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正文完结◎
“袁大夫, 真的炼制出解药了?”沈笙卿看向袁承霁,惊喜说道。
袁承霁的手里拿着一颗黄豆大小的药丸,他将药丸递给沈笙卿, 说道:“这颗药丸,我让杨大夫检查过, 应该没有问题了。欣荣郡主若是不放心, 可以再让别的大夫再检查一下。”
沈笙卿接过袁承霁手里的药丸, 说道:“袁大夫和杨大夫既然都检查过了,我相信你们。”
对于袁承霁和杨大夫的医术,沈笙卿还是很相信的。虽然袁承霁之前就说过快要炼制出解药了,但是这么长时间了,她曾经还差点儿毒发身亡,如今终于将解药拿在手里, 她觉得没有实感。
徐氏见沈笙卿马上就可以解毒了, 脸上不禁也露出喜悦之情,她说道:“袁大夫,我们现在还需要做什么?笙卿服下这颗药丸, 便可以解毒了吗?”
袁承霁说道:“欣荣郡主将这颗药丸服下后, 我会给欣荣郡主施针,以便欣荣郡主更好地解毒。”
炼制沈笙卿手里的解药,最难的便是需要用身中同命蛊的人的心头血滋养夜昙。其他需要的药材, 倒是没有那么难寻, 靠楚时渊和沈笙卿的人脉,皆获得了,楚时渊帮沈笙卿获得药引后, 他便尽快帮沈笙卿炼制出了解药。
闻言, 徐氏说道:“既然是这样, 笙卿,你快服下解药,让袁大夫帮你施针。”
一日没有解毒,沈笙卿便感觉似乎始终有一把刀悬在她的头顶,如今终于能够解毒了,她自然也希望能够快些解毒。听见徐氏的话语,她将袁承霁刚刚递给她的药丸服下。
等了大概两盏茶的时间,袁承霁说道:“欣荣郡主觉得有没有什么不适?”
沈笙卿将手放在胸口,说道:“感觉这儿有点儿闷闷的,好像越来越喘不过气来了。”
袁承霁说道:“应该是解药发挥效果了,欣荣郡主请躺在贵妃榻上,袁某给欣荣郡主施针。”
听见袁承霁的话语,沈笙卿在屋内的贵妃榻上躺下,袁承霁的丽嘉手里的银针依次刺进沈笙卿身上的各处穴位。
徐氏紧张地看着袁承霁给沈笙卿施针,安慰道:“笙卿,莫怕。”
自从沈笙卿搬回沈府,徐氏便一直陪着沈笙卿。现在沈笙卿马上就能够解毒,二人皆是又期待,又害怕会出什么差子。
沈笙卿听见徐氏的话语,想要回应徐氏,只是如今她的身上扎着许多银针,她不敢乱动,只好轻轻“嗯”了一声。
沈笙卿感觉胸闷的感觉越来越严重,等袁承霁将她身上的银针取下,她躬着身子,没忍住呕了一口黑血。
徐氏大惊,看向袁承霁说道:“袁大夫,怎么会这样?”
袁承霁将手指搭在沈笙卿的手腕上,一会儿后,他松开手,说道:“欣荣郡主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刚才欣荣郡主吐血,也是为了将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儿毒排出来。”
闻言,徐氏稍微松了一口气,她看向沈笙卿,说道:“笙卿,你觉得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笙卿接过丫鬟手上的帕子,擦了擦唇角的血,说道:“刚才吐了那口黑血后,胸闷的感觉消失了,也没有什么不舒服了。”
徐氏想到袁承霁说的沈笙卿已经解毒的事情,唇角上扬,说道:“太好了,笙卿,你的毒终于解了。”
说完,徐氏又看向袁承霁说道:“袁大夫,笙卿的身上的毒既然解了,以后应该不会再对笙卿有什么影响,对笙卿的身体有什么损害吧?”
袁承霁说道:“沈夫人若是不放心,我给欣荣郡主开一个食补的方子,欣荣郡主按照我的方子调理,应该很快便能够恢复到未中毒前了。”
闻言,沈笙卿和徐氏笑着感谢袁承霁,徐氏冲沈笙卿说道:“待会儿我要写信给你兄长,你兄长若是知道你解毒了,一定很高兴。”
沈笙卿的唇角上扬,沈庭轩返回边境后,寄回京城的书信便没有断过,她知道沈庭轩始终牵挂着她的毒。如今她的毒终于解了,沈庭轩和徐氏也就不用再担心她了。
袁承霁看着沈笙卿和徐氏因为解毒而高兴的样子,随沈府的下人走到书案前,书写给沈笙卿调理身体的方子。
袁承霁垂下眼眸,将眼眸里的情绪遮掩。楚时渊取心头血前,再三叮嘱过他,获得药引后,让他尽快帮沈笙卿炼制出解药。所以楚时渊取完心头血昏过去后,他帮楚时渊解蛊和止血后,还是回了沈府先帮沈笙卿炼制解药。如今也不知道楚时渊醒过来没有……
……
首辅府
莫牧担心地看向袁承霁,说道:“袁大夫,大人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为何还没有醒?”
