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惹不起
宋绯?
两人望着对方,相互打量着。
宋绯化着浓妆,羊毛卷发高高扎起来,和她稚嫩的脸庞并不和谐。
她嚼着口香糖,死死盯住姜筱筱身上的校服,不禁讽刺道:“你本事可真不小,一个没爹没妈要的野孩子,还走狗屎运了?”
能进隆庆中学的都是又富又贵才行,有几个臭钱人家看不上的,当初爸妈废了那么多劲,还是没能达到隆庆中学的要求,宋绯只好读了隔壁普通高中。
姜筱筱不想和她废话,但她故意挡着路,两人就只能那么僵持着,引来路过的同学们纷纷侧目。
“都看好了哦,你们学校这女的,不是好东西!”宋绯身后高个子女生,指着姜筱筱大声喊道。
不明就里的路学生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滚开!”姜筱筱上前猛地一推,直接把那个又高又胖的女生推倒了。
她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力气?
宋绯也被吓了一跳,跺了跺脚说道:“丢人现眼!起来!”
姜筱筱转头走向保安室,敲着门窗喊道:“别的乱七八糟的人来学校骚扰学生,你们不管的么?”
话音刚落,果然有几名身材高大的保安走出来。
宋绯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让身后的两个女生赶紧撤:“到后面巷子等我。”
“什么事?”三名保安过来问道。
“没事啊,我等我哥哥呢。”宋绯仰着脸,冲他们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去那边等。”保安不客气地说道。
而姜筱筱趁机离开,走到路边等着四哥开车过来。
“姜筱筱!”有人惊喜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姜筱筱回头看见一个满脸笑容的男生,他身旁跟着宋绯。
她觉得这男生有点眼熟,但又记不清在哪里见过,就礼貌地笑了笑。
“我是邢睿,你不记得了?”他一脸失望地说道。
“哦。”姜筱筱敷衍一句,其实还是印象不大深。
“就为了她,要和我分手是吧?”宋绯扑哧笑出声来,语气间满是讽刺地说道。
“她是我妹妹,异父异母那种。不过,五年前她就和爸爸没关系了,本该在山里长大,竟然有本事上了隆庆中学,真不知道……”
这时,陆巅开车停在姜筱筱面前,冲她招招手说道:“上车。”
“嗳?我……”
眼看着姜筱筱上了车,邢睿只能干着急,看着陆巅那警告性的眼神,他只好缩回伸出去想要阻拦的手。宋绯还在她耳边不停地念叨着:“她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进的去你们学校?听说你们圈子里的人,有些很喜欢这类清纯的,而且喜欢自己慢慢养成……”
“吵死了!别缠着我!”邢睿一把推开她,冷漠地走开。
看着邢睿的背影,宋绯气得直跺脚,咬着牙齿咯咯作响:“姜筱筱,我一定会证明,你是个贱人!”
~
一路上,姜筱筱都很沉默。
回到家,师宣花瞧她状态不对,主动过来和她闲聊。
“弹弓用着还顺手吗?该换换了。”他坐在旁边,一边悠闲地喝茶一边说道。
“嗯。”姜筱筱点了点头。
她拿出包裹严实的弹弓,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用弹弓救了同学,他说这个弹弓是很古老的东西,很值钱。”
师宣花转身看着她,接过来,假装很认真地看了一遍,笑了笑说道:“确实值一点钱。”
一点钱吗?
