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在马厩里滑倒了。”
“真该死! ”罗塞特小姐干脆地说道,“我大把的英镑都压在他身上了! 哎,也罢,这就是生活。谢谢你,宝贝儿。
把它放在桌子上。没忘了拿黄瓜吧? 真是个好孩子。多少钱? 一先令五便士吗? 借我一个便士,帕顿。给你钱。打扰一下,威利斯先生,不介意吧? 我需要一支铅笔和橡皮给那个新来的家伙。”
“他叫什么名字? ”
“布莱登。”
“从哪儿来的? ”
“汉金说他不知道,但是米特亚迪小姐见过他。她说他长得像伯蒂·伍斯特,戴着一副角质镜架。”
“但是,有点儿老,”米特亚迪小姐说,“四十多岁,保养得非常好。”
“噢,天哪,他什么时候来呀? ”
“今天早上。我要是他,我就明天来报到,今天先去看德比马赛。噢,英格拉比先生来了,他会知道这件事的。要咖啡吗,英格拉比先生? 有什么最新消息吗? ”
“是亚洲之星,闪光的小脚趾,圣人奈特,还是汉弗莱公爵……”
“他四十二岁。”英格拉比先生说,“别加糖,谢谢。
从未干过广告业。贝列尔学院毕业的。”
“噢,天哪! ”米特亚迪小姐一声惊叫。
“正像你说的那样,如果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恶心的话,那一定是贝列尔学院主义。”英格拉比先生作为垂尼缇的毕业生,对米特亚迪的惊叫表示理解。
“布莱登来到贝列尔坐在加马利尔的脚下! ”
加勒特先生合上了手中的书,吟唱起来。
“当需要他有所作为的时候他消失得了无踪影。”
米特亚迪小姐加了一句:“我敢说你找不出另一句诗来形容贝列尔学院的人了。”
“蝙蝠,没有信誉的人……”
“他的语言是那样的冗长。”
“不是冗长,而是令人生厌。”
“真无聊啊! ”
“把那些纸条搓紧点儿,宝贝儿,把它们放到饼干盒的盖儿上。该死! 阿姆斯特朗先生在按铃叫我。找个茶托把我的咖啡盖上。我的记事本哪里去了? ”
“……连续两个双发失误,所以我说……”
“……差十分钟一点开始……”
“谁把我的剪刀揣兜里了? ”
“打扰一下,阿姆斯特朗先生想要他的纽莱斯副本……”
“……把纸条都混好了……”
“……向你们致敬,保佑我摸中吧,不然我让你们都下地狱……”
“英格拉比先生,能抽出一点时间吗? ”
听到汉金先生的略带讥讽的口吻,刚刚还热闹非常的场面就像中了魔咒一般骤然平静了下来。靠在门口的人以及帕顿小姐的密友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走廊里。威利斯先生手里拿着装着副本的文件夹匆忙站起来,随手抓起一张纸,皱着眉低头装作阅读的样子。帕顿小姐的香烟毫无掩饰地掉到了地上,而加勒特先生手中的咖啡不知该如何处置,尴尬地笑了起来,做出的表情似乎试图告诉别人他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一杯咖啡,只是碰巧掉到了他手里。米特亚迪小姐仍然保持着极清醒的头脑,把赌马交易记录放在了一把椅子上并坐在了上面。罗塞特小姐伸手抓过阿姆斯特朗先生要的副本,使得她看起来很像,而事实上本来就是,在工作的样子。只有英格拉比先生不屑于去伪装自己,放下手中的咖啡,脸上带着一丝无所谓的微笑,按照上司的指令趋步上前。
“这位,”汉金先生向英格拉比作介绍,语气自然而又老练,就像眼前混乱的场面从来就没发生过一样,“就是布莱登先生。你要——呃——告诉他该做些什么。我已经叫人把戴瑞菲尔德斯的文件送到了他的办公室。你可以先把人造黄油的业务交给他做。呃——我不认为英格拉比先生和你是同一期的,布莱登先生——他毕业于垂尼缇。我是说你们的垂尼缇,不是我们的。”( 汉金先生是剑桥毕业生) 布莱登先生伸出了他那只保养得十分滋润的手。
“你好? ”
“你好? ”英格拉比先生机械地应了一句。他们相互审视着对方,就像两只猫初次谋面一样,眼中带着几分憎恨。汉金先生含笑注视着他们俩。
“如果关于人造黄油你有了什么点子的话,布莱登先生,直接来我办公室,我们一起探讨一下。”
“好的! ”布莱登先生答道,语气简洁。
汉金先生再一次微笑,转身轻轻地走了。
“哦,你最好先认识一下这里所有的人。”英格拉比先生语速极快地说道,“罗塞特小姐和帕顿小姐是我们的守护天使——负责打字,纠正语法错误,给我们提供纸和笔,还喂我们咖啡和点心。金发的那位是帕顿小姐,黑发的是罗塞特小姐。男士们多喜欢金发碧眼的小姐,但就我个人而言,她们两个都天使般纯洁美丽。”
布莱登先生向她们点头致意。
“米特亚迪小姐——来自萨默威尔。她是我们这个部门的几位美女之一。她写的最庸俗的打油诗能让这座楼里高雅的男士们背得滚瓜烂熟。”
“那样的话,我们会成为朋友的。”布莱登先生诚恳地说。
“你右边的那位是威利斯先生,加勒特先生是左边的那位——都是饱受苦难的同志。这就是这个部门的全体,当然,除了汉金先生和阿姆斯特朗先生,他们是董事。还有科普雷先生,wωw奇q i sh u 9 9書com网他是一位重要而又富有阅历的人,从不在打字室里和我们一起虚度时光。他总是出去喝他的上午茶,虽然不是,但看起来很像资深人士的样子。”
布莱登先生握了握伸向他的手,嘴里礼貌地低声问候了几句。
“你愿意参加德比赌马吗? ”罗塞特问了一句,眼睛看着装现金的盒子,“你刚好来得及赶上抽签。”
“噢,是吗,乐意至极。”布莱登先生说,“多少钱? ”
“六个便士。”
“噢,好的,非常愿意。我是说,你可真好。当然,毫无疑问——有这么好的赌马机会一定要参加,不是吗? ”
“那样的话,一等奖奖金就能达到一英镑了。”罗赛特小姐满怀感激地叹了口气说,“我还担心呢,不然我就得自己抽两张。给布莱登先生加一张条,帕顿。B—R —E —D 一0 一N ——和我们夏天度假住的那个‘布莱登’酒店是同一个词吗? ”
“一点儿不错。”
帕顿小姐十分乐意地打出了他的名字,并在饼干盒里又加上了一张空白票。
“那么,我想我该代你去看看你的窝了。”英格拉比先生脸色有些阴沉地说。
“好啊.”布莱登先生说,“噢,非常高兴,真的。”
“我们的办公室都在这条走廊上,”英格拉比先生边说边在前面领路。“你很快就会熟悉这里的。那是加勒特先生的办公室,那一间是威利斯的,这一间是你的,在我和米特亚迪小姐的办公室之间。我办公室对面的那条铁楼梯通向楼下,楼下多是客户经理的办公室和会议室。顺便提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