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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死后首辅追妻火葬场了 意己 4398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25章

  ◎满朝文武的面,述说他从前对沈笙卿的过错◎

  楚时渊放下匕首, 将装了他的血的汤碗递给玉蔓,说道:“请你服侍卿卿喝下。”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腹部的旧伤反复加重, 他又没有休息,这会儿放了小半碗血, 饶是他从前身体康健, 这会儿唇瓣也有些发白。

  玉蔓看着面前装着楚时渊血液的汤碗, 迟疑地看向袁承霁。她不懂医,她不明白楚时渊为什么要让沈笙卿喝他的血,难道楚时渊的血能够缓解沈笙卿现在的痛苦?

  看着楚时渊的动作,袁承霁不赞同说道:“郡主现在身体内的毒是因为师弟,当初师弟的毒能够解也是仰仗郡主的血,师弟的血虽然能够暂时压制郡主的毒, 但是一旦开始, 师弟便要每日放血给郡主,这绝非好的对策。”

  而且作为医者,他不赞同这种放血救人的方法。当初楚时渊中毒, 如果不是楚时渊是他的师弟, 他无法接受楚时渊因为他的无能死去,沈笙卿又愿意义无反顾地救楚时渊,他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准则选择用这种方法救楚时渊。

  玉蔓听见袁承霁的话语, 终于明白楚时渊刚才放血的时候, 袁承霁为什么要说一句‘不可’。

  以沈笙卿和楚时渊现在的关系,沈笙卿怎么可能会同意楚时渊每日给她放血喝?

  楚时渊清楚玉蔓和袁承霁的顾虑,说道:“我相信以师兄的医术, 给师兄时间, 师兄很有可能会想出更好的方法。但是现在的卿卿和当初的我没有什么不同, 我当初没能给师兄时间,让师兄想出更好的方法,现在卿卿也等不了。”

  而且他只是需要暂时给沈笙卿放血而已,比起沈笙卿承受的痛苦,这也不算什么了。

  袁承霁无奈叹气。他当初为了救楚时渊,让沈笙卿服下他配制的毒药,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楚时渊将手中的汤碗递给玉蔓,说道:“为了不让卿卿产生抵触心理,卿卿醒来后,你暂时将此事保密。”

  玉蔓是沈笙卿的贴身丫鬟,作为主子的丫鬟,最重要的就是对主子忠心。玉蔓不想帮楚时渊保密,但是沈笙卿现在情况越来越严重,危在旦夕,她暂时也顾不得什么了,她接过楚时渊手上的汤碗,服侍沈笙卿喝下掺了楚时渊的血的汤药。

  之前玉蔓给沈笙卿喂汤药便十分艰难,现在这掺了楚时渊血的汤药就更难喂进去了。

  楚时渊坐在沈笙卿的身后,轻轻搂着沈笙卿,大手轻掰沈笙卿的下颌,折腾了好一番,才将这掺了楚时渊血的汤药给沈笙卿喂进去了。

  楚时渊扶沈笙卿在床榻上躺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笙卿,见沈笙卿的气息逐渐平稳,唇角也不再流血。他让出床榻前的位置,让袁承霁再次给沈笙卿诊脉。

  袁承霁在床沿坐下,将手搭沈笙卿的手腕上,一会儿后,他收回了手,说道:“郡主身体内的毒已经压制住了,应该明日就能够醒。”

  说完,袁承霁看向楚时渊手腕上的伤口,说道:“郡主这儿,我守着。师弟去我的屋子休息一会儿,顺便处理手腕上的伤口。”