但按照封褚禹的意思这是稀世珍宝。封二少也是见过世面的,只是值点钱的话他不至于说那些话吧。
“在学校遇到烦心事了?大哥带你出去散散心。”师宣花把弹弓放在一边,笑着说道。
“去哪里?我还要看书。”姜筱筱明显不大愿意去。
“劳逸结合,你这样不分昼夜地读书,爸妈都跟着担心。”师宣花说道。
“哦,好吧。”姜筱筱合上书本。
他们去的是射箭馆,这时候人并不多。
“我……”看着师宣花手里这么大的弓箭,姜筱筱有点发怵。
“试试。”师宣花鼓励道。
在教练的帮助下,姜筱筱掌握简单的操作方法,但真正举起弓时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怕。”师宣花继续鼓励道。
姜筱筱站直了身体,第一箭直接脱靶了。
“没关系,多练练就好。”师宣花继续鼓励。
第二箭,正中靶心。
姜筱筱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就知道我妹妹天资聪颖。”师宣花满眼宠溺和欣慰。
其实,这多亏了胡廿和涂音对她的训练,五年里,他们想尽办法让她在不知不觉中练就了力量和速度。不过,大多是在关键时候,她才会后知后觉地发挥出来。
三壶箭射完,姜筱筱已经累了。
“好累,恐怕都拿不住笔了。”她伸了伸胳膊,哭笑不得。
但的确很放松。
师宣花笑而不语,他们从射箭馆出来的时候,正巧遇见封褚禹和唐译。
“小美女!”唐译上来拍她的肩膀,兴奋地喊道。
当师宣花回头的时候,他忽而缩回手,那眼神简直能杀人。
“哈哈,你们好啊。”唐译突然把封褚禹推到面前。
“哦,你们也来玩?”姜筱筱反应很平淡,看得出并没有半分惊喜。
师宣花远远站着,没打算过来。
“陪他。”唐译不自然地说道,感觉师宣花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的手,要砍掉他似的。
“该回去了。”
师宣花简单朝他们点了头,就拉着姜筱筱离开了。
唐译回过神来缓缓说道:“小美女家里人都很酷,一个两个的都惹不起的感觉。”
“就说刚才那人,眼神带笑但又藏刀,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那种。”
“他是金羽庭的老板。”封褚禹淡淡地说道。
“啊?什么?真的吗?我要找他买花!”
金羽庭的花,可是千金难求。
~
第二天,封褚禹比平时来得早一些,坐在姜筱筱身边,突然问道:“你们家很神秘啊?”
“什么意思?”姜筱筱问道。
“个个身份成谜。”
“他们比较低调。”姜筱筱说道。
“的确。”
低调的他都查不到任何消息。
当初,他在金羽庭就觉得姜筱筱身份不简单,但是回家问了问封家人,却说没这号人物。
看来接她的车,那几个人哪里是司机,根本就是boss。
但是金羽庭的老板姓师,本来就身份成谜,根本无从查起。
“既然金羽庭是你家的,我能走后门吗?”封褚禹凑过来悄悄问道。
“什么?”
“我想要恋人间的种子。”
“我回去问问。”姜筱筱很是认真地想了下才说道。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唐译突然笑嘻嘻地回过头来:“说什么秘密?每次都不让我听。”
他一脸哀怨地看着他们,封褚禹直接拿食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姜筱筱看着前面坐的人突然问道:“你坐这里了?”
“是的,赵梦如去别的班了,你以后不会看见她了。”
姜筱筱突然愣住,随后才道:“动作这么快。”
她昨晚还在想,自己要不要换个班。
“某人给的压力大,没办法啊。”唐译别有深意地说道,“不过要谢的话,谢我就好。”
“……”
但是没有赵梦如的三班,的确安静了不少。
与姜筱筱心情放松的状态不同,班花任萱儿心情很差,低落到极点。每天看到姜筱筱和封褚禹说一句话,她都恨得咬牙切齿,但顾及自己的脸面,又不能当着同学们的面发作。
这些天,任萱儿都在想办法调查姜筱筱的身世,但是毫无进展,所以她心情越来越烦躁。
今天中午放学,她坐着家里的车子,去了离学校最近的东湖公园。
赵梦如在那里等着她。
赵梦如已经把宋绯和姜筱筱的关系提前对任萱儿说了,但是看到这么个小太妹,任萱儿还是有些吃惊,但也有些欢喜。
就凭这种家庭,姜筱筱就永远比不过自己!
“我艹,班长竟然把我调到九班去,气死老娘了!”赵梦如扔掉烟头,义愤填膺地说道。
“封二少和唐译是被她下了降头吗?还他么一见如故似的!这么维护她!”
