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了。毕竟眼下发生的事情,似乎更值得他的关注。
君晏:“你觉得是谁,那就是谁呗。”
走到霍鄞身边,君晏凤眸深潋,不见一丝暗色。他就那么静静地注视着下方的马车,回答的那叫一个敷衍。
霍鄞:“君霖和楼湘?”
君晏:“知道你还问?”
霍鄞:“我……”
瞪着君晏,霍鄞一时间竟被他怼的说不出话来。
于是他沉默了半晌,终于是鬼使神差的道了一句:
“表弟,你变了。”
君晏:“……”
这一刻,君晏根本就不想理身边这个二傻子表哥。
是啊,我变了,你可真是好聪明啊,居然现在才看出来呢。
而就在君晏压抑着心中的无语,霍鄞对此表示强烈好奇之际,下方的街道竟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眨眼之间,二三十名打手从街边小巷中窜出。他们面戴黑巾,手提武器,正以最快的速度向两辆马车袭杀而去。
至于那些挡在他们面前的无用侍卫,早便被先锋队给打趴下了。
沈家虽是巨富,可家中却真没什么像样儿的高手。
加之众人都瞧得出,这一批出手的人显然比上一批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是动真格儿的了。
而就在他们一步步逼近马车,想要挥动自己手中的屠刀时,一道空灵中透着凉意的女声终于自第一辆马车中响起。
“诸位,我沈家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又何必坏我两位妹妹归期,一定要在这长街之上苦苦相逼呢?”
随着这道女声传开,一只玉手也轻轻地撩起了前车的布幔。
一袭鹅黄衣裙随风而动,此女黑发纤腰,容颜秀美异常。只见她站在马车之前,单手握剑,英姿飒爽。
她不是别人,正是沈家大小姐沈灵。
一道道目光落下,有惊叹,有欣赏,有垂涎,也有浓浓的惋惜。
这是什么时候?
人家极可能要你命的时候。
你说啊,你这个时候出来不是送死么?这么个可人儿,你但凡躲在车里多拖些时间,这一劫说不得便躲过去了。
显然,在大部分吃瓜群众看来,沈灵躲着可比硬钢要有用。
而且就算是躲着,想要逢凶化吉估计也得靠运气。
运气若是不好,一切都得白搭……
然而就在他们这般感慨之际,沈灵却忽然抬头扫视一众打手,目光微冷道:
“再给你等最后一次机会,退可保命,进则入无间地狱。诸位,请选吧。”
哗!
闻言,众人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他们真不知沈灵是真的有底气呢?还是离京久了,居然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了。
对此,很多人自然选择了后者。
而与他们不同的是,霍鄞倒是对沈灵投去了欣赏的目光。
因为他觉得不管沈家能否躲过此劫,沈灵的骨气都已经战胜了在场无数人。
看看吧,适当的时候他还是可以帮上一把的……
瞥了一眼霍鄞,君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天下苍生,他表哥最爱天下苍生,最见不得仗势欺人。
哎,虽然傻,但好歹还傻得情有可原啊。
君霖:“杀了她。”
而就在君晏吐槽霍鄞之时,他却听到了君霖传给属下的指令。
与此同时,那群停住的打手仿佛同时按下了开启键一般,对立在马车前的沈灵招呼了上去。
刀光剑影,飞镖凌厉。
这一刻,楼上好些女子都闭上了眼睛。因为她们觉得不出几秒,沈灵便会被砍成肉泥。
沈灵:“何苦呢……”
双眸微闭,沈灵无奈一笑。
她不闪不躲,就那么安静的站在原地。即便在她的不远处,已经有一支锐利的箭矢破风而来,随时可能将她本人洞穿。
这等气度,竟让高阁之上的楼湘都眸色一暗。
楼家与沈家争斗多年,她身为楼家嫡女,自然十分关注沈灵。这是她的对手,所以她对其的调查自是仔细的不能再仔细。
沈灵性子倔,宁折不弯,头脑简单,这样的沈灵绝对没有此刻的勇气,来面对那一众奔向她的杀招。
沈灵,你的依仗究竟是什么?
这个疑问刚在楼湘心中响起,答案便呼之欲出。
因为就在那支箭矢迎面射向沈灵,即将洞穿她的胸口时,一只纤白如玉的小手竟瞬间探出,完美的阻挡了它的势如破竹。
那只手握住了箭矢,并在握住的瞬间微微用力,将其瞬间折断的同时,毫不留恋的丢弃。
这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却不知为何沾染了一丝名为蔑视的情绪。
而比蔑视更可怕的是,她连蔑视都懒得蔑视你。
因为下一秒这只小手已随意一挥,奇迹般的带走了那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打手。
只见得那几人的身体瞬间僵住,而后缓缓软倒,死不瞑目。
哗!
哗然之声再次响彻,贵人们纷纷侧目,打手们面色惶恐。因为谁也没想到转折会再次到来,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此刻,他们耳边仿佛同时响起了一句话“何苦呢……”
前一秒,他们还觉得沈灵在给他们讲笑话。可这一秒他们才明白,他们这些不相信沈灵的人,似乎才是真正的笑话。
当然,此刻最该受到关注的不是说话的沈灵,而是那动手的白裙少女。
冬日的阳光倾泻,暖洋洋的照在那道纤细的倩影之上。她眉似远山含黛,肤若天山白雪。那种缥缈中透着清冷的气质,让无数公子为之着迷。
这一刻,即便是站在楼湘身边的君霖,眼中都沾染了一抹惊艳之色。
谁能想到,那个随手便能掰断箭矢,让几名杀手为之殒命的高手,居然会是一位谪仙般的少女。
她是谁?
这是此刻所有人心中的疑问,也是他们正在疯狂讨论的事情。
她是谁呢?
恐怕在场没有人比霍鄞更加的清楚。
因为前一秒还在为表弟变了而苦恼,为要不要帮助沈灵而沉思的霍鄞,此刻正紧紧地抓着栏杆,并将那精雕细琢的木栏杆抠出了十个不可描述的小窟窿……
俊逸的容颜染上一丝木纳,他就那般紧紧地盯着少女,连眼睛的都不敢眨一下。
即便眼睛都看红了,还是舍不得眨。
他怕他在做梦,怕他是被表弟气晕了头,才会看到如此美好的幻觉。
他至今都记得那日清晨那个卑微的自己,以及那个打破他所有卑微,让他自此魂牵梦萦的人。
他说过会等她,可他却不知道他能不能等到她。
攥紧双手,霍鄞的内心充满了挣扎与期待,即便眼睛已睁得有些疼,还是舍不得闭上。
直到他一直都在注视的那个人缓缓抬头,眸色清澈的望向了他。
同时落在他面前的,还有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然后君晏便见这个傻子拿起银针,认认真真的扎了他自己好几下。
好疼!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