  楚时渊看了床榻上的沈笙卿一眼,没有反对。现在沈笙卿还需要他的血,他更不能够倒下。

  ……

  袁承霁虽然将沈庭轩给他准备的屋子让给了楚时渊,楚时渊却没有休息多久,第二日天还没有亮,楚时渊便又回到了沈笙卿的屋子。沈笙卿闭着双眼,还没有醒。

  趁沈庭轩和沈府其他的下人不在,楚时渊再次给沈笙卿放了血,让玉蔓服侍沈笙卿喝下。

  不知道是不是楚时渊的血的作用,比起昨日,沈笙卿的脸色不再那么煞白和吓人了。

  见状,玉蔓自然是又惊又喜,盼望着沈笙卿能够快些儿醒来,哪怕以后沈笙卿要责罚她,她也认了。

  楚时渊简单处理了一下手腕上的伤,继续站在床榻前守着沈笙卿。

  莫牧走进来便看见楚时渊站在沈笙卿的床前,眼眸里似乎只有沈笙卿,几乎让他认不出前不久还是意气风发的首辅。

  莫牧的心中叹气,却还是走上前说道:“大人是不是忘记到了上早朝的时辰了?昨天皇上让大人捉拿沈将军,虽然因为欣荣郡主突然昏倒的事情,属下将那些官兵给劝回去了,但是皇上那儿,您和沈将军还要给个交代。”

  听见莫牧的话语,楚时渊许久未动的四肢挪动了一下。他从前从来不会错过上早朝的时辰,他今日确实忘记了上早朝的事情。

  楚时渊看向袁承霁,说道:“笙卿便劳烦师兄照看了,若是她醒了……”

  楚时渊本来想说若是沈笙卿醒了,替他问问她,她身体还有没有何不适。但是他忽然想到她现在回沈府了,她的身边有徐氏和沈庭轩关心她,有没有他的关心都是无所谓的。

  曾经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吝啬对她的关心,现在她大概也不需要他的关心了。

  他郑重说道:“请师兄帮我照顾好她。”

  说完,楚时渊最后看了床榻上的沈笙卿一眼,朝外走去。

  其实他更想在这儿陪她醒来,但是沈庭轩无召回京的事情还需要处理。有袁承霁在这儿,他也帮不上沈笙卿。

  ……

  昨日徐氏因为担心沈笙卿和沈庭轩有些动了胎气,沈庭轩昨夜并没有守在沈笙卿的屋子

  楚时渊往外走时,恰好撞见了沈庭轩和皇帝身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看见楚时渊,恭敬说道:“欣荣郡主的事情,皇上已经知道了,特意让奴才代他来看看欣荣郡主,顺便通知楚大人和沈将军别忘了今日进宫见他。”

  楚时渊脊背挺直,说道:“我回首辅府换一身衣裳,便进宫见皇上。”

  他昨日没回首辅府,沈庭轩自然也不会好心给他准备换洗的衣裳。

  沈笙卿不再是他的妻子,也不会再随他居住在首辅府了,又意识到这个事实,楚时渊的高大身子一动未动,恍神片刻。

  小太监没有留意楚时渊的异样,将皇帝的话语转达,他便让沈庭轩带他去见沈笙卿。

  那厢,楚时渊回过神来,继续朝沈府外走去。

  ……

  等回到了首辅府,莫牧找来了伤药,重新给楚时渊处理腹部和手腕上的伤口。

  莫牧看着楚时渊身上有些惨不忍睹的伤口,想说大人担心欣荣郡主,也要注意和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却见楚时渊面无表情,仿佛身上的伤口不存在。

  莫牧想到沈笙卿还昏迷不醒,大概也能够理解楚时渊的心情。他也没有想到当初楚时渊身上的毒能够解,竟然是因为沈笙卿。

  那个时候他去给楚时渊寻找药材去了,也不知道沈笙卿在他离开后去了药王谷。

  等他找到袁承霁所说的药材回到药王谷,楚时渊的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而他在回药王谷的路上恰好碰到了楚母的人,便将楚母的话语转述给了楚时渊。