“还有我男朋友,直接发微信说他在食堂见到了美女,他不能脚踏两只船,必须和我分手!”宋绯说着就红了眼圈,明显很受伤。
“他们大概是瞎了,明明萱儿最好看!”赵梦如生气地说道。
任萱儿皱着眉头,抠着新做的美甲,神情幽怨说道:“我真希望她能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这事,封家的人知道吗?”宋绯突然问道。
封家和任家都是宋绯够不着的存在。但因为姜筱筱,她竟然能离他们这么近,说来也算好事。
“我等会儿就给封夫人打个电话。”任萱儿理了理柔顺的头发,开心地说道。
~
封褚禹回到自己住的公寓,一进门就看见一双黑色细高跟鞋,说明妈妈禹斯然在这里。
沙发上,妆发精致的封夫人神情肃然地坐着。
“亲自来一趟,出了什么大事?”封褚禹笑着问道,把手里的可乐顺手放在桌上。
禹斯然满脸的怒气,今天任萱儿给她打了电话,和她有意无意地提及了封褚禹的新同桌。
“你有新同桌了。”禹斯然开门见山地问道。
封褚禹皱眉禹,看来任家的动作很快啊,这才是哪跟哪,就直接来问罪了。
“我和任萱儿的笑话,是不是该结束了?”封褚禹突然收起笑脸,认真地说道。
“等她十八岁。”禹斯然郑重地说着。
原本,这桩婚事是和老大封时序定下的,但是任萱儿嫌弃他年纪大,对后来的封褚禹一见倾心,嚷着要嫁给他。
“她到时候再缠着我,可别怪我翻脸无情。”封褚禹冷着脸说得认真。
不论是封家二少的荣光,还是任家的万贯家产,他都不屑一顾。
但他享受着封家的一切,这件事就当是他还封家的恩情,况且大哥对他照顾有加。
禹斯然叹口气说道:“不过是句玩笑话,你们还小,以后再说。”
虽说是玩笑,但两家人心里师盼望着能有个好结果的。
“嗯。”
“你的新同桌是什么来历?”禹斯然不打算放过他,继续盘问。
“该查的不都查了吗?还来问我?我和她又不熟。”封褚禹一脸好笑地说道。
他们这群所谓的上层人,总是以窥探别人隐私为乐趣。若是什么新奇的事物引起他们的兴趣,必然是要掘地三尺,弄明白前因后果的。
“就是查不到,才来问问你。”禹斯然有些挫败。
按说,没有这个圈子里查不到的人。这么难查,说明被人刻意保护起来。
“我说我不知道。您查到了记得告诉我一声啊。”封褚禹随口说道。
禹斯然神情微怔,片刻后才又继续道:“金羽庭的老板你是不是见过?”
封褚禹在金羽庭实习一个多月的事,还是她帮忙牵的线。
“嗯,长得不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像个好人。”封褚禹点点头。
“长得不错?你意思很年轻?”禹斯然一脸的不可置信。
“师老板本来就年轻,真不知道你们哪里听的谣言,说他是老头子。”封褚禹好笑又无奈地说着。
“妈妈只是关心你,好好读书最要紧。”禹斯然说道。
“嗯,知道。”封褚禹点头。
“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吃。”禹斯然提议道。
“不用,懒得动,还不如点外卖方便。”封褚禹马上拒绝。
禹斯然站着没动,神情显然很受伤。
原来,他自己在外面吃,就是这样敷衍了事,却也不想回家?
封褚禹注意到她眼底的失落,窝在沙发里,伸了个懒腰说道:“你要是真觉得想做点什么,就煮个面吧,好多年没吃到了。”
从前他们很穷的时候,她总是给他煮面吃,他吃的很香。
这些年她做了富太太,悠哉地带着一对儿女,什么琐事都有保姆佣人去做,哪里轮得到她下厨?
他们不再是相依为命,重新有了家,但她也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妈妈。
“好。”禹斯然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封褚禹站在她身后,突然冷不丁地问道:“妈,您说过,封这个姓,我用到17岁。”