袁承霁看着躺在床榻上,仍然脸色煞白的楚时渊,说道:“我已经将师弟身体里的蛊虫引出来了,我也给他处理了他身上的伤,师弟什么时候苏醒,要看师弟自己。”
听见袁承霁的话语,莫牧说道:“袁大夫这话语什么意思?”
袁承霁说道:“师弟为了帮欣荣郡主获得药引,又是用自己的血喂养同命蛊,未曾调理好身体,又取了心头血,自然是损伤了身体的根本。我已经用最好的药处理师弟身上的伤了,只是师弟能否熬过这一劫,还要看他自己的意志,若是师弟有强烈的求生意志,自然会让自己尽快醒来。”
莫牧听见袁承霁的话语,视线落在床榻上的楚时渊的身上,听袁承霁的话语里的意思,楚时渊这么长时间未醒,是因为楚时渊在这世上留恋的东西太少?
莫牧不觉得楚时渊会对这世间没有留恋。不提楚时渊还有楚母要照顾,之前楚时渊对康安和沈笙卿那么看重,怎么会舍得和康安与沈笙卿分开?
莫牧跪在楚时渊的床榻前,说道:“大人,欣荣郡主的身上的毒解了,小公子还等着大人去见他,大人不想再看见欣荣郡主吗?”
莫牧有意提起沈笙卿和康安,希望楚时渊听见他的话语,能够快些苏醒过来。
……
沈府
沈笙卿居然梦见楚时渊了,楚时渊的胸口在流血,他脸色惨白,似乎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沈笙卿愣愣地看着楚时渊胸口的血,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楚时渊似乎想要向她走来,可是他的脚刚刚迈了一步,想到了什么,又克制住了,他的眸光贪婪地看着沈笙卿,说道:“卿卿,你别和我计较从前的事情了,好不好?我好绝望,不知道怎么做,你才能够像从前一样再喜欢上我……”
哪怕是在梦中,沈笙卿的声音和现实里一样清冷,她说道:“我和你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也不必想着做什么,让我再喜欢上你……”
“可是我想让你再次喜欢上我,哪怕你不能够像从前一样喜欢我,我也希望你能够多看看我,我尝试过了,我发现我无法放下,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楚时渊的胸口的血越来越多,似乎下一瞬他就会在她的眼前倒下。
沈笙卿应该继续冷漠地拒绝他的,就像曾经他对她的冷淡一样。可是兴许是想到了从前的自己,又或者是此时的楚时渊看起来太可怜,她放柔了声音说道:“你应该将注意力放在康安的身上,康安需要你……”
其实她更想说,他应该像从前一样将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朝堂上,他和她都不应该沉浸在过去。
“康安需要我……”
楚时渊重复沈笙卿的话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笙卿的话语,他原本死寂般的眼眸有了一些亮光,他说道:“卿卿,我在康安曾经居住的宅院里种了许多你喜欢的牡丹,以后我会记住你的喜好,你喜欢的,我都会捧到你的面前,我们一家三口去看你喜欢的牡丹,好不好?”
沈笙卿摇头,她自己的院子便种有牡丹,她不需要去看他种下的牡丹。
楚时渊将沈笙卿的拒绝看在眼里,刚刚升起的那点儿光亮熄灭,他胸口的血流的更汹涌了,整个人直挺挺地朝下倒去。
沈笙卿一惊,终于忍不住朝楚时渊的方向走了一步,说道:“楚时渊,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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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沈笙卿从梦中醒了过来,心跳得厉害,刚才梦中的场景还在眼前。
康安坐在沈笙卿的身旁,小手握着沈笙卿的手,关心地看着沈笙卿。
回过神来,沈笙卿抬手摸了摸康安的脑袋,说道:“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了你了?”
沈笙卿回想刚才梦里的场景,她不确定她是不是做了什么过激的举动,惊扰了旁边的康安。
沈笙卿确定她是有心忘记过去她和楚时渊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康安,她也没想再和楚时渊有什么牵扯,可是刚刚她怎么会梦见楚时渊?梦里楚时渊受伤的场景又是怎么回事?
父亲,你刚刚喊了父亲的名字。康安拉过沈笙卿的手,在沈笙卿的手心写道。
沈笙卿没有想到她刚刚在睡梦中居然真的唤了楚时渊的名字,她看着康安乖巧的模样,说道:“康安是不是又想见你父亲了,我让人问问,你父亲有没有时间陪伴你?”
康安诚实地点头。
虽然这段时间有沈笙卿陪伴他,但是楚时渊从前陪伴他的时间更长,如今楚时渊将他送到沈府,他的内心怎么可能不想见楚时渊这个父亲?
沈笙卿如今也不阻拦楚时渊和康安见面,从康安的身上得到肯定的回答,她吩咐下人去首辅府,将康安想见他的事情告诉楚时渊。
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沈笙卿也没兴趣小憩了,她见康安似乎也没有了睡意,她接过下人手上的衣裳,帮康安穿好衣裳,然后她才开始穿自己的衣裳。
等康安和沈笙卿洗漱完,沈世鹤过来陪康安玩了一会儿,被派去首辅府的下人也回来了。
“郡主,首辅的下人说楚大人暂时没法陪伴小公子,让奴婢替郡主和小公子说一声抱歉。”
沈笙卿微愣,楚时渊最近又很忙碌吗,连陪伴康安的时间都没有?