  当时楚时渊和他都没多问一句,楚时渊的身上的毒究竟是怎么解的。

  如今沈笙卿的性命有可能保不住,楚时渊的心中自然是自责和担心。

  重新给楚时渊好伤口,小厮拿来霜色的衣袍,准备伺候楚时渊穿上。

  楚时渊的视线落在小厮手上的衣袍上,耳边不知怎的又响起南宫屹那句谴责他不知道沈笙卿的喜好的话语。

  他的衣裳基本上都是比较素净的颜色,曾经沈笙卿还对他说过,她要让绣娘给他们缝制许多款式相似的衣裳,这样他便能够每时每刻都想起她。

  她嫁给他后,以往打扮素雅是因为他。但是他却愚笨地以为是沈笙卿喜欢那样的打扮。

  他不仅不知道沈笙卿的喜好,还心安理得的享受她对他的爱意。

  感受到楚时渊的视线,小厮原本要给楚时渊穿衣的动作一顿,迟疑说道:“大人?”

  楚时渊收回视线,说道:“换一件衣袍。”

  从前都是沈笙卿在迁就他,虽然不知道沈笙卿什么时候醒,他还是莫穿这样的衣袍去惹她心烦了。

  见状,小厮连忙重新拿了一件乌黑色的衣袍过来,伺候楚时渊穿上。最后拿来乌纱和官服,等将官服穿好,楚时渊拿过乌纱,戴在头上。

  ……

  因为身上的伤的缘故,楚时渊难得没有自己骑马,官轿在皇宫门口停下,楚时渊走下官轿,抬步朝举行早朝的大殿走去。

  卯时三刻,早朝开始了。

  金銮殿上,沈庭轩笔直地跪在殿内,几个御史正在谴责沈庭轩无召回京的事情。

  “沈庭轩无召回京,视皇上和军令于无物,请皇上重重责罚沈庭轩,以儆效尤。”

  一个御史站在沈庭轩的身边,义正言辞道。

  话落,又有官员站出来,要求惩治沈庭轩。

  “按律武将无故离开所在营地,被发现后可以当场处决,皇上若是不严惩沈庭轩,以后如何服众?”

  在一片声讨沈庭轩中,有和沈庭轩交好的官员为沈庭轩说好话。

  “沈将军无召回京确实不对,但是沈将军也是担心欣荣郡主,沈将军如此有情有义,请皇上看在沈将军从前的功劳的份上,对沈将军从轻发落。”

  提起欣荣郡主,朝堂上的不少官员朝楚时渊看去。昨日沈笙卿昏倒时,还有不少官兵在场,他们自然也听说了昨日发生的事情。

  听说楚时渊昨日待在沈府,一夜未归,瞧楚时渊今日的脸色,难道欣荣郡主的情况真的很糟糕?

  不过楚时渊和沈笙卿不是和离了吗?昨日沈笙卿昏倒,楚时渊如此上心,难道对沈笙卿还有情?

  在众人的注视中,楚时渊上前几步,如沈庭轩般笔直地跪在殿内,说道:“皇上,沈庭轩这次回京确实是因为太过担心欣荣郡主。欣荣郡主曾经是微臣的妻子,微臣却对欣荣郡主漠不关心,以至于欣荣郡主生了病都没有察觉,导致欣荣郡主现在还处于危险中,沈庭轩违反军令返回京城,何尝不是因为微臣这个曾经是欣荣郡主夫君的人太失职?微臣愿意代沈庭轩承担这次擅自回京的罪责,请皇上责罚。”

  他在当着皇帝和满朝文武的面,述说他从前对沈笙卿的过错。他曾经身为沈笙卿的夫君的失职。

  沈庭轩瞪了楚时渊一眼,说道:“我不需要你帮我承担罪责。”

  说完,沈庭轩对上方的皇帝磕了一个头,说道:“刚才几位大人对微臣的指责,微臣愿意认。皇上要如何责罚微臣,微臣都绝无怨言,只是舍妹现在还在危险中,微臣恳请皇上给微臣几天时间,让微臣陪舍妹几日。”

  殿内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素来刚正不阿的楚时渊此时居然会为沈庭轩说好话。不过更让他们诧异的是楚时渊居然在金銮殿上承认自己对曾经的妻子漠不关心,还要代沈庭轩承担罪责。

