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开蒙 “只盼着他继承了老爷的那份灵气……(1 / 1)

清欢百味 棠岁 196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09章 开蒙 “只盼着他继承了老爷的那份灵气……

  顾辞舟那日并非只是随口一提。卿哥儿确实是到了要开蒙的年纪了。

  他和姜沅商量了一番, 派了四九出去上上下下地打探清楚了,拿了张名单回来,又仔细甄选了几轮, 探了人品家世样貌一类的,方才给卿哥儿选定了一位齐夫子。

  齐夫子三十许人, 身负举人功名,为人亲和平易, 讲起课来也是深入浅出,顾着传道受业的同时还带了点小风趣,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定了束脩, 姜沅便遣人去收拾了一处临近前院的小园子、风景好又僻静的屋舍出来, 供齐夫子授课居住使用。

  吩咐完了, 她就问顾辞舟楰哥儿是不是也要跟着念书。楰哥儿如今也有三岁了, 按着读书早的人家, 这个年纪开蒙也是有的。

  顾辞舟想了想,到底还是摇了摇头:“楰哥儿年纪还小呢,过个一两年的再说吧。”这么一点点大的去读书?他怕他笔都握不稳。那么早开蒙其实也没多大必要, 他也一样是五岁开的蒙, 如今不一样是把书念得漂漂亮亮的?

  姜沅也就不再说这个了,转而说起过几日立夏需要准备的东西来。

  按照本朝的规矩,府里所有的孩子都是要养在嫡妻膝下的, 因此楰哥儿枸姐儿也是由她照管。不过他们如今都有各自的屋子,身边奶娘丫鬟什么的也不少, 姜沅每日去看一看问一问情况便也就是了。她也没有拘着不让生母探视,周氏便也时常去两个院子里看看自己的一双儿女。不过她倒是十分乖巧,每每等到姜沅走了才去,也免了两人撞上时尴尬。

  立夏过了没多久, 卿哥儿就开始跟着齐夫子念书了。顾辞舟想了想,又给他的课程里加上了弓马一项,另找了个穆夫子来。上午跟着齐夫子念书,下午就去院子里找穆夫子学习弓马。

  “君子六艺,也是包含了射御之术的。”顾辞舟如此对姜沅解释道。

  姜沅表示理解,隔天就给卿哥儿缝了个装弓箭的小布袋子,上头还绣了一只头顶王字的大老虎,卿哥儿一见了就喜欢,兴冲冲地提着它去上课了,小模样儿神气又骄傲。

  送走了卿哥儿,姜沅不由得捶了捶昨儿连夜赶工累得有些发酸的后脖颈:“这小子,拿到个新鲜玩意儿就稀罕,过几日怕是又要倦了不肯去上课。”

  侍棋笑着上前替她揉捏肩膀脖子:“夫人说的哪里话?依奴婢看,大公子这般聪敏灵慧的人儿定是觉得读书有趣得很的。”

  这倒也没准,毕竟读书是每天接收新知识。姜沅面上露出点笑意来:“只盼着他继承了老爷的那份灵气了。”

  冰山边上侍女打着扇子,送来一阵又一阵的凉风。手边的冰碗有些化了,紫红色的果酱洇开几道去,将瓜果也染上了颜色。外头的蝉鸣一声高过一声,此起彼伏的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夏日的午后,一切仿佛都溶在日光里倦了怠了,昏昏欲睡,不知不觉地,姜沅也靠在榻上盹了过去。

  见夫人睡着了,屋子里众人都不由得屏息凝神,一时竟安静得落针可闻。不过侍棋还是使了眼色让屋里伺候的人都退出去,免得人多了万一发出什么响儿来惊扰到了夫人,连问茶问酒也守到了门边,只留下一个打扇子的。她自个儿也放轻放缓了呼吸,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敢停,又捏了小一刻才见姜沅醒转过来。

  姜沅刚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懵。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侍棋连忙停下手里的动作,给她端了杯温水,她饮过了脑子才清醒些:“居然睡过去了……我睡了多久?”

  侍棋把茶盏放回桌上:“也没多久,不过才小一刻钟。”

  姜沅拿了镜子来,看里头鬓发似乎睡得有些蓬乱了,就让叫人来打散了重新绾。她也懒得麻烦,直接让挽了个再简单不过的堕马髻,插了两枚簪钗一柄玉梳便是,看着清清爽爽的。

  梳理好头发,她去东侧厢房看了看颜姐儿。如今颜姐儿才刚过了两岁生辰,她也舍不得让她这么早就单独住出去,便和顾辞舟打了商量,三岁再搬去倾秋院——原先那个“清秋院”的“清”冲撞了娘子们的闺名,便改了。

  不过她来得有些不巧,颜姐儿正在睡觉。姜沅把她不自觉地塞到嘴里去的小拳头给她拿出来,又坐下看了一会儿,给她掖了掖被角,看着再没什么能做的了,也只好出来。问过奶娘丫鬟今天没什么事儿,便先回了堂屋,打算等过会儿再来看她。

  无所事事,她索性去书房里抽了本书出来看,不知不觉就看得入了迷。等侍棋提醒她,她才发现大半个下午都要过去了。搁了书想了想,她吩咐道:“让他们晚上炒个白玉豆上来,油少放些。再拌个黄瓜拌个木耳,炒个鸡丁做个麻辣虾,剩下的让他们看着上。”

  侍棋领命出去了。不多时又进来,面上带笑:“大公子回来了。”

  话音未落,卿哥儿已经像个小炮仗一样冲了进来,兴奋得小脸通红通红的:“娘!娘!我今天摸马了!师父说再过几天就教我骑马!”

  姜沅面上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意:“是吗?咱们卿哥儿真棒!”她俯下身子抱了抱他,卿哥儿在她怀里待了片刻,又扭了起来,蹦着跳着要去看妹妹。

  姜沅“好好好”地应着,牵了他过去。颜姐儿已经醒了,看到卿哥儿就高兴地叫起来,扑棱着胖乎乎的小短腿想从榻上下来。亏得卿哥儿跑得快,先一步上了榻,逗起她来,她这才没有接着闹了。

  姜沅看着这两个小的玩了一会儿,那边侍棋就来报:“老爷回来了。”她便吩咐人打水服侍他洗澡更衣,又叫人把膳桌摆好,领着卿哥儿颜姐儿一道去了西厢,等顾辞舟出来,便一起坐下用饭。

  清炒白玉豆清爽适口,顾辞舟拿筷子夹不够,后来直接用上了勺子,还和她商量:“让他们餐餐都上这道菜吧?”

  姜沅笑话他:“你真是,喜欢个什么东西就要一条道走到黑似的。”

  顾辞舟笑吟吟地眨眨眼,动作飞快地往她碗里舀了一勺白玉豆。姜沅睨他一眼,就着碗里的白米饭慢慢吃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灯火依次点燃,檐下的铁马被夏夜的晚风吹得“叮当”“叮当”,栀子花香也顺着风钻进屋子里,与清甜的瓜果香气融为一体。满室欢声笑语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