沈笙卿见面前的下人欲言又止,似乎还有话语要说,她说道:“你还有事情禀告?”
刚刚开口的下人说道:“奴婢打听到,今日楚大人貌似没有上早朝,也没有去官署。”
沈笙卿的眉头轻拧。楚时渊竟然连早朝都没有参加,也没有去官署,发生了何事?
沈笙卿不知怎的想到刚才她梦里的场景,说道:“有没有打听到楚大人发生了何事?为什么他今日没有去上早朝?”
下人恭敬说道:“奴婢不知道。”
听见下人的话语,沈笙卿的眉头拧得更紧,听下人话语里的意思,楚时渊没有上早朝和去官署,应该不是被皇帝派了什么任务,难道楚时渊像她梦里的场景一样,受伤了?
只是楚时渊若是真被什么贼人给伤到了,怎么会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流传出来?
沈笙卿对上康安失望的脸,她摸了摸康安的脑袋,说道:“我明日再让人去首辅府问问,你父亲有时间了,就会来见你了。”
康安虽然不明白楚时渊为什么不能够立刻来见他,但是听见沈笙卿的话语,还是点了点头。
沈笙卿看着康安乖巧的模样,低头亲了亲康安的脸。她难得希望楚时渊不是像她梦里的场景似的受伤了,只是她觉得她今日做的梦有些蹊跷。
……
第二日,沈笙卿又派了人去首辅府。只是和昨日一样,首辅府的下人仍然说楚时渊暂时没法陪伴康安。
沈笙卿听完被派去首辅府的下人的话语,心中越发奇怪,她不忍康安失望,想着要不要亲自去首辅府一趟,看看楚时渊究竟怎么了。
不过不等沈笙卿亲自去首辅府,又过了一日,莫牧主动来了沈府。
莫牧跪在沈笙卿的面前,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他说道:“我恳求郡主和小公子去见见大人,救救大人……”
那日她梦里楚时渊胸口流血的场景似乎又在她的眼前浮现,沈笙卿维持镇定,说道:“你们大人怎么了?”
莫牧红着眼说道:“欣荣郡主的解药需要一个极重要的药引,大人为了帮欣荣郡主获得药引,之前用自己的血喂养蛊虫,然后,然后还取了心头血……”
“大人取完心头血后,便昏了过去,这几日袁大夫一直在给大人诊治,可是大人始终没有苏醒……”
莫牧将这段日子楚时渊为沈笙卿做的一切简单说了一遍,他知道楚时渊不想让沈笙卿知道这些事情,若是楚时渊醒来后知道他将这些事情告诉给了沈笙卿,楚时渊很有可能还会责罚他,可是如今楚时渊危在旦夕,他也顾不得这些了。
沈笙卿呆呆地看着莫牧,听见莫牧的话语,她若是没有一点儿诧异是不可能的,她回想前段时间见到楚时渊的场景,难怪她总觉得楚时渊的举止和状态有些异常,明明他手腕上的伤应该要愈合了,却反而好像加重了……
只是那个时候她觉得她和他之间既然已经和离了,她没有必要太关注楚时渊的事情,便没有过问。原来他这段日子一直在帮他炼制解药做准备……
“郡主,大人的心里还是有您的,求您看在大人费心费力帮您炼制解药的份上,去首辅府见见大人……”
莫牧跪在地上,冲沈笙卿磕了一个头。
反应过来,沈笙卿说道:“你们大人现在昏迷不醒,你们不去找大夫医治,让我去首辅府有何用?”
莫牧说道:“袁大夫说大人之所以迟迟没有醒过来,可能是没有最想看见的人陪伴在身旁,我这次斗胆来见郡主,求郡主和小公子去见见大人……”
楚时渊最亲近的人,除了楚母,就是沈笙卿和康安了。楚母的身体受不得刺激,在楚时渊未苏醒前,他们也不敢将楚时渊如今的身体状况告诉楚母。
沈笙卿看了看身旁正看着她的康安,说道:“我不是大夫,对你们大人的病也起不了作用。不过你们若是想让康安去见你们大人,我不会阻拦,只是你们要照顾好康安,将康安平安地送回沈府。”
莫牧见沈笙卿同意康安去见楚时渊,正要松一口气,忽然反应过来,听沈笙卿的话语里的意思,沈笙卿没准备去首辅府见楚时渊。
莫牧小心翼翼说道:“郡主不愿意去见大人吗?”
楚时渊如今会这样,也是为了帮沈笙卿炼制解药,他以为沈笙卿会有一点儿心软,同意去首辅府见楚时渊。
沈笙卿说道:“康安比寻常的孩童敏感,你们注意些,莫吓到了他。”
言外之意,她没准备按照他的话语去首辅府见楚时渊。
莫牧是楚时渊信任和看重的人,之前也一直是楚时渊的人在照顾康安,她相信莫牧能够照顾好康安。
她之前之所以对楚时渊说,当初她在药王谷救他,便当抵消了他从前帮她挡的那一剑,是因为她不想和楚时渊再有任何牵扯,真正的做到一别两宽,以后各走各的路。
可是楚时渊不死心地总是让他和她之间仍然不断有牵扯,他当初将康安送到沈府,让她不得不还要面对他,她身体里的毒,她已经自认倒霉了,他如今却又这样,她最后还是要被逼着去见他吗?
