋!”
那人唯唯诺诺的点着头。
裴雪兮和凤枭进了屋,她唤了一声:“方秋!”
却没人答应,凤枭的丫头走了进来,低着头说“王妃。”
裴雪兮看了她一眼,“去准备些热水来,王爷洗个澡。”
“是。”那丫鬟应下来就去了。
过了一会方秋才出现,嘴上还有未才干净的油,“小姐叫奴婢可有什么事?”
裴雪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刚刚去哪了?”
方秋低着头,“奴婢去厨房找吃食去了。”
裴雪兮看了她一眼,才道:“你去吧。”
方秋才退了出去,裴雪兮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这才发现地上有方秋留下的脚印。
一夜无事。
天刚微微有了亮光,就由丫鬟慌慌张张的站在门口喊。
“王妃,王妃!”
裴雪兮穿好衣服,那丫鬟已经快急哭了。
“出了什么事?”
“颜夫人流产了。”
裴雪兮大怒。“什么!”
立刻叫人备上车,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
裴府好想被笼罩在一团悲伤的气氛中一样,裴雪兮刚刚走进了颜雪的院里,就听见白佬正在发怒。
“我让你们好好照顾夫人,这就是你的照顾!”
裴雪兮走近了,才看见一众丫鬟都在地上跪着,白佬气的脸都红了,看见了裴雪兮也没有说什么。
“都下去领罚!。”
裴雪兮走了进去,才看见颜雪正靠在枕头上默默的流泪,眼泪顺着她的眼角留下来,又流进枕头里,那一团都湿了。她的脸色更是苍白的不行,活像个纸片人一样。
裴雪兮过去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很是冰凉。
颜雪还是愣愣的看着床梁,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勉强的扯出一个微笑来,“你来了啊。”
裴雪兮朝她点点头,把她凌乱的头发捋到耳朵后,伸手把她流下来的眼泪擦掉,“没事的,好好养着身子,孩子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