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多因为阳寿未尽而枉死的阴魂。这万鬼同哭声比起河里的那些不能轮回的恶鬼惨叫起来都大声。”
新来的阴兵听着渡公的话,青白的脸上露出了不忍之色,他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阴魂,对渡公问道:“我们就不能将它们送入城中吗?我听说咱们阴司城这些年一直在扩大改建,如今已经能够容乃百万阴魂了,多收容它们也没什么的吧?”
渡公闻言有些纳罕地看着说话的阴兵,苍老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问道:“你是刚成为阴兵的吧?”
年轻的阴兵有些不适应地拽了拽身上的盔甲,神色腼腆又羞涩:“对,我今天第一次执勤。”
渡公看着他慈和地笑了,“你死的时间也不长吧?”
这个阴兵虽然不知道渡公为何会这么问,但他还是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道:“嗯,我刚死半年。”
“刚死半年在我们阴间还算是新死鬼呢。”渡公笑道:“不过你一个新死鬼居然能做了阴兵,活着的时候你肯定是个好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时候算不算是个好人。”年轻的阴兵腼腆地笑了笑,道:“但我不管做事儿还是做人都只要无愧于心就好。”
渡公看着他微微一挑,眼中的慈和更甚了,好声好气地问道:“小伙子,你活着的时候是做什么的?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死了?”
年轻的阴兵抓了抓头上的头盔,还是笑得腼腆:“我是警察,不过却从来没有穿过一天的制服。”阴兵青白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色,“我大学还没毕业就被派去了当卧底,在毒窝里卧底了三年,终于将证据收集完交给了我的上峰后我就暴露了。”
渡公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看着他的目光更慈和了,笑道:“难怪会这么心好。”
阴兵不解地看着他。
渡公握着旱烟又抽了一口,苍老的目光看向岸边哭嚎的阴魂,吐着烟圈道:“是不是对那些阴魂觉得不忍心?”不等阴兵回答,他又接着道:“我同样不忍心,这里其他的阴兵心里也是如此,但再不忍心,地府的规矩也不能破。地府跟你们阳间的机构不一样,阳间有时候能够法外容情,但阴间却不能,因为阴间一旦不忍心而法外容情,天地间的阴阳秩序就会大乱,到时候祸及的可不只是阴间,而是天地大乱啊。”
年轻的阴兵神色一震,渡公缓缓道:“它们阳寿未尽,本就不该这么早死,生死簿上有一笔记一笔,什么时候死,又什么时候去轮回转世都是有定论的,这个定论不能改也不能错。而能够进入阴司城的阴魂,都是符合生死簿上的定论死亡的阴魂,它们这些阳寿未尽而枉死的阴魂,也是不能够进入阴司城的,哪怕阴司城中能够装下它们,也是不能收容它们,这是地府的铁规。”
“那它们就只能待在这里吗?”年轻的阴兵依然不忍心,却不再说什么法外容情的话了。
渡公熄灭了旱烟,拿着烟杆在船舷上敲了敲,摇头道:“正常情况下的确如此,它们得在这里等到它们真正寿终正寝的那一刻才能进入渡过三途川进入阴司城。”
阴兵闻言一愣,看着慢慢起身的渡公,心想那不正常的情况又是什么?
不过阴兵没有问出口,渡公已经背着手走入了船舱里。
三途川上的鬼哭声源源不绝,顺着蜿蜒的三途川,一直传到了对岸的鬼门关都能隐隐听见。
年轻的阴兵收起了心中的不忍,抬步朝前方正在维持秩序的同伴走去,他不禁在心里想,地府千万年来,有没有那种不正常的情况发生呢?
若是有,那又会发生什么事儿?
是这些地府突然法外容情,将这些阳寿未尽的枉死阴魂收入阴司城好好安顿?
还是法外容情之下大发慈悲,将这些本就阳寿未尽的枉死阴魂放回阳间?
年轻的阴兵想到这里后又忍不住摇头一笑,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果然是天真了些,他虽然才刚死了半年,也是今天第一次执勤,但在上任阴兵的之前,也学过地府的法令,自然也明白自己刚刚的那些想法有多不现实。
“能让它们进入阴司城已经是天大的慈悲了,更何况令它们还阳这种天方夜谭”
但他还是希望这些枉死的阴魂能够重回阳间。
135 抢魂
“快十二点了。” 水薇薇帮着简飞把一背包的符篆都发完后,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智脑,脸上神色颇为严肃。 “啊?”简飞茫然地将背包收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问道:“快十二点又怎么了?你难道还有约啊?但夙离老大不是还在东海市吗?” 水薇薇脸上的严肃神色不改,却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用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语气,道:“午夜十二点正好是子时二刻,也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不等简飞说什么,她接着又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明明这里还有不少六道的人,简飞却生生听出了一个颤栗。 他神经兮兮地向前后左右四处看了看,搓着手臂上也不知道是被惊出来还是冷出来的鸡皮疙瘩,哆嗦着道:“你别疑神疑鬼的,我胆子小,不经吓的。” 水薇薇面无表情地看着简飞——-讲个笑话,蛊雕胆子小?! 大概是水薇薇这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太像一张给他送葬的脸了,简飞讪讪地笑道:“我开玩笑的,不过你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个‘觉得’?” 水薇薇皱着眉撇开了目光,半眯起双眼看向长街的尽头,那里的路灯正好出了故障,忽明忽灭的,跟在预示着什么般,总给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可再不好还能比得过当下吗? 满城的死人,满城的枉死阴魂,要不说这里是人间,她都以为这里是地狱了。 然而有时候事实却证明,再不好的时候,还会有更不好的情况发生。 谁也没有预料到一阵狂风突然平地而起,这阵风起得太诡异,而更诡异的是,天上密密麻麻的有着东西漫天的飘撒了下来。 简飞被这阵怪风给吹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嘴里骂骂咧咧的,刚把眼睛勉强睁开就被一片白色的东西给糊了一脸。 “卧槽!什么玩意儿?” 四周响起了不少惊诧声,简飞更是一把抓下糊在脸上的东西,定睛一看后他的脸色瞬间就绿了。 这从天上飘洒下来的东西居然是纸钱,不是那种面额几个亿的冥币,而是旧时候纯手工制作的那种纸钱。 简飞抓着纸钱的手都在哆嗦,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萧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