见状,莫牧还想说什么,看见沈笙卿脸上的神情,又将想说的话语给咽回去了。
莫牧说道:“我会将小公子亲自送回来。”
沈笙卿见康安不反对去首辅府见楚时渊,她让莫牧带康安去见楚时渊。
等康安随莫牧离开后,得知消息的徐氏也过来了,她说道:“怎么了?康安怎么随楚时渊的人离开了?”
沈笙卿将刚刚莫牧的话语述说了一遍。她说道:“康安这两日一直很想见他父亲,莫牧也想让康安去见见他父亲,我同意了。”
徐氏说道:“没有想到为了帮你炼制解药,楚时渊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前你解毒了,我还想着你这次解毒时,没受太大的罪。”
曾经杨大夫答应帮忙尝试给沈笙卿解毒,沈笙卿差点儿没了性命,徐氏还曾感叹这次袁承霁帮沈笙卿解毒时,还算顺利,她没想到这中间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徐氏说道:“康安去见楚时渊,楚时渊就能够醒过来吗?楚时渊的情况会不会真的很严重?”
沈笙卿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得知楚时渊为了帮她炼制解药做的一切,她也很震惊。楚时渊毕竟是康安的父亲,为康安着想,她也不想楚时渊的身体出什么问题。
只是今日莫牧将楚时渊做的一切说出来,便想让她不计前嫌地去首辅府见楚时渊,她发现她还是做不到。
沈笙卿的心里有些乱,曾经她想着不再和楚时渊有任何牵扯,现在还是不得不和楚时渊牵扯在一起吗?
……
天快黑了,莫牧才将康安送回沈府。康安耷拉着脑袋,显然楚时渊的情况不太理想。
沈笙卿看向今日陪着康安的沈府的下人,说道:“康安今日前往首辅府发生了什么?楚大人如何了?”
沈府的下人恭敬说道:“小公子今日去了首辅府后,一直守在楚大人的床榻前,但是楚大人始终没有苏醒的征兆。”
沈笙卿的眉头蹙起,看来楚时渊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
可是袁承霁医术高明,现在袁承霁还帮她炼制出了解药,袁承霁也对楚时渊现在的情况束手无策吗?
“母亲,父亲是要离开我了吗?”
康安抬头看向沈笙卿,突然开口说道。
沈笙卿听见康安的话语,不可置信地看着康安,怀疑她幻听了,她说道:“康,康安,你愿意说话了?”
因为康安的开口,屋内的其他人也忘记了今日康安前往首辅府发生的事情,纷纷将注意力放到康安开口说话的这件事情上,红簪说道:“郡主,小公子真的开口说话了。”
红簪身为沈笙卿的贴身丫鬟,自然知道这段时间沈笙卿一直在想法子让康安主动开口说话,甚至还询问了不少大夫,如何才能够让康安说话,如今康安终于开口说话,在场的人自然都激动不已。
可能是被太多人的目光注视着,康安的脸蛋有些泛红,又将脑袋给低了下去。
沈笙卿反应过来,轻轻揉了揉康安的脑袋,说道:“你是听谁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语吗?你父亲没有离开你,他之前答应了你,还要陪你玩乐的。”
康安抿了抿唇,声音带着低落,说道:“可是我今日一直陪着父亲,在他的手心写字,他都不理我……”
闻言,沈笙卿忍不住将康安拥进怀里,她说道:“我明日再陪你去见你父亲,你多见你父亲几次,你父亲就能够快些睁开眼睛,陪你玩乐了。”
一旁的徐氏听见沈笙卿的话语,说道:“笙卿,你真的要去首辅府见楚时渊?”
虽然她也很欢喜康安终于开口说话了,甚至很心疼康安担心楚时渊的模样,但是之前沈笙卿明显是抗拒去首辅府见楚时渊的。
沈笙卿松开康安,说道:“就当他帮我炼制解药,我去感谢。”
徐氏见沈笙卿这样说,不再说什么。可惜她如今月份大了,不能够陪着沈笙卿去首辅府。
……
既然决定了去首辅府见楚时渊,第二日用过早膳,沈笙卿便让人准备好东西,她带康安前往首辅府。
虽然这几日楚时渊昏迷不醒,但是楚时渊的身份特殊,外面的人只知道楚时渊这几日没有上早朝和去官署,却不知道楚时渊具体发生了何事。
首辅府的下人看见沈笙卿和康安从马车上下来,眸露诧异,没有想到沈笙卿还会来首辅府。
沈笙卿牵着康安的手走上台阶,冲府门口的小厮说道:“你去告诉莫牧和孙管家,说我和康安来见你们家大人。”
闻言,小厮恭敬地应了一声,连忙朝府内跑去。
没多久,莫牧和孙管家便迎了出来。孙管家是最希望沈笙卿和楚时渊能够和好如初的人,他看见沈笙卿,忍不住红了眼眶,说道:“郡主终于舍得来见大人了。”
这几日楚时渊昏迷不醒,首辅府的下人也是日日为楚时渊担心,又不敢让居住在粼山的楚母知道楚时渊的真实情况。
沈笙卿看了身旁的康安一眼,说道:“康安说很担心他父亲会离开他。”
闻言,莫牧和孙管家又忍不住将视线落在康安的身上。听沈笙卿的话语里的意思,康安愿意开口说话了?