  沈庭轩再次对上方的皇帝磕了一个头,说道:“皇上,楚时渊和舍妹已经没有关系,舍妹现在如何也和他没有关系了。请皇上责罚微臣。”

  楚时渊不疾不缓说道:“欣荣郡主如今确实和微臣没有关系了,但是欣荣郡主现在会这样全是因为微臣,沈庭轩这次擅自回京,微臣也难辞其咎。”

  沈庭轩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戾气。明明太后的懿旨下达后,沈笙卿和楚时渊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现在楚时渊却在金銮殿上闹这一出,一副对沈笙卿余情未了的模样,好恶毒的心思。

  殿内的官员不知道楚时渊和沈庭轩这是闹哪一出,不是要责罚沈庭轩擅自回京的事情吗?现在楚时渊和沈庭轩争着领罚是闹哪样?

  昨日沈笙卿昏倒的事情,原本准备去捉拿沈庭轩的官兵已经将此事告诉给了他。看在病重的沈笙卿的份上,皇帝本来没也准备重罚沈庭轩。他凝视着下方的沈庭轩和楚时渊,冷声说道:“楚爱卿和沈爱卿皆罚俸半年,朕给沈爱卿半个月时间,返回边境。”

  “散朝。”

  说罢,皇帝起身离去。

  见状,殿内的官员自然是恭送皇帝离去,他们的心中对皇上的处罚不禁也有些疑惑。

  沈庭轩擅自回京是事实,皇上会责罚沈庭轩,他们不意外。但是这次皇帝居然还罚了楚时渊的俸禄,难道皇帝已经不像从前那么信重楚时渊了?

  ……

  等下朝后,楚时渊被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带去了御书房。

  “微臣叩见皇上。”

  楚时渊进屋向皇上行礼。

  免了楚时渊的礼后,皇帝说道:“说吧,欣荣为什么会这样?”

  楚时渊再次在皇帝的面前跪下,说道:“像微臣刚才在金銮殿所说那样,欣荣郡主如今会这样,全是微臣的责任。”

  楚时渊将沈笙卿之前救他的事情简单对皇帝述说了一遍。

  皇帝皱眉说道:“朕已经让人告知沈府,需要什么,来皇宫取。”

  沈母当初会嫁给沈父,和他也有关系。沈母本来和他的胞弟,晋王两情相悦,但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登基,和他一样有野心的皇子不想让沈母嫁给晋王,让沈母的钱财被他所用,设计沈母嫁给了沈父。

  因为皇位的争夺耽误了沈母的一生,他对沈母和沈笙卿一直有愧。

  想到沈母嫁人后,至今未娶的晋王,皇帝头疼地叹了一口气,若是让晋王知道沈母死后,沈笙卿如今也危在旦夕,他也不知道他那位皇弟会做出何事。

  “因为你,将欣荣也牵扯其中。之前你遇刺的事情,调查得如何了?”

  “微臣两次所中之毒,应该出自同一人之手,微臣已经有了眉目,只是具体要如何做,还要看皇上。”楚时渊说道。

  其实楚时渊和皇帝皆心知肚明,楚时渊之前遇刺和曾经被他弹劾的世家大族脱不了关系,只是具体有多少人参与其中,就是需要楚时渊和皇帝仔细摸清楚的。

  皇帝说道:“朕刚才在早朝时罚了你俸禄,应该会有人坐不住了,有何异动,记得禀告给朕。”

  楚时渊和皇帝又谈了一些朝政,才离开了御书房。

  楚时渊站在台阶上,朝御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这几年皇帝虽然借他的手揪出了不少朝堂上的害群之马,但是他的心中清楚皇帝没真正下决心打压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身为帝王,讲究的是制衡之术,而且这些世家大族能够在朝堂上屹立这么多年,对于皇帝来说,确实比他这样的毫无根基的人要好用许多。

  只是现在沈笙卿也因为他被牵扯其中,他不想保持皇帝想要的平衡了。

  ……

  走出皇宫,莫牧走过来,恭敬说道:“大人,郡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