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先救人。她的命是命,士兵的命也是命啊。
而且她是来带兵的,可不是来养尊处优的。
当然,她也不希望子关的众人觉得君晏眼瞎,看上了她这么个娇小姐。
沐鸢:“要死你自己去死,我可不管你……”
咬了咬牙,沐鸢不说话了,只是跟着乔乐往前跑。
但在奔跑的同时,她却一直待着乔乐身边,就仿佛是习惯了一样。
毕竟乔乐总是拉着她,如今乔乐不拉她了,她反而不习惯了。
乔乐早已习惯了沐鸢的口是心非,因此也没与她计较。
猛然停住身形,她立刻架起了手中的十字弩,对着前方的城墙点射而去。
只见几名蛮子借着云梯登上城墙,而后在墙上借力,一跃而起。手中巨斧高举,对着下方几名士兵劈砍而去。
他们的身形明显比其他蛮子更加壮硕,出手也更加敏捷。
用陆景等人的话来说,这就是蛮子中的尖兵,百夫长级别的高手。
而百夫长,大概就是蛮子以百人为单位选出的长官,个个身手矫健。
陆景:“就是那儿!”
这一幕,陆景实在是太熟悉了。
因为这就是蛮子攻城的惯用手段。
无论是北关还是子关,都是君王府固守了几百年的雄关。它们从设计到修建,都本着易守难攻的原则。
因此蛮子作为攻城方,一向是更吃亏的。
毕竟你要侵略别人,总要付出些代价。
所以北蛮的将领都很擅长一件事,那就是牺牲人命。让蛮子前仆后继,不顾后果的攻城,与征北军硬耗。
如果是以前,北蛮还会审时度势,节省兵力。
因为征北军个个骁勇善战,犹如钢浇铁铸,没个几个月的时间,想把他们耗垮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这一次,却是天赐良机。
君家爷孙不在,征北军士气大跌。北关失守,他们退守子关,却又有三千士兵被屠,军需被堵……
仅仅十日,蛮军硬是打出了以往猛攻一年,都无法打出的效果。
征北军疲惫了,出现缺口了,他们可以一鼓作气攻上城墙了。
而他们攻城的利器是什么?
不是普通士兵,而是这些身手矫健的百夫长。
普通蛮子负责消耗对方,百夫长则负责跃上城墙,犹如敢死队般为后人打开缺口。
缺口一旦撕裂,蛮子将如潮水般涌上城墙。而征北军也将面临他们最不想看到的,与蛮子发生近身战的结果。
要知道,即便是征北军三大军团,也只有三个营拥有跟蛮子正面叫板,且不落下风的实力。
因此让蛮子冲上城墙,本身就是一场灾难。
而看到几名百夫长的瞬间,陆景与周全便确定了。
蛮子要总攻的缺口,就是这里。
只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几名百夫长才刚刚跳起来,便被几支弩箭完美击中,跟他们的斧子一起,坠下了二十米高的城墙。
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惊愕,便已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明明是一鼓作气的突袭,怎么会有箭刚好射出,还稳稳地射中了他们呢?
这一点,他们到死都未曾明白。
不止是他们,就连那被这几支弩箭救下,免死于巨斧之下的征北军士兵,也是一脸茫然。
直到他们看见了身后的军队,以及那名站在军队之前,依旧保持着瞄准姿势的少女。
因为乔乐的射击并未停止,而是犹如连珠炮一般对着半空中射去。
哪个士兵头上打雷,她便往哪儿射箭。
她不需要看得见蛮子,她只需要知道谁会倒霉。
因为只要这人倒霉,他的面前便一定会出现蛮子。
毕竟蛮子就是眼下的大家面对的唯一危险。
而事实也如乔乐预估的一样,她几乎箭无虚发,百发百中。
只是这么高的命中率,却让看着她射箭的所有人一脸懵逼。
因为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
诡异到乔乐明明是在射空气,却依旧会有蛮子冲入空气。
在那一瞬间,箭与蛮子的地位似乎发生了致命的反转。
不是箭在瞄准蛮子,而是蛮子在瞄准箭……
这些蛮子就像真正的敢死队一般,上赶着来找死。
箭在哪儿,他们就扑哪儿。
可事实上,蛮子能怎么般,他们也很绝望啊!
他们还想问问征北军,你们是不是在我们的云梯上按了眼睛呢!
773 乐儿再度背锅
火焰熊熊燃烧,殿宇、宫人、黑暗,还有触目间的一切……
它们在消失,在泯灭,独留火中唯一的净土,与站在净土中的,那个双眸失神的少年。
“你为何要存在?”
“为何还要回来?”
“天武不需要你……”
……
“殿下,殿下……”
“殿下!”
蹙了蹙眉,少年伸手挡住双眼,本能的躲避着阳光。
午后的和煦与梦中的大火,仿佛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一边是平静,一边是惨烈。
眼前是天堂,过去是地狱。
“殿下,您不去见陛下便罢了,何故整日浑浑噩噩呢?日上三竿,您居然还在……”
炉前,徐满一身华贵官服,满脸堆笑。
其实他前一秒是没笑的,直到他说出日上三竿,直到某人微微抬眼,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咳咳,其实,其实睡觉也没什么不好……
徐满:“挺好的,挺好的……”
少年坐起身来,黑发如漆,衣袍胜雪,眉间沉凝着不爽,却掩不住那抹绝艳似妖的轻狂。
如此美人,若无面具遮掩,又如何能与废物挂钩呢?
徐满在心底叹道。
君晏:“有事?”
盯着将自己叫醒的徐满,君晏的不爽中透着明显的疑惑。
而其基本含义便是有话快说,无事便滚。
徐满懂,所以他来一定是有事的。
徐满:“殿下,皇家影卫来报,说有人欲对霍小侯爷出手,让其无法归京。这件事……”
徐满的话并未说完,因为他知道跟殿下说话,只需要点到为止。
而这个“有人”,殿下也一定明白。
如今的天武国泰民安,蒸蒸日上,武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平静的充斥着一丝诡异。
因为谁都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又或者说是表面的。
没有人会质疑武帝,却不代表没有人质疑他的决定。
尤其,是关于废物太子的决定。
这些年来,不满一直在天武积聚。上到皇妃皇子,下到平民百姓。
人们就像抓住了一个缺口一般,反复的践踏、谈论、迎合……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矛盾已发酵到了顶点,逐渐显露狰狞。
对小侯爷霍鄞下手,无疑便是狰狞的起点。
君晏:“所以他们是觉得让霍鄞消失,就能动摇父皇的决定?还是觉得这能让冠军侯府大动肝火,让本宫万劫不复?”
单手托着下颌,君晏凤眸深潋,似笑非笑。
阳光映照着他的侧脸,脸上是满满的漫不经心。
因为在别人那儿足以天崩地裂的消息,于他不过尔尔。
徐满:“殿下,您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