虽然楚时渊说过康安不是不会说话,但是在此之前,他们也都没有听见康安开口说过话。
注意到几人的目光,康安晃了晃沈笙卿的手,说道:“母亲,我们可以去见父亲了吗?”
莫牧和孙管家第一次听见康安说话,脸上的激动不比昨日沈笙卿和沈府的人少。
沈笙卿看着莫牧和孙管家,说道:“我和康安可以去见你们大人吗?”
反应过来,孙管家说道:“当然可以,大人若是知道郡主和小公子来了,一定很开心。”
孙管家和莫牧带沈笙卿和康安朝楚时渊所在的寝屋走去。
沈笙卿对首辅府不陌生,随着往里面走,沈笙卿发现首辅府居然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她和楚时渊都和离了,楚时渊也没有改变首辅府的布局吗?
沈笙卿握着康安的手紧了紧,面上却不显。
等走到了楚时渊所在的寝屋,沈笙卿便看见楚时渊躺在床榻上,阖着双眼。
“父亲……”
康安松开沈笙卿的手,朝楚时渊小跑了过去。
沈笙卿的目光追随着康安的身影,停在距离楚时渊的床榻几步远的地方。
孙管家见沈笙卿似乎没准备靠近楚时渊,以为沈笙卿还介怀从前的事情,他说道:“昨日小公子陪了大人许久,袁大夫说多和大人说说话,大人应该能够快些醒过来。”
沈笙卿听出来了,孙管家想让她陪楚时渊说话,亲近楚时渊。她却只作不知,接过丫鬟手上的茶水,她在屋内的桌子旁坐下。
孙管家见沈笙卿仍然不愿意主动亲近楚时渊,他也不好勉强。沈笙卿今日能够来首辅府,已经让他很惊喜了。
沈笙卿喝了几口茶水,康安跑回沈笙卿的身边,说道:“母亲,父亲的眼睛动了。”
虽然刚刚她没有像康安般靠近楚时渊的床榻,眼睛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康安和楚时渊,沈笙卿说道:“你是不是看错了?”
她以为康安太想看见楚时渊醒过来,这才如此说。
康安摇头,说道:“母亲若是不相信,随我来。”
说着,康安拉着沈笙卿的手朝床榻上的楚时渊走去。
见状,沈笙卿只好将茶盏放到桌子上,起身随康安来到楚时渊的床榻前。
康安指了指床榻上的楚时渊,说道:“母亲,我刚才和父亲说话,父亲的眼睛真的动了。”
闻言,沈笙卿仔细打量床榻上的楚时渊。楚时渊闭着眼睛,她没有看见楚时渊要醒过来的征兆。
她之前明明对他说过,他和她之间就当扯平了,她也没想让他用他的命来帮她解毒。他如今这样,又是何必呢?
沈笙卿看向康安,说道:“你若是想让你父亲快些醒来,可以试着再和他说说话。”
康安如今一心盼望着楚时渊醒来,她没有残忍地告诉他,她没有看见楚时渊的眼睛动。
康安虽然年纪尚小,不明白沈笙卿的话语是在哄他。但是他也感受到了沈笙卿话语里的冷淡,他说道:“母亲不和父亲说话吗?若是母亲也和父亲多说话,父亲是不是能够快些醒过来?”
面对康安的话语,沈笙卿自然不能够像刚才对待孙管家般忽视,她说道:“这不是有康安吗?我看着你和你父亲说话。”
康安抿了抿唇,说道:“可是我想让母亲也陪父亲说话,难道母亲不想看见父亲醒过来吗?”
楚时渊醒过来?沈笙卿的视线落在床榻上的楚时渊上,按照她内心的想法,她确实想让楚时渊快些醒过来。不仅是因为他是康安的父亲,无论他和她之间从前发生了什么,她都没想过楚时渊永远醒不过来,或者有个好歹……
沈笙卿见康安仍然期许地看着她,她却不知道该和楚时渊说些什么。她注视着床榻上的楚时渊,后知后觉地留意到楚时渊确实憔悴了许多,之前她身上的毒虽然迟迟没有服下解药,但是除了那次冒险让杨大夫帮她炼制解药,她服下袁承霁给她的压制毒性的药后,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不适,也没有像楚时渊这般憔悴。
服下解药后,她这几日按照袁承霁给的方子调理,身体也在逐渐恢复过来。
他现在比她之前看起来还要糟糕,他现在的情况是真的严重。沈笙卿想到莫牧曾经说过的话语,她不敢想象楚时渊用自己的血养蛊虫,取心头血的场景。
沈笙卿的唇瓣动了动,说道:“楚时渊,你若是能够听见我们说话,便快些醒过来吧,我们都希望你能够醒过来。”
听见沈笙卿的话语,康安注视着床榻上的楚时渊,恨不得下一瞬就能够看见楚时渊睁开眼睛。
“母亲,父亲的眼睛又动了。”
康安指着床榻上的楚时渊,欢喜说道。
沈笙卿的视线正落在楚时渊的身上,这会儿她也看见了楚时渊微颤的眼睫,她偏头看向孙管家和莫牧,说道:“你们快去请袁大夫过来。”
袁承霁如今还居住在沈府,没有日夜守在首辅府。
见状,孙管家连忙走了出去,让人去找袁承霁。
康安的视线仍然落在楚时渊的身上,冲沈笙卿说道:“母亲,父亲是要醒过来了吗?”
沈笙卿也很紧张,刚刚康安没有看错,楚时渊的眼睛是真的动了,但是也不能够保证楚时渊一定能够醒过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众人的心声,楚时渊的眼睫颤抖得更厉害,在屋内的众人的视线中终于睁开了眼睛。
莫牧的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大人终于醒了。”
他心说,大人最想看见的人果然是欣荣郡主,昨日小公子陪了大人许久,也没见大人醒过来,今日欣荣郡主来见大人,大人就醒过来了。
沈笙卿和康安正站在床榻前,也是离楚时渊最近的人,楚时渊睁开眼睛时,首先看到的人自然是沈笙卿和康安。楚时渊的视线在康安的脸上凝了一瞬,落在沈笙卿的身上。她离他好近,似乎他抬起手,便能够碰到她的脸,可是这会儿他的手却使不上力气。
莫牧看见了楚时渊的动作,他抬手将楚时渊给扶了起来,说道:“大人刚醒,有没有觉得不适?”
楚时渊的视线仍然落在沈笙卿的身上,说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对过去的事情释怀,愿意给他机会了吗?
莫牧还没有说话,沈笙卿说道:“莫牧将你的情况告诉我了,康安很担心你。”
康安学着莫牧刚才的样子,碰了碰楚时渊的胳膊,说道:“父亲醒了,刚才我和母亲对父亲说话,父亲都不理我们。”
楚时渊也是第一次听见康安开口说话,一时也顾不得计较莫牧的自作主张,将他的事情告诉沈笙卿。刚刚醒过来,他艰难说道:“我没有不想理你们……”
他曾经期盼了许久,他们一家三口能够在一起说话,哪怕是单纯的闲聊。
沈笙卿说道:“既然你已经醒过来了,好好休息,因为你这几日的昏迷,首辅府的人和康安都很担忧你。”
楚时渊见沈笙卿似乎要离开,情急之下他抬手抓住了沈笙卿的手腕,说道:“你,你先别离开……”
他才醒过来,她就迫不及待地离开吗?
沈笙卿想到她做的那个梦里,楚时渊卑微地说他放不下她,他如何做,才能够让她再次喜欢上他的场景。她垂眸看了一眼楚时渊落在她手腕上的手,说道:“你先放开我,我已经让孙管家去找袁大夫了,你莫牵动身上的伤。”
楚时渊听见沈笙卿的话语里似乎有动摇,不像原先那么冷淡,他松开沈笙卿的手腕,说道:“我帮你获得药引,不是卑鄙地想要做什么,也不是想让你回报我什么……”
他只是单纯地想帮她解毒,让她不再被身体里的毒折磨。
沈笙卿抿唇,说道:“我知道。”
楚时渊如果想要因为帮她获得药引的事情,就从她这儿获得什么。楚时渊也不会一直隐瞒此事,直到楚时渊昏迷,莫牧迫不得已求上她,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不知道不是病中的缘故,沈笙卿此时看起来不让他感觉那么遥远,楚时渊压抑了许久的情感迸发而出,他说道:“卿卿,你能不能够再给我一个机会,不要将我判了死刑,让我和你一起照顾康安,我们日后一起好好过,好不好?”
沈笙卿微垂着眼帘,说道:“我现在也没有阻止你和康安见面,我们也在一起照顾康安……”
楚时渊又想去抓沈笙卿的手,他看着沈笙卿昳丽的脸蛋,忍住了,他说道:“卿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和你在一起,就像我们从前一样……”
沈笙卿抬眸看了楚时渊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楚时渊的心沉了沉,他说道:“卿卿……”
屋门口响起脚步声,是孙管家带着袁承霁来了。
沈笙卿拉着康安的手,退到一旁,她冲楚时渊说道:“让袁大夫帮你检查一下身上的伤……”
楚时渊还不想放过这难得和沈笙卿说话的机会,可是沈笙卿已经让开了床榻前的位置,袁承霁也走上前来。
幸运地是沈笙卿还没有离开首辅府,仍然和康安待在屋内,楚时渊将手腕伸向袁承霁,视线仍然落在沈笙卿和康安的身上。
袁承霁说道:“你这次身体亏损严重,要好好休养。”
闻言,沈笙卿说道:“我府里还有许多没用的药材,需不需要送到首辅府来?”
那些药材,有许多还是楚时渊送到沈府的。
楚时渊知道沈笙卿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认为他这次受伤,是为了帮她炼制解药。
他说道:“不必。”
那些药材他既然送给了她,便是她的了。他也不想让她因此觉得亏欠他。
沈笙卿见楚时渊这样说,没再说什么,直到袁承霁帮楚时渊坚持完,楚时渊的身体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她才准备离开首辅府,她说道:“我先回沈府了,你若是舍不得康安,让康安再陪你待一会儿。”
楚时渊听见沈笙卿的话语,下意识地唇瓣动了动,忽然想到他没有理由留她,只好看着沈笙卿走了出去。
沈笙卿迈过门槛的时候,听见康安稚嫩的声音,冲楚时渊说道:“父亲舍不得母亲,为什么不挽留母亲?”
沈笙卿的身体顿了顿,她没有听见楚时渊的回答,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楚时渊和康安的眼前。
……
沈笙卿回沈府后,徐氏也得知了楚时渊苏醒的事情。她说道:“这也太巧了,你今日去首辅府,楚时渊竟然就醒过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楚时渊就是等着你去见他呢。”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闻言,沈笙卿看了徐氏一眼,说道:“嫂嫂别这么说,是康安最先发现他有醒来的征兆,若是论功劳,也应该是康安的功劳。”
徐氏也意识到以沈笙卿和楚时渊现在的关系,她说这个话语不合适。默了默,徐氏又说道:“笙卿,楚时渊这次为了帮你解毒,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你和楚时渊以后准备怎么办?”
徐氏觉得沈笙卿和楚时渊之间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也远不是当初沈笙卿决定和离,就能够彻底分开的事情。
沈笙卿的脑海里浮现她离开首辅府时,康安询问楚时渊,他舍不得她,为什么不挽留她的话语。她说道:“我觉得我应该果决地向前走,不再看他一眼。可是毕竟多年夫妻,楚时渊如今又是真心弥补,现在还有康安的存在,我知道无论我如何表现冷淡,内心并不是毫无触动,可是他当初对我的冷漠是事实,我为了救他,最痛苦的时候,他对我毫无信任也是事实……”
听见沈笙卿的话语,徐氏知道楚时渊的所作所为皆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痕迹,哪怕楚时渊现在对她再好,曾经的那些伤害也无法遮掩……
徐氏伸手轻轻抱了抱沈笙卿,沈笙卿和楚时渊之间的事情,她无法插手,楚时渊若是真心想和沈笙卿再在一起,也得靠他自己慢慢抚平他曾经带给沈笙卿的伤害……
……
沈笙卿回沈府一个时辰后,康安被首辅府的人送回了沈府。大概是因为楚时渊已经醒过来,康安的心情也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既然楚时渊已经醒过来,沈笙卿没准备再去首辅府见楚时渊,不想却听见楚时渊第二日便去上早朝的消息。
沈笙卿想到袁承霁叮嘱楚时渊,要好好休息的话语。她想了想,估摸着楚时渊下朝了,她带康安再次去了首辅府。
首辅府的人看见沈笙卿和康安,热情地将沈笙卿和康安给迎了进去。
因为刚刚回到首辅府,楚时渊的身上还穿着未换下的官服,他看见沈笙卿,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说道:“你……”
不等楚时渊将话语说完,沈笙卿打断他,说道:“袁大夫不是说你的身体亏损严重,需要好好休养吗?为何这么着急上早朝,处理朝政上的事情?”
楚时渊看见沈笙卿的脸,心反而跳快了几步,说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沈笙卿看着楚时渊脸上的笑容,不懂他笑什么,她说道:“你这次受伤,是为了帮我炼制解药……”
“卿卿,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楚时渊怔怔地看着沈笙卿,说道。
沈笙卿没有想到楚时渊又提起此事,而且她能够感觉到楚时渊比之前更执着了。
沈笙卿不知道这次楚时渊醒过来,看见沈笙卿和康安站在他的床榻前,他的心里生出莫大的贪婪,他这次若是真的无法醒过来,他想有康安和沈笙卿守着他,他也是幸福的。
“卿卿,给我一个机会……”
楚时渊重复刚才的话语。
沈笙卿见康安还在旁,她说道:“我不可能再像从前般爱你,也不可能像从前般对你……”
如今的沈笙卿已经不是再会一心扑在男人身上的人了。
楚时渊说道:“以后我来爱你,你也不需要迁就我,围绕我……”
沈笙卿说道:“哪怕我们重新在一起,我们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楚时渊说道:“我知道,我现在只想你能够和我重新在一起……”
沈笙卿沉默,曾经她和他的那些过往在眼前浮现,明明她明确地告诉他,哪怕他们重新在一起了,他们也不会回到从前,他为什么还要执着地和她重新在一起?
楚时渊将沈笙卿的神情看在眼里,大着胆子靠近沈笙卿,说道:“卿卿,我……”
“我先离开了,让康安在首辅府再待一会儿。”
和昨日一样,沈笙卿避开楚时渊的手,朝外走去,甚至她今日的步子比昨日还要快许多,带着几分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慌乱。
楚时渊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怅然若失。
……
沈笙卿站在一个胭脂铺子前,心不在焉。曾经她觉得两个人既然分开了,没必要再重新在一起。曾经她用了最大的勇气奔向楚时渊,如今让她再和楚时渊在一起,她却没有曾经的勇气了。
“你这个不孝女,拿命来……”
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朝沈笙卿的方向冲了过来。
虽然男子的面容被头发挡去了大半,但是沈笙卿还是快速地认出了这个男子。眼前的男子居然是沈父,和沈笙卿有血缘关系的父亲。
沈笙卿白了脸,当初沈父的所作所为败露,看在沈笙卿的面子上,留了沈父一命,将沈父终身流放。沈父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因为太过震惊沈父的出现,沈笙卿的反应比以往迟钝了许多,随着沈父距离她越来越近,一些手持利剑的黑衣人也朝沈笙卿的方向冲了过来。
沈笙卿看着黑衣人手上的利剑,她的父亲又想要取她的性命了吗?
沈笙卿今日出来,没有带太多的护卫,黑衣人众多,很快沈笙卿这边就落了下风。
沈父被沈府的人拦下,还凶神恶煞地想要往沈笙卿这边冲。不过因为沈父的身份特殊,沈府的人也不敢对沈父做什么,只能够先制服沈父。
沈笙卿摸了摸胳膊,觉得身上发冷。
“郡主,小心……”
这时,沈府的护卫一时疏忽,让一个黑衣人近了沈笙卿的身,眼看黑衣人的刀剑要落到沈笙卿的身上。
“噗……”
利剑划破血肉的声音,黑衣人的手上的利剑却没有落在沈笙卿的身上。
沈笙卿伸手扶住楚时渊,说道:“楚时渊,你身上有伤,为什么又要替我挡剑?”
楚时渊捂住身前的伤口,说道:“你看,我们注定没法扯平了。卿卿,给我一个机会吧……”
沈笙卿的眼睛湿润,说道:“你别说了,为什么你又在这种时刻出现了……”
她和他初见,便是沈父想要杀她,他帮她挡了一剑。现在他又在这种时刻帮她挡了一剑。
楚时渊想要抚摸沈笙卿的脸,却发现他的手沾了血,他握住沈笙卿的手,说道:“卿卿,我和你的父母是不一样的,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在一起。”
沈笙卿抬眸看向四周,因为楚时渊的人的出现,黑衣人逐渐落了下风,大多数黑衣人已经被楚时渊的人给制服了。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沈父的身上,她说道:“母亲曾经告诉我,若是喜欢一个人,莫因为自己的怯弱而后悔。曾经我奋不顾身地奔向你,你让我失望了,若是我再给你机会,你还会让我失望吗?”
“以后的每一日,你监督我,楚时渊不会再让沈笙卿失望。”
一滴泪珠顺着沈笙卿的眼角滑落,本来以为已经沉寂的心,这会儿砰砰跳的厉害。
她的手动了动,反握住楚时渊的手。
“卿卿,莫哭,我心疼。”
“嗯。”
“卿卿,你是愿意给我机会了吗?”
“嗯。”
周围的黑衣人逐渐倒下,最后只剩下沈笙卿和楚时渊这边的人。
作者有话说:
周四开始更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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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公府世子出身显赫,姿容俊美,前途不可限量,被无数女子倾慕,却很早就和江府定下了婚事。
江府大小姐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和陆世子郎才女貌。
所有人都以为天作之合的这一对会顺利地成婚,羡煞旁人。江大小姐却在一次外出中意外身亡,陆世子最后迎娶了名不见经传的江二小姐。
和明艳出众的江大小姐不同,江二小姐娴静内敛,低调得仿佛透明人,处处不如江大小姐,更配不上陆世子。
婚后,陆世子果然不喜欢江二小姐,也远不如当初对江大小姐热络。
江黛沅知道陆允祯会娶她,不过是因为她那日的穿着打扮像极了堂姐。她却仍然对他柔婉顺从,几乎百依百顺。
无人知晓,她很早就喜欢他了,那个时候在他和所有人眼里堂姐才是应该嫁给他的人。
江黛沅卑微地爱着陆允祯,以为天长日久,便能够在他的心中占据小小的一方地方。
谁也没有想到姐姐会有活着回来的一日。
原来再浓烈的爱,也会有消磨殆尽,消失的那一日。
.
所有人都看出来陆允祯不喜欢江黛沅这个妻子,会迎娶江黛沅,不过是碍于当初两家的婚约。
事实上,陆允祯也确实不喜欢江黛沅这个妻子,他经常踩着她的底线行事,后来她的堂姐活着回来了,两家商量让她堂姐做他的平妻,他冷眼旁观她的委屈和屈辱。
他以为她会永远隐忍下去,永远不会离开他。
万万没有想到从前柔顺的她有朝一日会那么果决地离开他。
江黛沅也没有想到,素来对她冷漠的陆允祯会因为她的离开辗转难眠,红了眼眶。
双C
男主是和女主家有婚约,不是和堂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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